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疯了

我和苏岸相约的地点是苏岸工作附近的一家火锅店，鉴于这次我见苏岸含有不忿的吐槽目的，于是我选择了离公司较远离苏岸工作地点较近的地方。这样想来，我还是很费心思的。

我到达餐厅的时候，苏岸已经到了。我从外面走进去，隔着玻璃窗就看到他的侧脸。

“嗨！”我走到店门口的时候他就冲我摆手，还微笑着say嗨。

我笑了笑，快步走过去入座，“我喜欢吃的都点上了吧？”

苏岸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问”的表情看着我，说，“当然。”

我点点头，把包放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苏岸说，“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

我嘻嘻的笑了，说，“你怎么就那么聪明？”

“你突然夸我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苏岸说。

我说，“我不是经常夸你吗？”

“这倒没发现。”

我无视他的话，说，“认真的，问你件事啊？”

他轻轻点头，我接着说，“我们企划部的经理今天上午让我去总裁办公室拿份年度企划，应该是之前交上去的，他的语气比较着急，所以我就去了，然后发现总裁办公室非常的低气压，至于为什么，我觉得我不应该告诉你，于是我等了半小时，我经理打电话给我，重点来了，他打的是我私人号码，他问怎么还没回来，我说了实情，他让我回来，然后说自己不急着看年度企划。”

苏岸静默无声的看着我。我说，“你听懂了么？嗯……或许我表达不太清楚。”

苏岸轻笑，摇了摇头，“不，你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所以呢，”我说，“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苏岸说，“阿嫣，我清楚的知道你在向我诉说什么，却不太清楚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无语，“就是……你不觉得我们经理很八卦吗？”

“哦，是有点，不过，”他顿了一下，又说，“我突然也想八卦一下。”

“八卦什么？”

服务员上来上菜，苏岸看了一眼，对我说，“实际上，我只是比较疑问，为何你会帮企划部的经理拿年度企划？”

我叹了口气，说，“这点我得自认倒霉，企划部的经理助理请假了，所以……”

苏岸打断我，笑着说，“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企划部那么多人，怎么样都能吩咐一个人去吧，怎么样也轮不到你，阿嫣，你得罪他了？”

最后那句话苏岸是问我的，我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我在公司那么低调怎么会得罪人呢，而且方总一直对我不错啊。我说，“不可能的，他一直对我挺好的。”我说罢，苏岸就挑眉看着我，一副“我怎么不太信”的感觉，我又补充道，“大部分吧。”

他说，“那就是第二种可能性。”

我想也没想的说，“那一定是第二种！”

苏岸鄙视的看我一眼，说，“第二种可能性就是，你们总裁的八卦你们经理很感兴趣，然后又不好意思亲自去打听，而企划部里的人都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吩咐他们去总裁办公室拿资料，况且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拿资料，那么被发现整个企划部都得遭殃吧，然后呢，就是你，你不是企划部的人，去了顶多成为炮灰，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但可能你们经理是这样想的，他可能确实没想过把你往火坑里推，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颗八卦的心。”

我去。

我说，“苏岸，你当医生真是可惜了。”

苏岸挑眉，颇有深意的看我，然后说，“我就当你是在称赞我好了。”

我将肉丸放进锅里，看着沸腾的汤料，很想问苏岸一个问题，但我觉得他不会回答我，一定又会找个理由搪塞我，所以我就忍住了。我是这样想的，我和苏岸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以后问也不迟，现在气氛良好，我怕我的问题一问出来会十分扫兴。

“你在想什么？”苏岸似乎看出我的心不在焉，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讨厌这种眼神，故作不悦地说，“我想什么你也要知道？”

苏岸耸耸肩，显然对我的质问感到无奈，他不再看我，而是转头看向窗外，而我，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但余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扫到他身上，其实许力的话对我来说还是有一定影响的，苏岸他……到底是变了些……具体是哪里，我说不清楚，但是，就是感觉不对了。

那种漠然的气息特别重，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在国外呆的太久了？

……

每次和苏岸吃饭都会吃得特别饱，因为在他面前你不需要保持形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什么的最爽了。一顿饭下来，吃得特别愉快，当然，除了困扰我的问题始终没问之外。

当天下午，方总都没再找过我，我想，我也是就当了一次枪使，别的应该没什么。下班后回家，我在小区附近买了两份盒饭，打开门，看到顾卉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瞬间笑了，意外地道，“呦呵？今天没更文啊？”

她穿着粉色睡衣，打了一个哈欠，脸色不太好，应该是昨晚没休息好，我回忆了一下，貌似她经常起的很晚，睡眠质量怎么会不好呢？

她从电脑中抬起头，不紧不慢地道，“没灵感。”

