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可是雪儿······”思韵看着她，“你总偷溜出宫，父皇包庇着你，母后知道了该怎么样。”
“父皇说，尽量帮我瞒着母后，只是······”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好吧？”思韵接着她的话道。
“嗯······”
“母后惜才，若他是个有才的，半年后能上保和殿得了前三甲，同我能一比高低，母后自然能将你指婚了，这之前，可莫要出去了。”思韵道，“若你着实想他，我便同你出去便是了。”
“真的？”思雪惊讶道。
“傻姐姐，韵儿常能出去，我带着你，总是要没有那么引母后注意的。”韵儿笑道，“我也好去见见姐夫，不是吗。”
“好，韵儿，你也会觉着我们般配的。”思雪兴奋，揽住了思韵。
“好姐姐，你的身子一直不好，也要好生保养着身子才是啊。”思韵道。
“好。”思雪笑道。
姊妹俩便这般聊着天，直到夜深。
过了一阵，思韵带着思雪出了宫去，思雪轻车熟路，转了几个弯，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这儿大多是些小贫民住的，那个书生，就住在这丛房子中比较干净的院落里头。
思雪一路带着思韵走到了里头，到了里头，思雪轻轻唤道：“止闻。”
“啊。”男子抬了抬头，“雪儿，额，这位就是和昭公主罢？”
“嗯，是我妹妹。”思雪有些含蓄，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唐止闻起身，做了个揖，“和昭公主万安。”
“不必这么多礼数。”思韵说着，拿起了止闻桌上的文章，仔细看了看，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展露出来。
“不错的人，不过雪儿，没有功名，可配不上你。”思韵说着，贴到她耳边：“父皇母后正在商议着，立长子还是长女，雪儿，清醒些。”
思雪点了点头，“止闻，这些年都是女状元，可要有一个男状元才是。”
“嗯，为了你也是要的。”止闻点头说道。
“今年可难呢，我韵妹妹也去选举。”思雪说道。
“虽是雪儿的妹妹，但是，一争高下还是难免。”止闻笑道，“还请公主莫要给小生留颜面。”
“这话要么就是要我给你放水，要么就是你口气大极了，定然会超过我。”思韵大笑，“罢了罢了，我萧思韵不是这等的人，尽全力，听天命便是。”
“公主的话，小生受教了。”
“雪儿，回去了。”思韵没再说什么，“想要时常见我姐姐，便考了状元郎，风风光光地娶了我姐姐才是呢。”
“是。”止闻做辑，道。
思韵上下打量了唐止闻一眼，便笑了笑，离开了。
走出了破落的小院子，思雪便问道：“这人如何？”
“话少，不过还是不错的。”
“父皇母后说过啊，”思雪笑了笑，“甜言蜜语总是抵不过一个体贴的动作。”
“嗯，雪儿的眼光还是好的。”思韵笑道，“只是，母后可能舍得让你刚及笄便嫁了的？”
“姐姐，母后也是哪个年纪嫁给父皇的呀。”
“好好好，就你的理由多。”思韵笑着，拉着思雪回去了。
回到宫里，见悦萱正正襟危坐，看着正在打闹着进殿的两人。
“去哪了？”
“母······母后······”思雪一下子结巴了，赶忙行了礼。
“母后万安，今儿可好玩了，外头的集市热闹极了，韵儿就把雪姐姐拉出去陪了。”思韵吐吐舌头，笑道。
“好你个韵儿，还要带坏你的雪姐姐。”悦萱嗔道，“要是将茉儿也带成跟你一样顽皮的性子，母后可不要饶你。”悦萱嗔了句，拉着一边的茉儿道：“你呀，可别学你的两个姐姐。”
“嘻嘻嘻······”茉儿只是笑。
“母后就是偏心。”思韵不满的嘟囔了句，扯了扯思雪的袖子，便凑到了悦萱边上去撒娇。
“雪儿也把韵儿教会撒娇了。”悦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母后，难道还不让韵儿撒娇了？”思韵挽着悦萱的臂弯，扁扁嘴巴，说道。
“让让让，你便撒娇去。”悦萱一戳她脑袋，嗔道。
“嘻嘻······”思韵笑着，靠在了悦萱的肩上。
“娘娘，皇长子来了。”
“谨儿？”悦萱看见云诺身后的子谨，问道：“我的好谨儿，怎的便来了。”
“母后嘱咐要抄的书，谨儿抄好了，拿来呈给母后。”子谨说着，将书递上。
云诺接了给悦萱看，悦萱一只手被茉儿抱着，一只手被韵儿抱着，便笑道：“拿回去放书桌上头，让他父皇瞧。”
“是。”云诺答应。
子谨看着悦萱对几个姐妹十分亲昵，心中总有些忿忿，却还笑道：“母后，那儿臣便告退了。”
“嗯，谨儿且去。”悦萱点点头。
子谨出了碧云宫，想了想，便牵了马，向宫外去了。
过了些日子，悦萱发觉思雪越发爱往宫外跑，心中生疑，一日夜里便同冉屿提起：“屿君，你说雪儿怎老爱跑出去？”
“哦？”冉屿心中慌了下，“大约是爱玩。”
“若说韵儿贪玩也便罢了，这雪儿也不大懂事啊。”悦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然赶上哪日，我们跟着去瞅瞅，怎样？”
“哎，孩子都大了，也不必怕这些，好萱儿，且睡。”冉屿说着，给悦萱掖了掖被子，“我去把窗关了。”
