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努力去爱他

第六十九章  努力去爱他
　　彼时的九九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和很多话少的人一样，她素来不喜说威信之言。
　　桓恕却和很多恋爱的男生一样，有时会说一些甜蜜的情话，他也会在路上牵住她的手，在只有两个人的地方拥抱她，低声在她耳边说：“九九，我爱你。”
　　九九只是沉默。不是害羞或矜持，而是说不出。那三个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心里有些迷茫，同时对桓恕，她感到心有愧疚。
　　因为愧疚，九九想要对桓恕好一点。她试着去了解他，耐心地听他谈武侠，谈足球，谈他的工作，谈他对很多问题的看法，并试着去欣赏他。
　　每个男人内心里都藏着一个孩童的灵魂，有着真实的欢喜和寂寞。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交往的节奏。平时会发短信打电话，但不会很频繁，一般隔一两天联系一次，少的时候，每周仅联系一两次。到了周末，或是桓恕来市里，或是九九去郊县，俱是当天往返，花在路上的时间长过真正在一起约会的时间。如果一方有事，那么这周的约会就取消，谁也不会强求。
　　爱上一个本就不讨厌的人，或许真的没有那么难。可要爱得投入，爱得笃定，爱得义无反顾，也真的没有那么容易。
　　感觉里，总是缺那么一些东西。好像寒冷的天气里，有薄薄的一件衣衫，裹在身上聊胜于无，可还是觉得冷，有些无助。
　　冬天寒冷而又漫长。约会只是变成单调生活里的一种调节。吃饭，逛街，有时候不知道该做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也会觉得有些无聊。
　　有一次两人在商场里，正觉得无聊着，九九说：“去吃冰激凌吧，我想吃。”
　　其实九九更想喝一杯热咖啡。可是桓恕不喜欢，他宁愿喝茶。所以九九思虑之下，提议吃冰激凌。因为他喜欢吃甜食，对甜食的喜爱远胜九九。
　　大冬天，在暖气充足的商场里吃冰激凌，也别有风味。
　　桓恕同意。九九转去商场一侧的DQ，买一小杯摩卡味，自己吃，一大杯草莓味，给桓恕吃。谁知道桓恕吃冰激凌也像吃快餐，颇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气。九九说：“你慢些吃。小心伤胃。”桓恕说：“我胃好得很。那些整天胃疼的，都是作出来的毛病。”
　　九九心里抽了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桓恕已经三下五除二将一大杯冰激凌吃得见了底。
　　九九看看自己小小的杯子，剩下大半杯的摩卡味冰激凌，有些无力。桓恕就说：“好像我来了就老是逛街，我看你也不是很喜欢逛。要不，以后还是你去找我吧。好歹我单租着一套房子，有个独立空间，我们可以在家里呆着，看电影看电视都好。”
　　这个理由很充分。
　　可是，漫长的路啊，九九心里又抽了抽。
　　桓恕下载了很多电影，老电影新电影，本土片外国片，各种风格各种题材，电脑硬盘装不下，他另刻成碟片，如果每一两周看一部，九九觉得她能看两年。她想，这下倒好，能把从小到大没看的影片都给补齐了。
　　桓恕那房子离供暖中心很近，暖气总是很足。吃过午饭，九九跟着桓恕回家去，用笔记本看电影，或者开着电视，桓恕坐在沙发上拥着九九，有时候九九就有些昏昏欲睡。
　　最初，九九以为是那屋里温度太高。后来才意识到，是她自己太累。
　　平时读书加兼职，九九基本上每天都是晚睡早起。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为了约会，还是不得不一早起来。她出门的时候，八点多钟，同宿舍的另外三人都还在睡觉。十一点多钟，她见到桓恕的时候，她们也正约了男朋友一起吃午饭。
　　市内公交转长途公交，九九虽不像几年前那样容易晕车，可路上三个小时，沿途看尽郊外风光，有时候还未必有座位，不可能不累。
　　有一天下午，九九真就在桓恕家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身上搭着条毯子，而桓恕就在旁边用笔记本电脑打游戏。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笔记本屏幕的光照在桓恕脸上，一室安静。
　　九九知道时间不早了，可身上又倦得很，一时也不想动，就先问了句：“桓恕，几点了？”
　　桓恕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却没回答，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朝九九坐近了一些，说：“晚上住下吧，明天再走。”
　　九九的脑袋还有些迟钝，怔了一会儿，笑了笑，扯开身上的毯子意欲起身。
　　桓恕拉住九九的手，只是一用力，九九就又跌坐在沙发上，桓恕说：“这么远，你每次都当天来当天回，路上太辛苦，我心疼。”
　　九九心里酸了一酸，说：“那我以后少来几次吧。”
　　“住下吧。反正明天周日。”桓恕看着九九，声音低低的，“你放心，如果你不愿意，我一定不会强迫你。”
　　桓恕的脸近在咫尺，眸底温柔而暧昧。九九脸一热，别过脸去。
　　“你怕什么？”
　　于是那晚，九九住下了。
　　克服心理障碍不太容易，九九还是会紧张，靠着床的一边睡，只占据很窄的空间。桓恕把她拉过去，拥她入怀。她身体紧绷。而他就那么抱一会儿，直到她说：“不舒服。”他就放开她，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