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荀九九的苹果

第二十七章  荀九九的苹果
　　三月份，春寒时节。九九的日子一如既往，时不时跟桓恕吵架，很多时候也感到疲累，心里是连吵也懒得吵的感觉。工作上也不温不火，没什么过失，没什么起色，九九甚至觉得，姜炳坤也许已经不记得，去年夏天他批准招进了一个叫荀九九的女生，尽管，入职谈话时姜炳坤曾对九九说：“在今年招进的四个人中，我对你是最满意的。”
　　唯一的变化是，由夏而秋，由秋而冬，九九早已适应了这份工作，在部门里也多了几分生气，在大家聊天时，偶尔也会插几句话，心情好时，也会跟同事说两句玩笑话。九九和蓝域的关系，也有些熟络起来。请教问题时不再紧张，提意见时也不再忐忑。有时候还敢笑嘻嘻地说：“老大，这个明天交给你行不行？我今天做不完了。”蓝域鼻子里哼一声，多半还是会说：“好吧好吧。”不耐的语气。
　　这天，九九吃完午饭后，顺便带了一个苹果，只因为那只苹果红彤彤的，长得又规整，实在好看。回办公室后，九九将苹果放在了桌上。蓝域看见了，站在九九桌边，拿了那只苹果把玩。九九嫌他站旁边碍眼，就说：“给你了，拿去吧，去供你的佛。”
　　蓝域就拿走了苹果，放在了他的台历前。他的台历不知是从什么佛教研究会请来的，是整整一本的佛像。大家就说，蓝域低头工作时头上顶着佛光，抬起头来便能看到佛面，真正是在供佛。蓝域也不否认，蓝域说：“我佛慈悲，你们有仁慈的领导，应该庆幸。”这，便是蓝域的孩子气。
　　半下午，朱静去向蓝域汇报工作，汇报完之后，眼睛瞄到台历前的苹果，说：“呀，苹果，给我吃吧。”话音未落，拿了就走。
　　蓝域的办公室不怎么隔音，朱静的声音又是出了名的尖利，那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门半开着，外面的人还是听见了。
　　朱静拉门出来，没想到蓝域利落地起身，追上来就抢那只苹果。
　　朱静大惊，高分贝的声音叫道：“蓝域，你竟然抓我手，这叫非礼。”
　　看看，蓝域的部下，一向都这么嚣张。整个部门的人都笑，包括九九。
　　蓝域被大家这么一笑，瞬时红了脸，心里一虚，抢到手的苹果又被朱静抢了去。
　　蓝域不甘心，就说：“你不能吃，那是九九的苹果。”
　　九九顿时尴尬。她是万万没想到蓝域会这样死心眼。他要保的是苹果？是守住苹果这件事？还是九九的苹果？一瞬间几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九九只得先撇清：“不是我的。是老大要保他的苹果，所以故意这样说。”
　　朱静愣了一会儿，笑着对蓝域说：“若是九九的，我便还给九九。你说，我是吃了，还是还给九九？”
　　九九说：“你吃了吧。那不是我的。是老大的，老大的就是大家的，大家的还是大家的。”
　　整个部门的人又笑起来。
　　蓝域转身进了自己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到快下班的时候，蓝域跑到九九桌边，问九九：“你为什么不承认是你的苹果。”那语气，分明带着几分委屈。
　　九九没想到一个多小时过去，他还在计较这件事。那苹果，是早已进了朱静的肚子了。九九抬头看到他的眼神，不知怎的，心下忽地一颤。接着，本能地，九九就低了头，避开他的目光，低低地说：“本就不是我的，给你了，就是你的。”
　　那是第一次，九九面对蓝域，有一种别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