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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岁月
第三十六章(上)
离歌岁月
他乡的霓虹
2024-12-25 10:36
第三十六章(上)
阿曼易容术极为巧妙,臃肿身形丝毫不露破绽,她从腰间取下长鞭,空中震响,鞭声洪亮。灌夫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小娃娃,你又是谁?那小子人呢?”
阿曼压低声音,笑嘻嘻的道:“我家主人说了,我拜师学艺多年,还未一试身手,不如代他与阁下较量较量,且看看我学艺如何,可否出师。”
“狂妄!”
灌夫怒喝一声,足下虎虎生风,抡起铁锤向她天灵盖砸去,阿曼沉着应对,不避不闪,长鞭曲折如电,径直向他眉心点去,她鞭法灵巧易变,时柔时刚,迫得灌夫半路撤回招式,如此更是激怒了他,足下狠狠一跺,震得莲台轻颤,如一团风火再向她左右两侧同时攻去。
公孙敖瞧得胆战心惊,手里紧握长剑,随时准备抢上,韩嫣侧头瞧了他一眼,含了丝笑意,道:“瞪什么,那是人家的。”
公孙敖脸色蓦地通红,低声嘟囔道:“我是怕她受伤,如何跟张次公交代。”
卫青低头淡淡一笑:“一刚猛一灵巧,未见得会输。”
“为何让她去,咱们三个男子倒坐在这里,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可别让张次公瞧不起咱们。”
韩嫣摇头笑道:“这对夫妻不是一般的心高气傲,张次公既然不能上场,以阿曼的心性,即使你代他去了,她也不会感激你,只会嫌你多管闲事,况且她本身武艺精湛,让她试一试,也不打紧。”
鼓声正紧。
刘陵侧耳听着助兴的鼓点,对张次公笑道:“又开始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她稍稍一动,脖子上的肌肤便觉寒凉刺骨,淡淡的腥气向鼻翼扑来,她有些恼怒,但笑意依然从容:“郭解!”
郭解立时将手里短刃浅浅刺入了王鄞肩膀,血光溢出,王鄞立时哀嚎起来。
张次公未料她真敢下手,剑尖猛的撤开一寸,刘陵笑道:“害怕了?”
郭解继续缓缓的推进利刃,王鄞惨叫一声,那利刃贯穿肌肤,生生撕开半寸血肉,但不在要害,尚不伤及性命,张次公心焦如焚,目露凶光,狠狠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刘陵眨了眨眼,娇声笑道:“我可没打算活着走出长安城,你若今日不杀了我,我也难保不会旧事重提,虽然有人助你洗脱了四五年前绑架翁主的罪名,那是因为陛下忌惮窦家,如今的窦家还需要陛下忌惮么?只怕陛下现下就怕找不出他们的罪名呢!我看你还是杀了我罢,否则你左右还是难逃一死。”
“你!”张次公心里一乱,但立即稳住阵脚,“你不是正与窦家交好么?”
刘陵笑而不答,纤纤玉指抚上他的长剑,用了三分力推开,斜睨着他道:“这些不必你来操心,你只需对今日之事绝口不提,我自然也不会重提旧事,你和你的夫人不会有任何危险,如何?”
张次公心跳如雷,思虑片刻,将长剑还鞘。
王鄞哀叫道:“张大人!”
刘陵走到王鄞身边,笑吟吟的道:“公子,方才的话你可还未说完。”
王鄞咬紧牙关,绝口不提,刘陵面色一寒,郭解手里短刃再度深入,那切磨肌体的声音令人齿寒心颤,血染重衣,张次公站在一旁,不再阻拦。过了片刻,他终于撑持不住,低声道:“陛下决意......决意对匈奴出兵。”
郭解撤出短刃,立刻为他包扎止血,刘陵想了一回,笑道:“具体的作战计划?”
王鄞不答。
郭解笑嘻嘻的道:“既然说了,说多说少已无分别,又何必再自讨苦吃?惹恼了翁主,你们王家估计也不好过。”
王鄞哭丧着脸道:“陛下打算从上郡出兵,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父亲向来不与我们详谈此类军国大事,还望翁主明察。”
听到了地名,刘陵已满意,她弯腰将王鄞扶起来,笑意温柔:“既然如此,妾就谢过公子了,公子今日所为只有此间四人知晓,若有第五人知道了,恐怕咱们都得死,还望大人珍重,既然伤了肩膀,近日万勿饮酒,免得教人担忧。”
她一张面孔千变,心肠狠绝如蛇蝎,此时越是体贴越是引得王鄞心内恐惧,郭解送他出了门。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刘陵拉着张次公衣袖对他笑道:“你还不去瞧瞧那边比得怎样了?”
