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冉屿见唐止闻听得认真，心中倒也欣慰，便又道：“还有，雪儿每日都早晨都要吃油条，蘸着豆浆。”
“等等，陛下，不是说雪儿不能吃煎的炸的东西吗？”
“好好好，果真是用心的，朕只是要考考你罢了。”冉屿赞许地点了点头，“那这般，朕放心将雪儿交给你了，只是朕同皇后一般，你只有取得高就，才有资格娶了雪儿。”
“小生定会。”
“嗯，且看你。”冉屿点了点头，“听闻你武术不错，朕想着，同你比划比划。”
“这······”唐止闻怔了怔，“且听陛下的。”
冉屿拔出佩剑，道：“去院子里头。”
止闻在墙上取下自己的佩剑，随着冉屿到了院子里头。
思雪同悦萱正聊着呢，见二人出来，似是要比划，便停下了讲话，看二人打斗。
冉屿先出招，止闻一闪，躲过了刺过来的一剑，又向冉屿攻去。
思雪看得有些忐忑，可却见唐止闻的剑法出神入化，攻守得宜，却也不让着冉屿半分。
冉屿已然有些大汗淋淋，眼看就要处于下风了，便用尽全力向止闻刺去一剑，眼看近在咫尺，唐止闻敏捷地闪开，挑出一个剑花，四两拨千斤地将冉屿的剑打掉了。
“承让。”止闻作揖道。
“屿君过来休息会，擦擦汗。”悦萱看冉屿这般大汗淋漓的，倒是有几分担心。
“无妨的，萱儿，朕看啊，这个孩子配得上雪儿。”冉屿笑，“你或许看不懂，他用的大约是失传的唐氏剑法了，朕倒没想到他是唐家的后人。”
“陛下英明。”唐止闻并未否认，作揖答道。
“哈哈哈哈，剑法用得好倒是不是朕夸你，并没有拘于一格地用这剑法，反倒是进退得当，用来对付朕的招数也是得宜，应变得极快。”
“屿君且这般夸，谁知道你是不是帮着雪儿说话呢。”悦萱道。
“萱儿这话可不对了，”冉屿看向拿着剑微微喘息的唐止闻，“若说，朕方才用尽全力同他打斗呢？”
悦萱怔了怔，“这话倒是了，屿君，你的剑法可算是上乘了。”
“嗯，他也没让着朕，却也没有步步逼着朕到绝境，着实是个好的贤能人。”冉屿赞不绝口。
“那怎的不去考武举了？”悦萱重新打量了一番唐止闻，问道。
“上战杀敌确凿是极好的，只是排兵布阵我着实不懂，只是略通诗书。”
“实在过谦。”冉屿连忙道，“朕可看过你的文章，不亚于韵儿同谨儿的。”
悦萱瞪了他一眼，“你啊，就知道夸人家，罢了罢了，本宫也没什么好反对的，雪儿喜欢最是紧要，但是，成婚······指婚之前，不可再见了。”悦萱只道了这句，便拉着思雪走了。
“恭送皇后，恭送陛下。”唐止闻行了个大礼。
冉屿看着悦萱有些愠怒，倒也没说些什么，只是三人同乘坐一架马车，一路无言。
回到宫里，悦萱命令了云诺送思雪回宫，又让思韵好生看好思雪，安排完了后，便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书。
“萱儿。”冉屿进来，唤道。
“嗯。”悦萱没抬眸，只答了一声。
“还是不同意雪儿的婚事？”冉屿看她脸色不好，便坐到她身旁，给她揉揉腿。
“不反对便是了。”悦萱揽住冉屿的脖子，埋在他坏里头。
“这话朕倒是懂了。”冉屿拥住了她，“你不舍得雪儿这么早嫁了罢？”
“嗯。”悦萱微微点了点头，”还是你懂。“
“也罢了，好萱儿，女儿总是要嫁的，雪儿难能看上，何必呢。”冉屿柔声劝慰。
“雪儿过一个月，便十五了，该及笄了罢。”悦萱叹息似的，道。
“嗯。”冉屿点了点头。
“我也是，才及笄，就嫁给你了。”悦萱叹了口气，“屿君，我可算是没什么少女的时候了。”
“怎么说？”
“一入宫，便是勾心斗角，怀了孕，生了孩子，二八年华便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你说呢？”悦萱轻轻地锤了锤他后背，“我不想雪儿这么早，便嫁了。”
“萱儿······”冉屿一瞬间有些心疼，“都是朕不好。”
“怪不得你。”悦萱倚在他怀中，“我只想要孩子们好好的。”
“嗯，她们不都好好的？”
“入宫前，除父亲母亲，最重要的便是姐妹，入了宫，便多了个你，没多久，便多了雪儿、韵儿，谆儿、茉儿、谅儿。”悦萱细细地数，“雪儿现在不挺好，牵挂的不多嘛。”
“这话可真真是的，越是留着，她反而更牵挂她的止闻。”冉屿将悦萱横抱，“且看那个唐止闻罢，朕倒是觉着他是难得的人才。”
“嗯。”悦萱有些乏了，合上了眼。
冉屿将她放在榻上，盖好了被子，“睡一会，朕去批折子，晚膳了再叫你。”
“嗯。”悦萱点了点头。
冉屿弯下腰，轻轻一吻悦萱的额头，便往书房去了。
日子一日日过去了，思雪同思韵在七夕这日行了及笄礼。
悦萱替两个孩子将头发挽上，簪好了发簪，不知怎的，眼眶便热了，滚烫的泪珠从脸庞滑下，一颗，有一颗。
冉屿看着悦萱，当着众人的面便流了泪，抑制住上前拥住同的冲动，只默默看着。
