第二十四章：情窦

“这…”蓝芝顿了顿，思量着要不要告诉他们。
“但说无妨，蓝公子在担心什么？”悦萱皱了皱眉，问道。
“在下不过是怕着，幕后黑手势力太大，连累了你们。”蓝芝忙解释道。
“不妨事的，说罢，我认识上头的人呢。”萧冉璥催促道。
“那好吧…”蓝芝也不怎么顾虑了，“若是我没猜错，大约是梁辑做的。大约是两年前，我去参加科举，梁氏是审官之一，我见我名落孙山，想着到他府上去求教，不想却目睹他收受贿赂，我却没敢声张，只是前阵子我又目睹他收受一次贿赂，十万数白银之多，却也不过是提拔一个小小县令，他发现了，便痛下杀手，前几次躲过一劫，却不想这次险些连累了你们。蓝某多谢赵姑娘救命之恩。”
“那些杀手也是钝的，我家主人还未出手，我一个女子便撂倒了，看来梁家也没什么好看的嘛。”素芳豪爽地笑了笑，拍了拍蓝芝的肩膀。
蓝芝儒雅的脸“腾”一下红了，素芳也意识到什么，忙收了手，怯怯地站到叶心身后了。
萧冉璥和蓝芝在一边聊起了事情的细节，而冉屿坐在一旁神色严肃，梁辑，是太后生母的亲侄子，也就是太后的表弟了，凡王也是极袒护这个表弟。若是轻易处置了，远在东北的凡王难免不会有有动作。
现下时局，林家的兵力占了宁国四分之一之多，先帝准许凡王自训新兵，这可让凡王手下有不少精锐的死士。而皇上手下也有四分之一的兵权，慕容家以太皇太后为首有四分之一兵权。而柳家、上官家，柏家、黎家各占一些，实是难以与凡王硬碰硬。
他在小时听父亲说过，宁国之中有一家自开国以来，世代为宁国训练死士，只是这一家早开国皇帝英武帝的嘱咐下，非危及江山社稷的大事，不可轻易出兵。而训练私兵的钱财，则是据说是上一个朝代留下的一个大宝库。只是这家实在神秘，也不知是否有其事。
悦萱对局势略懂一二，见冉屿眉头紧锁，便上前，举起柔软的小手抚平了他的眉头，微笑道：“屿君不必为这些而烦心的，林氏一党虽权倾朝野，到底也是作恶多端，想必恶人自有天来收。”悦萱又贴到他耳边：“既然国内兵力不足以抗拒林氏，何必不联合了他国，林氏若是有一天真真吞并了宁国，对其他邻国，多多少少会造成威胁吧？”
冉屿点点头，“东北的战事不过是因为高丽侵犯边境而出站，却不想凡王竟在那将势力发展起来了。但相邻的丹明国，想必会遭受威胁吧。萱儿一语点醒梦中人，真是朕的贤内助。”
“说什么哪，我也是忽然想到的。这也是我应当做的嘛。”悦萱浅笑。
“只是要找找借口让各国使节来了，方可做成此事。”萧冉屿敛了敛笑容，“免得还引起了怀疑。”
“现下便不管这些了，林家还有慕容家相制衡着，既出巡了，便治理民间的风气，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要是勤政爱民，这江山，论谁也夺不走的。”悦萱柔声安慰道。
“嗯。”冉屿眺望远方，“这大宁七百年江山，论怎样我也不会让在我手上衰弱下去。”
悦萱莞尔，踮脚吻了吻他的脸，“屿君，你可以的。”
“嗯。”冉屿大手抚摸上她的脑袋，道：“你呀你，撩人得很。”
悦萱脸热，又蹭到叶心那边去了。冉屿望着她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这妮子，真真是看不透。
素芳那边，晓莹、叶心、萧冉璥几人默默退开远远的，素芳和蓝芝则腼腆地交流着。
“蓝公子是哪里人。”
“在…在下是苏州的。”蓝芝有些结巴了。
“啊，苏州才子多出呢，看来蓝公子便是其一。”
“是吗…才子倒不敢当，姑娘过奖了。那姑娘是哪里人？”
“扬州……”
终于，一旁其他五个人个人忍不住笑了，晓莹嚷嚷道：“管是哪呢，走啦走啦，再不走我们都是鄂（饿）州的了！”
两人的脸红透了，晓莹又打量打量了蓝芝道：“白白嫩嫩的，身子骨估计也弱不禁风，还是跟着我们走吧，免得再杀出一路人来这小身板估计就死在荒郊野岭了，这样我可没了姐夫，是吧？”说着，还瞟了两眼素芳。
“死莹儿，不正经……”素芳嗔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
??????