悦萱合上眼，知道冉屿将窗关了，灯也都熄了，却还是久久地睡不着。
冉屿在后边揽住她，下巴抵着她发丝，轻轻一吻，笑道：“好啦，我的萱儿，孩子的事情，孩子自己懂便是。”
“好罢，你得倒也对。”悦萱转过身子，“你瞧瞧我，可是老了许多了。”
“什么话，萱儿的容貌不曾改变。”冉屿道。
“你又爱油嘴滑舌了。”悦萱嗔。
“前些年嫌我话少了，现在啊，又嫌多了。”冉屿揽紧了些她，“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嗯，你说的都是实话。”悦萱懒洋洋地答应了句，心下畅快了些，便伏在他胸口，听着强有力的心跳，便睡了。
次日思雪正要换了常服去看唐止闻，却被思韵阻止了：“莫要去了，这阵子你出去也太过频繁了些。”
“可是姐姐······”思雪摇了摇头，“我着实想他了。”
“忍一时便好。”思韵安慰，“你在边上给我弹弹琴，我也好看书。”
“那好罢。”思雪抱来了一把琴，坐在边上便开始弹了起来。
思雪的心思不在这，弹琴也不专注，思韵听着，倒是聒噪了。
“琴由心生，你的琴声这般浮躁，想来你心底也不够宁静。”思韵叹了口气，“好姐姐，你去我房里睡会。”
“嗯。”思雪点了点头，便进了内殿休息。
期间云诺来了，送来了点心，问道：“雪儿呢？”
“姐姐昨夜没有睡好，我让她去我的房里头睡了。”思韵笑道。
“喔，也罢，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儿，娘娘的话，便是要你好生休息，莫要太累了。”
“嗯，代韵儿谢谢母后。”
“应当的，不言谢。”云诺笑道，便离开了。
云诺一走，思韵的脸色有些凝重，母后的人来送食物，却打听的是思雪哪里去了，且也只带了一份点心，便大约知道，母后察觉雪儿的事情了。
“雪儿。”思韵想着，便走进了寝房里头，见思雪正躺在榻上，呆呆的看着上头。
“这阵子可先别出去了，母后已然察觉了。”思韵叮嘱，“忍忍便是了。”
“嗯。”思雪鼻子发出一个音，便疲惫地合眼睡了。
“唉，可要听听我的劝才好呢，我的姐姐。”思韵无奈，给她盖上了被子，便去看折子了，
“韵儿。”晓莹倒是来了，看见思韵极其用功，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加油。”
“姨姨，别老是悄悄地进来。”思韵无奈道。
“哎哎哎，别这般。”
“唉，真不知道二皇叔怎么想。”
“你二皇叔最近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姑娘，才不理我。”晓莹一提就来了气。
冉璥从前相貌倒是不算上乘，只能说是不错的，只是这些年过去，倒是越长越好了，越发爱有人爱凑上来了。
“瞧姨姨这话。”思韵无奈。
“哈哈哈，听姨姨的，别找太优秀的了。”
“不优秀才配不上我。”思韵道。
“哎哎，眼界真是高的。”
“不然呢。”
过了阵子，思雪着实忍受不得相思之苦了，便悄悄地出了宫。
“止闻！”思雪跑进了院儿里头，见唐止闻正在练着剑。
“阿雪。”唐止闻收了剑，连忙拥住了思雪。
“我想死你了。”思雪蹭在他怀里，眼眶不禁红了。
“瞧你说的，快进屋坐坐，外头凉。”
“什么嘛，大热的天，也不让我吹吹风。”思雪撒起了娇，说道。
“贫嘴。”唐止闻哑笑，“赶紧进屋。”
思雪乖乖地进了里头。
两人正说话说得好好的，们忽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脸严肃的悦萱，以及一脸无奈的冉屿。
“雪儿，出来。”悦萱没多说，便道。
“母······母后······”思雪垂下了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冉屿走向前，拍了拍思雪的肩膀，道：“去罢，朕同这个公子谈话。”
“嗯······”见到冉屿一脸温和，思雪倒是安心了些，便跟着悦萱出了外头。
“母后······”
“雪儿，你这般，母后着实是失望透了。”悦萱坐在院子里头的石凳上无奈道。
“母后······雪儿当真喜欢止闻。”思雪一下不知道怎么回，道。
“凡是要学会忍，你心中有他，他心中有你，自然会拼了命地苦读，为的便是得了状元郎去娶你，可是这般忍耐不住要见，着实是······”悦萱叹气。
“母后······”
“几个月不见又何妨，当初我怀中你们俩的时候，不也是同你父皇两地相思了许久，为了你们俩，你们的父皇不也忍了。”
“不是他！只是雪儿罢了。”
“那便更不是了。”悦萱叹气，“雪儿，若是他中了贡士，再说。”
“嗯，母后，雪儿知晓了。”思雪点点头，只要悦萱还是不反对的，便是极好。
至于屋里头，冉屿只是看了看止闻的文章，随意地问了问，心底便有数了，便在腰间取下葫芦瓶子，斟了杯酒，递给了止闻，道：“慢慢喝。”
唐止闻受宠若惊，便端起酒杯子喝了起来。
“朕也不会说些什么，只是雪儿这孩子不让人省心，”冉屿如数家珍一般，“雪儿身子极弱，很多东西都吃不得，就好似煎的炸的·····”
冉屿絮絮叨叨地讲，止闻便细细地听，也细细地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