灌夫重锤落下,几乎将莲台砸毁,而阿曼仗着身形灵巧,始终不落下风,一根鞭织出鞭影千重,幻化无方,那铁锤被牢牢的束在网里无法逃脱,铁锤物重吃亏,灌夫面色涨红,决意速战速决,他忽然后撤,阿曼觑着时机,鞭声一振立即跟上,韩嫣低声道:“不好。”
只见灌夫虚晃一招,阿曼长鞭卷舞如蛇信般向他袭去,灌夫右手铁锤忽然变招直直的迎了上去,鞭梢牢牢捆住了铁锤,阿曼未及高兴,灌夫却忽然撒手,铁锤坠地发出轰然声响,紧跟着踏上右足,将那鞭梢死死的踩在脚下,阿曼气力不够,一时竟无法收回,灌夫大喝一声,将左手铁锤向她飞击而去!
公孙敖呼吸一窒,径直向莲台奔去!
阿曼临危不乱,拼着被飞矢击中力透长鞭,接着,鞭尾脱手!
如一柄尖刀,一支箭镞,带着十成力道,本应握在她手里的鞭尾向灌夫横扫而去,电光石火间她勉力矮身躲避,还是被重锤击中左肩,从台上坠了下来,而灌夫避之不及,竟被削去一截衣衫,也甚是狼狈的从台上摔了下来。
公孙敖接住阿曼,一迭声问道:“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张次公恰好从屏风后出来,见状不由一愣,刘陵掩唇笑道:“怪不得你一点也不担心呢,原来是另有护持之人。”
阿曼口里溢出鲜血,公孙敖唬了一跳:“输便输了,你拼什么命?”张次公一言不发,从他手里接过阿曼,大步离开了此处,公孙敖见了他,不由愣住,继而怒火三丈,正欲发作,韩嫣已不动声色的道:“两人同时跌落,谁输谁赢?”
窦照笑道:“就算平手,你意下如何?”
韩嫣佩剑起身,点头道:“如此甚好。”
如此一来,便是两局连平,无输无赢,公孙敖道:“窦照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如果真的要争输赢,方才一局应算给灌夫才是。”
卫青摇头道:“看来窦照也是心气高傲之人,他要斗过韩嫣,不想借助任何外力,方才一局若是算给了灌夫,即便他赢了也觉面上无光,现在没有输赢,等于重新比过。”
韩嫣高冠博带,缓步走上莲台,他的剑较寻常之剑略长,剑身上有暗暗花纹,并不十分明亮,他对着正席而立,目光直视前方,仿佛穿透了屏风,穿透了薄如烟幕的纨纱,刘陵一动不动的站在屏风后,面无表情,仿佛外面那一场争斗本与她没甚相干。
窦照敛了笑意,眸似寒冰,双手持剑,猛的攻向韩嫣!
韩嫣擅长骑射箭术,常在马上驰骋,因此臂力极强,下盘却相对较弱,窦照重剑攻他上三路,断然讨不了好。他亦以双手握剑,正面迎上,毫不畏惧,只听锵锵数声,两剑相交,窦照只觉虎口震痛,后退数步,兵刃险些脱手。
韩嫣笑了笑,道:“再来。”
窦照面现怒色,他本是极为倔强要强的性子,遇事不善变通,不会批亢捣虚声东击西之道,果然不甘,再度以重剑攻他左肩,声威势猛,韩嫣依然不闪不避,迎面相对,以巨力倾注剑身,不让寸步。窦照攻势受挫,愈发不可忍受,一连数剑相迫,却被韩嫣一一挑开。
卫青摇头笑道:“他上当了。”
公孙敖也看出了些端倪,忍不住笑道:“他该与上大夫比一比箭术才是,好见识见识什么是百步穿杨。”
窦照面红耳赤,退了几步吭哧吭哧的喘气,待他再度进攻,气力已大不如前,韩嫣撤了左手,只用右手,仍可将他兵刃荡开,如此数度,窦照眼红如血,怒吼一声,猛的发力,竟是倾全身之力于一剑之上,纵剑劈落,韩嫣挥剑格挡,两人胶着片刻,窦照忽然低声笑道:“你知不知道,她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她?
韩嫣眸色蓦地转深,手腕轻颤,窦照敏感的捕捉到他刹那的心乱,拼着一股锐气,长剑死死压住韩嫣剑身,纵深划过,韩嫣立即撤剑后退,身后地上却被先前重锤砸出坑洼,他没有防备,身子向后倾倒,刹那间血光飞溅!
情势忽然逆转,卫青和公孙敖猛的站起身来,互相对视一眼。
怎么回事?!
刘陵忽然伸出手,死死扣住屏风侧边,浑身不住颤抖。
鲜血喷涌,遮盖半张脸,模糊左眼视线。窦照一击得手,紧跟着向地上扑杀,韩嫣奋力避过,一跃而起,收束心神,嚯嚯三剑将他逼退。他左脸满是鲜血,看不出伤在哪里,而冰冷的怒气弥散开来,仿佛染着血腥的金戈之气,狷狂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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