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沦为妾室

辛老爷与儿子踏入庭院，管家急匆匆地引领着他们进入精致的客厅。院子里的梧桐树叶随风摇曳，仿佛也在悲悯这悲痛的一天。

“亲家老爷，您来了。”大夫人披着素净的丧服，眼角尚挂着未干的泪痕，忙不迭地上前见礼，声音带着哽咽。

辛老爷紧紧扶住大夫人，双眸中溢出的泪水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悲痛：“嫂夫人，请节哀顺变。”他的声音沉痛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在追忆与贺天明多年的深厚友谊。

“快，为亲家老爷上茶。”族长亦步亦趋地走来，语气中透露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的惊讶与不安。

辛老爷接过茶，微微颔首示谢。他的目光在房内慢慢打量，未见贺敏的身影，便向族长询问：“族长，敏儿小姐何处？我儿有些话欲与她商谈。”

族长微微一怔，心中复杂。他记得辛家在得知天明逝世后便与贺敏退婚，族长曾为此感到惋惜。然而今日辛家的举动似乎并非断绝与贺家的往来。思绪翻转间，族长还是吩咐管家带领辛秋痕前往灵堂。

辛秋痕见到贺敏时，不由得惊讶于她的模样。贺敏全身上下沾满泥土，仿佛刚从泥地中挣扎而出，那平日里整洁清雅的模样不见了踪影。“敏儿妹妹，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辛秋痕的语气中满是关切和不忍。

贺敏心中翻涌着悲痛与困惑，她怔怔地看着辛秋痕，心想他不是已经另有婚约了吗？他为何还会来到这里？

辛秋痕见贺敏沉默不语，更加担忧：“敏儿妹妹，你究竟遭遇了什么？请告诉我。”他知晓贺家的困境，猜测贺敏这般模样必定与前来讨债的人有关。想到平日里洁净如玉的贺敏沦落至此，他心中不免涌起一股无以名状的心痛。

贺敏强颜欢笑，尽力维持礼仪：“辛公子，我无恙，只是刚刚归家，尚未来得及更衣。失礼了。”她的声音温和而客气，却难掩内心的失落与无助。

贺敏身穿月白色的细绸长裙，一缕如墨的发丝轻轻拂过脸颊。她眉头微蹙，望着面前的辛秋痕，心中五味杂陈。辛秋痕的声音，软绵绵如春风，叫着“敏儿妹妹”，却只让贺敏心中掀起层层波澜。

“敏儿妹妹，我们谁与谁阿。”辛秋痕轻步走来，双眼如同深秋的湖水，清澈而深邃。他轻轻拾起一块刺绣的软垫，放在贺敏的脚下，温声细语，仿佛怕惊扰了眼前的美人。他的动作，温柔而体贴，却也让贺敏心中的不快更甚。

贺敏轻叹一声，望着院子里的流水，淡淡道：“辛公子，无需多礼。”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是远方山间的清风，吹过，却不留痕迹。她心中明白，辛秋痕的到来，不过是场无谓的客套。

辛秋痕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贺敏的冷淡，继续温声道：“敏儿妹妹，此次前来，实有重要之事相告。”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似乎是在回忆那段不愉快的往事。“关于那次退婚之事，实为家父所迫，还望你莫要怪罪。”

贺敏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几分淡然。“辛老爷的决定，我自有分寸。”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淡然，仿佛那场风波对她来说，只是过眼云烟。

辛秋痕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欣慰。“敏儿妹妹果然通情达理，我辛秋痕何其有幸，我一定日后好好补偿你。”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似乎是在感叹命运的无常。

贺敏轻轻摇头，“辛公子，无需多言。你的未来，愿你自己把握，我不需要任何补偿。”她的话语虽然平淡，却也透露出一种不再牵挂的决绝。

辛秋痕眼中闪过一丝深情，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要的，要的。自你入我眼帘，便无人能替。我已深思熟虑，待与张家千金完婚之后，必将你迎娶为妾，誓不让你再受分毫苦楚。”他的眼神中满是对贺敏的钟情与保护，仿佛愿将整个世界都赠予她。

贺敏心中一惊，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辛秋痕，这话，岂不是说要在娶张玉娘为妻后，又将她纳为妾室？这般想法，真是匪夷所思！她疑惑地召唤身边的丫鬟小玉。

“小玉，方才辛公子的话，你亦听见了吧？”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怒气，语气却尽力保持平静。

小玉瞥了辛秋痕一眼，眼神中带着不屑，轻轻点头后，便退到一旁，不再作声。她深知贺敏小姐的脾性，这般询问往往是暴风前的宁静，辛秋痕此举，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辛秋痕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向贺敏解释：“敏儿妹妹，我知我此举让你心中不悦，但张家的嫁妆确实丰厚，且已承诺与我辛家合作。我之所作，皆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汝可放心，对张家小姐，我纯属礼敬而已，决不会动情。”

贺敏听罢，心中的怒火愈烈，却强忍着情绪，冷声问道：“依你之见，你与她成婚，不过是为了金银财宝罢了？”

辛秋痕急忙回答：“虽然她是正室，但我决不会让她欺负你。将你迎入辛家，乃我一生所愿，怎能容你受半点委屈？”他眼中的决心如刀剑般锐利，昭示着他对贺敏的无限宠爱与坚定。

贺敏的眼眸中带着愤怒的火焰，她的话语像利剑一般直指辛秋痕：“辛秋痕，你这般卑鄙无耻，真是令人作呕！你对银子的迷恋如此深刻，何不直接迎娶它为妻？然而，夜夜与银子为伴，你难道不怕银子的冷漠将你的心蚀成空洞？”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宛如冰冷的刀刃，刺穿了房间的静谧。她曾以为辛秋痕只是一个没有主见、缺乏担当的平庸之辈，却未曾想到他竟然还是一个毫无人性的贪婪之徒。

辛秋痕面对贺敏的指控，眉心微皱，一副深受委屈的模样：“敏儿，你怎可如此诬蔑我？我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你？若非你家负债累累，我又怎会选择这样的道路？你，作为贺家的独生女，承担了家族债务的重担，我娶你，不也是为了帮你解决这些烦恼吗？”

他的话语充满了自我辩解，试图让贺敏理解他的苦衷。然而，这些话语对于贺敏来说，无异于嘲讽。

贺敏嗤之以鼻，她的嘲讽更加尖锐：“你这是仁慈吗？我该为此感激涕零，为你树立一座高大的牌坊以彰显你的‘伟大’？”

她猛地从地上跃起，气势如虹，她的目光如炬，直视辛秋痕，那种气魄仿佛要撕裂这沉闷的空间。在她的眼中，辛秋痕的一切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辛秋痕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敏儿，你只需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滚……”贺敏的声音尖锐而决绝，她手中的剑仿佛映照出她内心的刚强与决绝，她已不愿再听任何虚伪的辩解。在这个纷扰的世界中，她渴望的只是一份真诚与自由，而非被权谋与金银所束缚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