一旁的素芳、叶心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从悦萱怀上这两个孩子起，到今日，一天天，一年年，都在看着两个孩子长大。
“好孩子，你们都长成了，没多久也该嫁了。”
悦萱话才说完，思雪便抱住了悦萱，“母后，可不能哭，要祝福我们才是呢。”
“好好，母后不哭，都是你这个不孝的，非惹母后哭。”悦萱嗔她，便回到了位置上头。
冉屿急忙拉住她的手，悦萱看向他，只笑了笑，“无事的，我无事的。”
“那便好。”冉屿松了口气。
三个月后。
这年的殿选可算是到了。
思雪着实是相思心切，早早得知了唐止闻进了贡士，便央着悦萱同冉屿，非要来看。
悦萱也是没辙，便答应了思雪。
悦萱璎珞严妆，穿着明黄朝服，同冉屿一同入了保和殿。
思雪穿着大红朝服，跟在后头。
唐止闻见过的思雪，都是穿着棉布鹅黄色白镶领撒花半臂，粉红玫瑰交领上襦，同桃红条纹褶裙，这身大红的朝服，着实是显得思雪的耀眼。
思韵自然在贡士之列，只是身穿着定制地玄青色朝服，倒是不显得有那么华贵了。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参见和媞公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乌泱泱跪下行礼。
冉屿抬手，“都起，落座。”
众人入座，李高派人发了纸张，每人便当堂写出文章来。
悦萱只静静得坐着，一边的思雪绞着手中的帕子，一脸紧张，定定地看着其中那个玉树临风的唐止闻。
悦萱只看思韵，这孩子，镇定极了，执笔便写，一气呵成地。
过了有一会儿，三人便下去寻看。
悦萱慢慢走，边走边看着贡士的文章，着实不错，最出色的，便是思韵，以及唐止闻。
思雪总想着要看止闻的，可又怕到了便是扰了他，只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过，唐止闻嗅出了她身上的馨香，顿了顿，思雪见状，连忙走开，生怕他分了神。
悦萱无奈，看了一眼思雪。
冉屿拍拍悦萱的肩膀，揽着她回到了座位上头。
“看你今儿怎么选，一个是二女儿，一个是大女婿。”冉屿悄悄地说了句。
“你这话可真真不对，”悦萱看他一眼，“于我而言，有才便好了。”
“哈哈哈哈······”冉屿低低地笑了声。
“咳咳，时间已到，收卷。”李高喝道。
几个侍女将卷子收了上去，悦萱便一张纸细看，着实，最好的便是思韵以及唐止闻的。
“唐止闻。”悦萱唤道。
“小生在。”唐止闻立即回道。
“本宫问你——”悦萱深深地瞧了一眼他，“你文中所指的，便是立太学，效仿汉代，可是？”
“娘娘会错了意。”唐止闻道，“小声的意思，是效仿汉代，但并非设太学，而是立公塾。”
“那你且讲，怎么立，有何作用。”
“便是修建公塾堂，所有适龄的孩童全都去念书。”唐止闻说得倒不是文绉绉地，悦萱听着也是眼前一亮，“学得好的，便去科举，不好的，也可另谋了生路，这般，大宁还愁无人才？”
“且继续说。”
“且大宁可拨了一部分的款去，资助贫苦、资质良好的学生，便可多得更多人才。”
“嗯，不错的，三言两语也能讲清。”冉屿称赞。
“这般，雪儿，你也问几个。”悦萱将卷子递给了思雪，思雪犹豫了片刻，便取了上头几句，让止闻释义。
悦萱瞧着，唐止闻倒是极其镇定，心中且安定了些。
“好，且下一位。”悦萱又陆续问了几个。
到了思韵，悦萱道：“你是本宫亲生的女儿，本宫问的，难免有偏袒之嫌了，这般，本宫令蓝大人代问。”
蓝芝接过卷子，心底着实佩服这个和昭公主了，便一一问了思韵一些问题，悦萱同冉屿听着倒是极其欣慰，思韵的才能，着实是上乘的。
可算是问完了，悦萱同冉屿商议了许久，着实不知思韵同止闻，谁能第一。
“这般，朕宣布，今年的状元，是两人，萧思韵以及唐止闻，并列状元。”
下头倒也没什么大的意见，确凿，二人名副其实。
又宣布了余下的名次，悦萱看着一旁思雪期待的目光，又继续道：“唐止闻，封为正三品户部侍郎，赐太子少保，赐婚和媞公主。”
思雪立即站了起来，走到大堂中间同唐止闻一同行了礼：“谢父皇，谢母后。”
悦萱心中泛酸，最终，孩子也要嫁了。
思韵看着思雪脸庞上的红晕，心底默默地祝愿了她，也同样在想着，何时自己也遇到了如意的郎君。
晓莹一眼识出了思韵的心事，退了朝便去找了思韵，道：“韵儿，你现下可算为官了，感情的事情，或许更要学学你的姐姐。”
“嗯？”思韵疑惑。
“要有才方可，姨姨这些年栽培你，想的便是你做女帝，只是你若没有个好的郎君，怎么做才是。”晓莹语重心长道。
“姨姨的话，韵儿明白了。”思韵点了点头。
“可真是个聪明的，但姨姨知道，韵儿的眼光，不会比雪儿的差。”晓莹说着，给她递了一个符，“这个是姨姨帮你从扬州霖露寺求的，也便是当初我们结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