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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醉向阳
第十一章:危险处处藏
素衣醉向阳
来自夏天
2024-12-28 12:09
第十一章:危险处处藏
赵希珊一路悠哉悠哉地走着,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与那小美人般的美男子亲切会晤,制造良好的第一印象,这九曲十八弯的长廊还没走完,就听见一声更比一声娇的“沈公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向外看去,只见一群大红装打扮的丫鬟正围堵着那位沈公子。那架势,就跟一群发情的野狗看到肉一般,就差把他生吞活剥了。小美人显然吓坏了,一双桃花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小脸红扑扑的,左躲右闪,一句“男女授受不亲”都说不完整。
赵希珊啧啧称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们都退下吧,别把小……沈公子吓坏了。”
“是。”
别以为这些嘴里弱弱称是的小丫鬟那么好打发,也别以为赵希珊不知道她们并没有乖乖退下,而是躲到那大红柱子后亦或者是半藏在花丛里,暗送秋波。
赵希珊心里暗道:“看来那些政策也有不足之处,要改要改哟。”
她依旧是一身从闵秀秀那淘来的白色短装,她实在无法接受真正的希阳郡主那偏差甚大的审美观,衣服甚至里衣乃至床单被套丫鬟装侍卫装全是大红色的,每天看到那么扎眼的大红,她也微醺。
这厢沈公子似乎还是心有余悸,看见赵希珊靠近仍是止不住地颤抖,然后步步后退。
赵希珊驻足,怒其不争地看着他,“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再害怕再躲避都逃不过这个事实。你四肢健全,且饱读诗书,遇强抢豪夺可用武力抗之,遇淫词秽语则用言语还之。你不哑不瞎不聋不傻,一味闪躲有何意义??结果最坏不过是归于尘土。人终将一死,赤条条来去。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赵希珊的一番话无疑再次刷新了在场所有人的三观。郡主不变则已,一变惊人啊!!
沈公子的震惊也溢于言表。
见沈公子迟迟不说话,赵希珊也是心好累,摆摆手就要回房。说时迟那时快,沈公子一步上前,跪在赵希珊面前:“草民沈言尔,叩谢郡主救命之恩。”
终于开口了。
赵希珊欣慰一笑,转身霸气回道:“免礼。”
谁知那沈言尔却不起身,而是重重地叩了一个响头:“草民…草民……”愣是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有心相信,但却害怕信错了人。
这一点,赵希珊不清楚,也不打算弄清楚,她道:“他日想说了,再来找我吧。若是不想对我说,别忘了这是开封,包大人在呢!就这样,我先走了。”
她可还有好多事呢!
“以情,出发,目的,开封府!”
第一次走出郡主府大门的赵希珊心情明显很好,再想想她马上就要看到她日思夜想的偶像,心情就更好了。
“以情,你走的太慢了!!难道你不想赶快见到你的白五爷吗??”
一句话说的苏以情立刻红了脸,“郡主,我…我……”
“又或者你就是因为马上就要看到你的白五爷了,所以紧张得不知所措了?”
调戏苏以情已经成了赵希珊在这个没有任何电子产品的世界里唯一的乐趣。
苏以情脸更红了,道:“郡主,莫再取笑以情了……”
“这么容易害羞可不行。”赵希珊伸出食指在以前面前摇了摇,语重心长道,“你要会耍流氓才行啊,不耍流氓怎么谈恋爱。你看哦,董永因为耍流氓娶到了七仙女,白素贞也是因为耍流氓才嫁给许仙,还有还有……”
赵希珊说的起劲,苏以情却是一头雾水。眼瞅着着她越说她越听不懂,苏以情忙忙打断了她的话:“郡……郡主,这董永、七仙女是何许人?”
“额?”这么出名又美满的神话爱情故事竟然有人不知道?
