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分离

元宵夜宴其乐融融的结束了，悦萱和萧冉屿回了房间，也不想睡了的，悦萱便将自己从小弹的那把筝抬了出来，给冉屿奏了几首乐曲。
“萱儿，睡吧，不然明早又赖床了。”冉屿见她这阵子睡得晚，说道。
“那好吧。”悦萱倒也听话，和衣了便钻到被窝去合上眼，冉屿疑惑，怎的今日这么听话了。
他也不问，也是和了衣便搂着悦萱睡了。
次日，冉屿一大早便起来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好衣服，便去收拾行李什么的。
悦萱睁开眼，一骨碌下了床，揉揉朦胧的睡眼。啊，好久没看见初升的太阳了。悦萱换上衣服，眯着眼走出卧房，伸了个懒腰，头发也披散着，便四处去找冉屿的踪影了。
“怎么找不到呢，是不是走了啊。”悦萱嘟囔道。
“萱儿？”冉屿在背后叫住她，“怎么醒了？这阵子你可是能睡极了的。”
“哎哟，我就知道你会悄悄的走，我想送送你啊。”悦萱跑过去握住他的手，“走吧走吧，吃早膳去。”
“我吃了的，不过可以陪你吃，约好的时辰还没到呢。”冉屿带着她到饭厅里，素芳和叶心也在里面。
“哟呵，好久没在这个点看见萱儿了，还想着下午再去行宫安顿的，看来一会送走了冉屿几个，就可以让叶心给萱儿化妆起身去行宫了。”素芳道。
“今日不过是想着送行，不然还真是没有毅力起来的了。”悦萱还有点睡眼朦胧的，坐到椅子上了还要撑着桌子托腮。
冉屿盛了碗热粥，见状，便舀起一勺粥，吹凉了些后，送到悦萱嘴边去，悦萱张嘴吃下，他又舀起一勺。一勺一勺的将粥给悦萱喂完了，边上的两人已是肉麻得不行。
“好在冉屿可算要走了，不然整天被肉麻，总要溺死的了。”叶心撇嘴道。
“反正萱儿虽然归我和阿娘照顾，可不代表就是我们伺候了！”素芳也撇嘴。
“嘿嘿。”悦萱傻笑起来。
“哎哟，照顾就要细心些嘛。”冉屿揽住悦萱肩膀，说道。
“细心些啊，萱儿有手有脚，可不至于这么饭来张口的！”叶心不满道。
“拜托啦，替我好好照顾萱儿。”冉屿就差摇着叶心和素芳的胳膊撒娇了的。
“好啦，不逗你了，萱儿好歹是我妹子，我要是怠慢了萱儿，晓莹还不饶我呢，那丫头，最宠着萱儿了。”素芳拍了拍冉屿的肩膀，说道。
“对，萱儿是我闺女呢，怎么也不至于让她饿了冷了的。”叶心满不在乎道。
悦萱忽然有种进了贼窝的感觉，似乎能保证的就只有吃饱穿暖了而已。
冉屿还是有些不放心，时辰却快到了，便走了。
柳府大门，悦萱同晓莹拥抱：“莹儿，可要保重。”
“我知道的，等到时候苏璃省亲时候，我也跟着来便是了的。”晓莹笑道，“别太想我们啦，伤神了对胎儿可是不好的！”晓莹摸了摸她肚子，笑嘻嘻地说。
“我知道啦，莹儿就是爱贫嘴。”悦萱笑道，递给了晓莹一个包裹，嘱托道：“这些是在蜀地买的蜀绣料子，你选些给璃儿，剩下的都送去给妍姐姐。”
晓莹接过包裹，答应了声便上了马车，冉璥在悦萱边上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怎么道别，悦萱见状，搂了一下他，执过他的手道：“莹儿是个好姑娘，要好好对她。”
“我知道的，萱儿保重。”萧冉璥微笑，也上了马车。
冉屿看着悦萱同冉璥拥抱，本是心中有些不自在，却听了悦萱对冉璥说的那句话，心也放宽了，便上前拥住她，吻了下她额头，方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车。
马车向北城门驶去，晓莹从车窗伸出头向悦萱挥手，悦萱也招手，直到马车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间，悦萱还是怔怔的。
良久，悦萱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往屋里小跑去，嚷嚷：“我要睡个回笼觉！下午行宫马车来了在喊我！”
说罢，已经回到房间里蒙上被子睡了。
……
下午，行宫中的马车来了，素芳去喊醒悦萱，却看见睡得正沉的悦萱枕巾上已被泪水沾湿，素芳掏出帕子，给悦萱擦了擦泪水，悦萱忽然笑了：“屿君别闹，痒痒……”
素芳无奈，轻声唤道：“萱儿，该起床啦，行宫的马车到了的。”
悦萱不满地睁开眼，却见是素芳在边上，心中顿时有些失落，强笑道：“芳姐姐，马车没等久吧？我这便起床了。”
