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不能说的秘密

第六十六章  不能说的秘密
　　冰凌已经吃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九九却还是微微笑着。那笑容绽开在微微苍白的脸孔，仿佛一点儿温度都没有。“姐姐，你看，其实，是我笨。也不能全怪命运。”她轻轻说。
　　好一会儿，冰凌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有些不安地，她问：“这些，桓恕都知道吗？”到了这个时候，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九九和桓恕能走下去。
　　九九摇头：“他不会知道。这种事，说出来除了伤人伤己，再无任何意义。你也说过，就是再亲密的关系，也很难坦白无私，再亲密的关系，心里也会留有秘密。”
　　冰凌松了一口气，叹道：“九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九九敛目看着杯中的饮料，飘渺的热气，随时就要散尽。
　　“九九，”冰凌又有些心疼：“别这样好不好？那个金煌，他有什么好？你上辈子欠他还是怎么着？”
　　“也许吧。”九九重新看向窗外，“自从十九岁那年认识金煌，我生命中的每一步，都烙印着金煌的影子。刚才，就在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我想起小时候做过的一个梦。姐姐，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睡得不踏实，想醒来，却又醒不来，全身无力，想跑，却无论如何迈不动脚步。很怕，很无助，想喊，可是怎么都无法发出声音。我那次就是这样，我迈不开腿，跑不了，也喊不出声音，就像有一双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想，在我乱梦般的生命里，金煌这个名字，就像是扼住我喉咙的那双手。因为金煌，我知道了什么叫爱情，什么叫心痛，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心灰意冷，什么叫悲凉。”
　　冰凌气得近乎无力，恨铁不成钢地说：“九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扼住喉咙的手？他凭什么扼住你的喉咙。”
　　“凭什么？”九九喃喃，“凭我前世欠他吧。要不，为什么只那一眼，我就再忘不了他呢？为什么明知道他心里装的是别人，还是一厢情愿地爱他呢？为什么他所做的一切事，对的，错的，甚至他自己都承认是不道德的，我却还是一味地去理解他呢？”
　　“什么？”
　　“嗯……呃，没什么。”九九恍然回神，轻轻摇头，显然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冰凌还记得研一那年冬天，有一天九九从外面回来，脸色很差，她才问了句怎么了，九九一下就哭了出来，泪落如珠，止也止不住。后来九九也同她说了一些金煌的事，可她怎么听，都觉得像是一段青涩的少年心事。女孩子第一次遭遇爱情，难免印象深刻，藏得深，就变成心里的一个结。可她并没觉得那段爱情真有那么深刻，她当时想，随着成长，随着新的爱情的出现，回头再去想，九九自会慢慢释怀。所以当时，她听虽听了，却也并未十分在意。
　　可如今听来，这丫头却比她想得执着。九九对金煌的用心，也比她想得深刻。冰凌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地说：“九九，你要有多傻呢？”
　　九九“嗯”了一声，依旧看着窗外，眼神飘渺虚空。等她收回视线时，她说：“姐姐，这里好闷，咱们还是出去吧。”说着，就喊来服务生买单。
　　冰凌无奈摇头，却也只好拎了皮包跟九九出来。
　　淡白的阳光，冷冽的空气，满目的高楼林立，冰凌犯愁，去哪儿呢？那家咖啡馆是不能去了。想了会儿，转向九九说：“这附近是不是还有个茶馆，叫什么轩的是不是？”
　　九九说：“四景轩，不过算了，干脆我送你去机场好了。”
　　“不用。”冰凌拒绝，“那么远，你还跑一趟做什么？”
　　“反正也没地方可去。”
　　“问问桓恕，他现在在哪儿。”
　　“他没联系我，应该是走了。”
　　“你把手机关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九九笑起来。冰凌无奈：“死丫头，笑什么笑？你笑得出来？”
　　九九说：“反正我跟他的问题，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我现在也不想见他。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现在是怎么回事吗？我还没说呢。哎呀，我现在倾吐的欲望很强，不叫我说我会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