我笑了笑，开始换拖鞋，右手举着手中的饭盒，“吃饱喝足了，就有灵感了。”

顾卉将电脑往茶几上一放就笑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语气甜的腻死人不偿命，“哎呀宝贝儿，这么贴心？我受宠若惊啊！”

我冷笑，“行了，别假惺惺的了，赶紧接住，我手都酸了。”

她也不介意我话中隐含的鄙夷，顺手接过，走进厨房拿了两双筷子，问我，“在餐桌上吃还是在茶几上？”

我想也不想地答，“必须茶几上。”

我们俩就地而坐，不顾形象的吃起来。吃饱喝足以后，顾卉果真灵感来了，我在一旁跟我爸妈通电话，她在一旁码字，敲击键盘的声音清晰有力，速度极快，像是有无数好词在她的脑袋里炸开来，码都码不完的节奏。

通完电话，我望了一眼顾卉，她码字码的极其认真，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我说我先去睡了，她点点头，没理我，这种被她忽视是常有的事，我没放心上，洗漱之后就回屋睡觉。

……

我做个梦，是噩梦，亦是美梦。

梦里我被很多人追杀，最后走投无路，我就跳崖了，而且……不是我自己跳的，是两个人跳的。梦到这里，就开始变得浪漫了……因为，那个人居然是个男人。并且，我很不想承认我还看到了他的脸……

梦中的那张很好看的脸……

居然是……

林、莫、爵？

“……”

我靠，我骂了句脏话，紧接着——

我被吓醒了。

这他妈的也太扯了！以为拍狗血古装剧呢！

我呼出一口气，下床，开灯。我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拍了拍自己的脸，许嫣啊许嫣，你真是够了！

我打算去洗手间，结果一开卧室门就看到顾卉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码字，我皱眉回头，床上果真没有顾卉，这人大半夜的起来写小说？我真是无语了，我去洗手间，她头也不抬地问我，“做春梦了？”

“梦你妹！”我被毫不留情的拆穿，有些窘迫，却佯装淡定。顾卉那丫头呵呵笑了两声，也不作声了。当我从洗手间出来时，走过顾卉身边的时候我眼角余光扫到她在盯着我看，我趁此机会看向她，眉毛一弯，冲她一笑，说，“卉，我有个提议，你觉得如何？”

“拜托！你还没说是什么，我能觉得如何？”她顿了顿，又说，“还有，现在大半夜的，外面店都已经关门了，你就别再折腾了！”

听到她这句话我就知道她一定猜到我想说什么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快餐店一向关门很晚。”说罢，我抬头看了一眼客厅墙壁上的钟表——23:11分。

嗯，不算太晚。

顾卉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她说，“猪也没你吃的这么勤吧？”

“那必须啊，”我补充道，“中午才和苏岸吃了火锅嘿嘿。”

她满脸鄙视的看着我，说，“我是不能吃了，我又不运动，不过，”她转了转眼珠，话锋一转，说，“不过，如果是冰淇淋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我得逞地笑，“成交。”

接下来的三分钟里，我和顾卉各自在睡衣外面披了件黑色的外套，至于为何是黑色，这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一出门就觉得和夜色融为了一体。我们穿着拖鞋就出了门，在小区附近找到一家开着门的超市，买了两只冰棍，因为实在是没有冰淇淋了。超市老板是个女的，人很好，我们经常在她家买东西，一来二往差不多都熟了，她一边找零钱一边对我们说，“这大晚上的，怎么吃起冰的来了？”

我正想接话，顾卉就说，“是啊，我也这样觉得，可是这人就喜欢发神经，她又没钱，就把我带来了，老板你看，我既然来了，不吃一个冰棍都对不住自己你说是不啊老板啊？”

“……”我在心里把顾卉骂了一个来回，这人怎么就爱在外人面前坑我，我笑眯眯地说，“卉，还有几天，我就发工资了。”

“得了吧，”顾卉毫不客气地再次打击我，“你那点工资，养活你自己就不错了。”

老板把钱递给顾卉，冲我俩笑，没说什么，我却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咳了一声，先离开了。顾卉追上我，突然冒出一句，“唉我说，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才想出来透透气清醒一下？”

我一口冰棍含在嘴里，冰的牙床都疼，我挤眼，“没……啊，我就是饿了。”

“确定是饿了？而不是……”

我在黑夜中瞪着顾卉，她显然看不到，我说，“你他妈的正经点！”

顾卉哈哈笑，又说，“我以为你梦见苏岸了呢。”

我对着夜空翻白眼儿，我巴不得梦见的是苏岸呢，要真是苏岸就没那么郁闷了。

唉，林莫爵，我他妈的怎么就梦见他了呢，真是疯了。

没错，真是疯了，疯了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