素芳有些感慨，当情绪为另一个人而掌控时，或许便是在乎到极点了，悦萱心中，恐怕早就换了人吧。
“萱儿，你好歹是主子，他们等你也是该的，先吃了午膳再去吧。”素芳说道，“老是不按点睡，饭点都不准时了。”
“好，依姐姐的。”悦萱点点头，穿好了衣裳鞋子，便到饭厅去吃了些饭菜，又去同爹娘祖父母和在家的三哥哥道了别，才离开了柳府。
下午扬州街道很热闹，行宫马车低调地行着，速度也是很慢了，悦萱一直在发呆，一直不说什么，安安静静的。
……
接下来的时光，因为了不引人注目，三人便是住在一个小庭院里面，偶尔柳家人来探望，悦萱也是笑的明媚的，但更多时候，悦萱也多在发呆，素芳趁着雪还没融，堆了个三尺高的雪人要逗悦萱开心，悦萱却只是一笑而罢。
叶心想着法子给悦萱做药膳，将悦萱身子调养好些了，可悦萱还是郁郁不快，多多少少会影响了食欲气色，素芳和叶心也没办法，只得尽量的让悦萱多笑笑了。
萧冉屿回了宫，按照悦萱说的，分清了宫中的党派，大约是林昭仪为首的一派和慕容昭容为首的一派。林昭仪一派骄纵跋扈，慕容氏一派收敛低调，春花秋月各有所好。
冉屿一回宫便写了信给悦萱，也就是这封信，悦萱的精神也才好了些。
考虑到不到一个月便到扬州春狩了，苏璃也不好上奏归宁，只得也写了信，将给悦萱做的衣裳和赶制的一些婴儿的衣裳，同冉屿信的一同送去给悦萱。
行宫屋中的暖炉子边，悦萱绣着给孩子的衣裳，叶心匆匆跑进屋子里，兴奋道：“好闺女，你朝思暮想的皇上来信了，还有苏璃的信和包裹！”
“当真？”悦萱连忙接过信和包裹，拆开看了信。
冉屿的信大致内容就是：“无卿在侧，事事黯然。”
悦萱掩嘴，忍住了泪，提笔写道：“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写罢装好在信封中，放在一旁，又拆开了苏璃的信。苏璃写的大约就是怀孕该注意的事宜和她给悦萱及孩子做的衣裳。
悦萱拆开包裹，见了几件棉袄子和几件贴身的衣物，底下还有用极柔的料子做的孩子的衣裳，苏璃信中到：“江南云锦难得，料子如云，婴孩肌肤尚嫩，云锦倒是适合贴身所穿。”
悦萱知道苏璃一向细心体贴，又见了几件给素芳和叶心的衣裳，悦萱不禁感动，苏璃是日夜赶工做的衣裳吧，针脚却也不乱不粗，这个冬日也是难为苏璃了。
收好衣裳，也提笔给苏璃写了信，命人送了回去，心情倒是好了大半。
二月的天冰雪也是快消融了，叶心不知哪里寻了把土琵琶，在将谢的梅花林里头奏了一曲给悦萱，调子倒是朴实的，悦萱回想着半个多月，自己也是任性矫情了，还得素芳和叶心成日想法子逗她开心的，便也不纠结分隔两地的了，每日奏会儿筝，奏会儿阮，研究研究古曲的，也是乐在其中了。
先是研究了首本是琵琶曲的《十面埋伏》，用筝奏出，效果还是不错的，若是晓莹在恐怕能给的意见更多些，晓莹那家伙，看着只会吃的，可是弹得一手好琵琶呢。悦萱把谱子记下，到时候再和晓莹讨论吧。接下来又想编排一支成套的曲目，思来想去，不如研究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曲》，等排好了，生产了，恢复过来了，自己还能研究一下舞蹈。
一时间，悦萱对乐曲的研究也是痴了的。
叶心和素芳总算是松了口气，也是日日伴着悦萱的乐声或是舞剑，或是用竹笛土琵琶什么的跟着调子弹，小院中总算是没了萧条的景象。
萧冉屿在宫中有些不知所措，好半个月了，虽是弄清了宫中的党派，却不知如何做，大多夜里都在金龙殿独寝。
直到了晓莹坐不住时候，到金龙殿里头找上冉屿，说道：“若是你想萱儿八个月后回宫时能安定些，你这阵子在宫中就要挫一挫各宫各房的锐气，你好歹一个皇帝，制衡之术就真是不会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冉屿只是不太会怎么面对女人，说道制衡，他倒是多多少少知道该怎么做了的。晓莹倒也机灵，给冉屿出谋划策了半天，肚子饿了也没察觉到，知道萧冉璥找上了门，晓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用午膳，便跟着萧冉璥回宫了。
冉屿心中有了主意，就想着该怎么做，从谁身上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