马车多了个人，显得有些拥挤，可一行人还是不亦乐乎地八卦着素芳和蓝芝，甚至轮流驾车到了轮到了素芳也没让她出去。
不久就行车到了渝州，渝州在汉部和江南的边境，风土人情和蜀地并无多少差异，只是临着富庶的江南，便比蜀地要繁华些。
“梁辑的小舅子是渝州的知府，当初梁辑举荐的，估摸他小舅子也认得你，一会到了客栈你可要好好易容，莫要被认出了。”一进渝州城门，萧冉璥便提醒蓝芝道。
萧冉璥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一个闲散王爷，实则和萧冉瑧是萧冉屿的左膀右臂，主要负责的是吏部和兵部的事宜，凡王一党的动作，也都由他盯着。
晓莹父亲是兵部的尚书，故和冉璥也熟识，当初选秀会选中晓莹也有这层关系在了。
??????
渝州没有待太久，在蜀郡已经耗费很久的时间了，故四处探访了民情后，次日便离开了渝州，一路向南走，十几天后到达了宁国最南端的南海郡。
南海郡隶属江南，此处生活的大都是些少数民族的人，因气候炎热，衣裳穿的也少，不过是中袖上袄和一条过膝的裙子罢了，颜色多以黑蓝为主，可此处黑衣却不显沉闷，椰林树影，水清沙细，黑衣倒也有几分别致了。
此处的壮锦一如同此处的人一般淳朴，没有什么别致的花样，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些图案，针法却是精巧至极。
海边，悦萱和晓莹、叶心一起戏着水，光着脚丫子踩在沙滩上，兄弟俩自然不好靠近的，只得远远地在椰子树那爬树摘椰子。
而素芳和蓝芝，躲到了海滩另一边的礁石上坐着聊天。
“蓝公子，可有心上人？”素芳别扭了老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还未有功名，怎得谈情说爱……”蓝芝笑了笑。
素芳忽然觉得一阵落寞，又勉强笑道：“又不是成家，只是心上人罢了的。”
“唔…或许是有的吧……。”蓝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什么叫或许？”
“就是，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人家，那素芳姑娘呢？”
“我啊，和你一样吧。”素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海风吹过，素芳碎发扬起，蓝芝轻轻地给她拢了拢碎发，素芳一阵脸红，垂下了脑袋。
“素芳姑娘。”蓝芝唤道。
“叫我芳儿便是了。”素芳浅浅一笑。
蓝芝点点头，道：“芳儿。”
“蓝公子何事？”素芳还是垂着头，不敢看他。
“我……我的心……心上人……便……。便是……是……”蓝芝吞吞吐吐地，好半天也说不出来，素芳急了，道：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讲话便是有这么难吗？”
蓝芝白净的脸已是通红，挣扎了许久，方才憋出一句来：“我可能是喜欢你的……”
“什么叫可能啊，没诚意诶……不过，我好像也是喜欢你的！”素芳抬起头，嫣然地笑了，扑到了蓝芝怀里。
“芳儿，待我考取功名，定然风风光光地娶你入门。”蓝芝立誓道。
“不必有什么功名的了，蓝芝。”素芳咬唇，小声道。
“不，或许你不在乎，可是我却是在乎这个的，我不过一贫寒书生，也不能保护你，只有考取了功名方才配得上芳儿你。”蓝芝笃定地说。
“那好，蓝芝，我等着做你的状元夫人。”素芳说着，又害羞地低了头。
“芳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蓝芝微笑，搂住了素芳。“芳儿，我想你一定不是看起来那样的，芳儿很温柔，是吧。”
“瞎说什么呢，你说莹儿温柔都没什么，我算什么呢。”素芳离开了他的怀抱，嘟着嘴说。
“不是的，芳儿的温柔不一样。”蓝芝望向远处，海是宝蓝宝蓝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空中漂浮着几朵悠悠的白云，“就像水一样的，只是被冰冻了，显得坚硬，一融化便是水一般温柔。”
“蓝芝，你也不是个白脸书生的吧。”素芳调笑道。
“这难说，人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不过这些，我倒是没太在意了。”蓝芝眸子暗了暗，“只要芳儿觉得我好，什么都好了。”
素芳也望向远方，“蓝芝，我们还需要互相了解呢是吧，或许暂时，我们还不能陷得太深，不然真正了解了，这恐怕是个伤。”
蓝芝没有说什么，两人静静地望着大海，听着潮声，不说话，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静静地。
良久，蓝芝道：“芳儿，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