赵希珊看着苏以情的眼里满满的尽是真诚——看来真的是不知道。
“有个故事叫做《天仙配》,这是里面的男女主角,还有白素贞和许仙是《白蛇传》这个故事里的,你若是有兴趣,看我们哪天有空,我再给你讲啊。”
苏以情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一听有故事,便亮起了双眼,连连点头,心中又对郡主佩服了几分——郡主好有才!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离开封府府衙不过一百来米的街道上。赵希珊一心想着展昭,琳琅满目的货物她根本看不见。就在两人还有说有笑的时候,远处混乱的声音却打断了两人。
是马。准确的说是狂奔的马,还是一匹受了惊的马。但它训练有素,准确地避开了所有人群和摊子。
赵希珊就这样站在路中央,怔怔地看着它。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这马,是冲着她来的——有人要杀她!!!
反射性地将苏以情推开,然而,她已经来不及躲开了。在苏以情的尖叫声中,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了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爸爸妈妈,还有小螃蟹和张敏那两个家伙,那一张张亲切又欠扁的笑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死亡那一瞬的走马灯吗?
没有恐惧,没有不甘,说不遗憾,通通是假的。她还没见过开封七子,不知道四大门柱长啥样,不知道包拯有多黑,不知道公孙策有多神,不知道展昭有多可爱。对了,她还没告诉白玉堂,冲霄楼不能闯……
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人群中爆发出的叫好声和马的嘶鸣声打断了赵希珊的遐想。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眼前的光景却刺得她不得不眯起了眼。
却看白玉堂一身白装,依旧帅得不要不要的正骑在那匹马上。他一手拉着缰绳,另一手拿着画影。阳光洒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地不真实。
哦,忘了说了,那把画影,赵希珊拿来答谢白玉堂的救命之恩了,反正她拿着也是浪费。再顺便提一句,白玉堂回赠的有一张冬暖夏凉的白玉床,一个比赵希珊都高的红珊瑚雕塑,还有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回到此刻。
其实,赵希珊错过的画面才是更不真实的。只可惜,错过就是错过了,这不是电视剧不能倒回重看。
苏以情见赵希珊安全了,居然捂着嘴巴就哭了起来。
赵希珊的鼻尖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手也渐渐变得冰冷。她虽然算是死过一次,可是她还是怕死,更不想死。她方才推开苏以情的勇敢无畏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后怕。她开始自问:刚才若是真的死了该怎么办?若是死了还回不到二十一世纪又该怎么办?那么,白玉堂,又该怎么办?
赵希珊猛地将拳头握得紧紧的,要杀她的人那么多,不一一抓起来浸猪笼她是要怎么睡的踏实?!
白玉堂有时真心觉得这一位希阳郡主怪得很,每每遇到危险总是有着不同于他人的反应,或破口大骂或发呆神游或唱戏变脸,比如现在。那脸上可谓一个精彩纷呈:绝望,迷茫,害怕以及愤怒。
接着,就看到赵希珊抬起手臂嗅了嗅,而后又转过头这边嗅嗅那边闻闻,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抬头指着那匹还红着眼对着赵希珊呲牙的马对着白玉堂道:“五爷,这玩意要杀我。你下来。”
古人皆有熏香的习惯,或安神或去味。比如白玉堂身上就有一股药草味,淡淡的不刺鼻,反而有种提神醒脑的感觉。苏以情的身上则是一股花香味,是什么花赵希珊就不清楚了,反正很好闻。赵希珊没有这种习惯,可不代表真正的希阳郡主没有啊!虽然她在郡主府的这几天都没有用到熏香,可是希阳郡主她熏了十来年,府里满满的都是一种赵希珊说不出的、不同于白玉堂和苏以情身上香味的味道。赵希珊在里边泡了三天,身上早就沾染上味道了。即使很淡,可是她还是闻到了。她在想,究竟这马,是不是凭她身上的味道而确定了她就是赵希珊?毕竟,如今素面朝天的赵希珊跟以往浓妆艳抹的希阳郡主还是不同的。
白玉堂不明所以,紧紧地抓着缰绳的手还感觉得到这马随时要冲向赵希珊。可她现在竟然要他放手?这不是找死吗?
赵希珊仰头看着依旧帅得那么不真实的白玉堂道:“五爷,你下来把缰绳拉着,它要冲向我了,你就再耍帅一次就好了。我现在要证实一些事情。”
白玉堂眉毛一挑——耍帅?
他轻松一跃,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看向赵希珊,那意思是——这样吗?
毫无疑问,又再一次掀起了一阵叫喊声。
赵希珊抽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之后,就死死地盯着那匹死死盯着她的马。然后,她向左走一步,那匹马的眼神就跟着她到了左边。她向右迈了两步,那马的眼神又跟着过来。碍着白玉堂的力量,它愣是一步都没办法移动。接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她开始脱衣服了。
白玉堂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苏以情惊恐万分扑了过来,脸上还挂着眼泪,嘴里喊着:“郡…郡……”愣是吓得喊不完整。
赵希珊一愣,往四周瞅了瞅,那一双双纯洁的眼睛里各种震惊。于是,她“嘿嘿”干笑两声,道:“不好意思,在21世纪随便惯了。”说着将苏以情挪到一旁,“你别过来,这玩意伤到你咋办?”
苏以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明明她才是那个会武功的人,却一直被赵希珊照顾、保护。她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正和那马对峙的赵希珊,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赵希珊可不知苏以情的内心活动,此刻她正想着怎么扯出这匹马后面的那个人。她想了想,对白玉堂道:“五爷,绳子放松些。”白玉堂点头照做。
于是,那匹马向着赵希珊猛然冲了一步。赵希珊又后退了好几步,白玉堂手一松,那马就又向前了几步。这么来回了几趟,三人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而其他人也被跟着白玉堂巡街的衙役遣散了。
赵希珊又开始脱衣服了。
白玉堂偏过头。
赵希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再加上苏以情的帮忙,终于是把外衫脱下来了。她仰头感叹道:21世纪的T恤果然是神一样的发明!
感慨完毕后,赵希珊拿着那件外衫往那马脸上一丢,那匹马跟发了疯似的就往衣服上撞。白玉堂一时走了神险些没拉住。赵希珊捡起地上的衣服又让苏以情扔了一次,那马又疯了一次。
结果很清楚了,这马果然是冲着赵希珊身上的味道来的。
白玉堂见了此景之后松了缰绳,那马就冲至那衣服前,撕咬起来。场面怪异得让赵希珊都有点怀疑它是不是变异狗或者是变异牛。
过了没一会,那马似乎心满意足了,留下那破得不能再破的外衫,昂首阔步,扬长而去。
赵希珊心在滴血,这一身白色的锦衣可是用上好的云锦做的,上面的每一朵兰花都是绣工拿银线一针一针绣的,老贵了!
她扁了扁嘴,嘟囔道:漂亮衣服没了,穿啥见偶像啊?!
“偶像”一词,白玉堂不是第一次听了,虽然不知道它的具体意思,但他明白,赵希珊嘴里的“偶像”,指的就是展昭。
赵希珊吸了吸鼻子以示对衣服的悼念,一转头却看到白玉堂定着不动,她眉头一皱,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马去的方向对他道:“傻愣着干吗?还不跟上!”
正所谓老马识途。
赵希珊相信,这匹马能在这么拥挤的街道上一路狂奔还不伤分毫,定是有人提前训练过的。而那人的目标非常明显,正是赵希珊。如今它完成了任务,必是要回去的。
白玉堂瞥了她一眼,就看到赵希珊正对着他挤眉弄眼的,分明是有某种打算。难道是?若真如此,这赵希珊果真不容小觑。他带着赞许点了点头,道了句“郡主小心”,随后“咻”地一声人就没了,留下捧着脸做花痴状的赵希珊。
苏以情是直接讶异地说不出话来——五爷最讨厌别人拍他肩膀了。上次那个谁拍了他一下,五爷是剁了他的手还是卸了他的胳膊来着?不得不说,开封府是个好地方啊,把五爷的脾气都养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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