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霸气话心魔

第十六章：霸气话心魔
　　白玉堂和展昭夜探断魂山竟碰上了白玉堂的两个小丫鬟——包子和馒头，俩姑娘只有十七八岁，性格分明还很可爱，仔细一打听，她们居然还误打误撞地碰上了开封府众人苦苦追寻的公孙策！
　　听到馒头对公孙策的控诉，展昭明显放心很多——看来公孙大哥不仅安全，还没少让这里的人心里憋屈。
　　他心里那个爽啊！别看公孙策是个文弱的书生，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他以前可没少听公孙策的训话。开封府里有时会来一些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一副痞子样——老子就这样了有种你咬我。这时候，公孙策就能用一张嘴说得大坏蛋痛哭流涕，直接拿脑袋撞墙，悔过之心可见一般（你确定是悔过→_→）。
　　所以说，惹谁都不要惹公孙策。这个可是开封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的理。
　　展昭有点同情绑他来的人了。不过，活该！
　　白玉堂让包子带着展昭去找公孙策，让馒头到开封府通知包拯，自己则飘去找刚才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头了。
　　兵分三路。馒头轻功好，不一会儿就赶到开封府，拿出白玉堂给她的令牌，就跟包拯把山上的事一说，包拯连让王朝马汉带兵包围了断魂山。而自从白玉堂离开开封府后就神叨叨地躲进厨房念着“哪里不对劲”的赵希珊抡着把菜刀就出来了说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跟着包子走的展昭轻轻松松地就来到了公孙策的屋子，公孙策拿着一本书正皱眉呢，突然就看见展昭和刚才那个被他骂走的高个姑娘落在他面前了。他眯着眼一笑，展昭心里就开始发毛。
　　展昭看公孙策住的屋子挺好的，穿的也挺好的，既没瘦也没黑，反而还比在开封府胖了一点点，就知道他过得有多好了。他叹了一口气，心道：亏得这么担心他。
　　公孙策继续眯着眼，就开始磨牙：“展小猫，戒色大师，南侠，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你还知道来了啊~~”
　　不好，公孙大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好不容易哄好了公孙策，展昭忙带他回到西院白玉堂的屋子里。刚进门，白玉堂也进来了，手里丢进来一个鼻青脸肿的老头。
　　公孙策一看，乐了，对着老头就是一通乱踩：“我让你得意！我让你嚣张！我让你叫我公孙小子！我让你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包子心情复杂地看着习以为常的白玉堂和展昭，心里更是打定主意——还是老婆好！
　　等公孙策踩累了，展昭还异常狗腿地奉上一杯茶。
　　白玉堂一脚踩到他脸上，“说，这到底干什么？！”
　　老头被白玉堂打的晕晕乎乎的，又被公孙策一通踩，哪里还有精气神？不过一听白玉堂口气不太好，就挣扎着爬起来给他们磕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在老头的叙述过程中，大家渐渐理清了思绪。
　　这个老头，叫小贵子，是天禧年间进宫的。他这人好赌，没事就喜欢跟着宫里的小太监们摸几把。可他也真是背，次次就输钱。于是，他就开始琢磨着钱的来路。小贵子有一门手艺，博得众妃子的欢喜，那就是皮影戏。娘娘们一开心，他就有钱了，也就有的赌了。渐渐地，他就爬上了库房副总管的位置。眼瞅着这日子混得风生水起，谁知道一次库房走水，他被问责，就赶出宫了。
　　他出了宫，没了钱路，还好赌，很快就欠下一笔债务，每天都有人追在他屁股后面找他要钱。他无可奈何，就躲到这山里来，晚上再出去找吃的。
　　有一天，一个穿着白衣服、带着白面纱的姑娘找到他，给了他吃的，还问他要不要赚钱。他心说菩萨显灵了，连忙点头。然后，他就被人带到这里来。
　　这个宅院里头，每过几天就会来一批穿着白衣服的人和一批穿着黑衣服的人，来这里比武。他只要把每个人的表现用笔记录下来，就可以了，有人会收走。另外，为了防止一些负责人叛变，他还带人去给他们的家里人下毒。还有，他还负责看管来这里炼药的人。以前是一个叫朱什么的人，现在是公孙策。他还说，这药就叫“三日散”是那个朱什么的研究出来的。服此药的人只要熬过三天就能增强体质，连肌肉都能给你整出来！
　　“那些白衣服和黑衣服的人是谁送来的？斗殴肯定有伤亡，你把死的人丢哪去了？是不是现在收在开封府停尸房的那些人？收走你记录的人是谁？那个朱什么的现在在哪里？”展昭噼里啪啦地问了一堆。
　　小贵子愣了好几秒，看到白玉堂黑沉的脸才反应过来：“死掉的人我们直接扔山坳里，不会是开封府停尸房那些人。最近也没咋死人，那些人应该是之前吃了失败的药而五脏俱损被严老……唔！”小贵子捂住了嘴，那意思是——不能说。
　　白玉堂拿着块白布擦刀，展昭一看——哎呀！是把好刀啊！
　　小贵子快哭了，“白五爷啊，我真不能说。那个严老会杀了我的！”
　　“哦。”白玉堂道，“他没那个机会。”小贵子好感动啊，刚想问他“你是不是要保护我”，就听到白玉堂冷冷道：“我会先杀了你。”性格相当恶劣！
　　小贵子一缩头，豁出去道：“反正都是死！那我说了你能不能把我接到开封府去保护我呢？”
　　展昭立马点头，“可以啊，我们本来就要这么做啊！”
　　开封府大牢，多安全啊！
　　老头哪知道这些，一听展昭要保护他，也便不再隐瞒。
　　话说这个严老，具体是什么人，小贵子还真不知道。他鲜少来这里，每次来也是戴着面具。小贵子只知道身高马大的，功夫还好的不得了。那些五脏俱损死掉的人，都是他拿剑割喉的，割的是一样细一样长。他看过严老杀死那些想跑的人，基本上是一掌过去，那人就死了，而且还是五脏俱损那样死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过公孙策来之后，药明显改良了，一激动就莫名其妙吐血死掉的人也少了。严老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中年的男子，也是戴着面具。他听到严老喊他：主子。
　　主子夸小贵子办事办的好，就赏了他一个上好的鼻烟壶。他高兴坏了，逢人就拿出来得瑟。主子还想笼络公孙策来着，不过被他骂出来了。但是，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公孙策反问：“有这回事？”他一天要骂的人太多，记不住了。
　　小贵子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还说什么他生了儿子没屁眼，生了姑娘不长眼，不过恭喜恭喜，看他脑门发绿，估计都不是他的……”
　　包子已经受不了了，笑得滚到了地上。
　　王朝马汉很快在馒头的带领下，包围了这个宅院，把呼呼大睡、还在云里雾里的所有人都从床上挖了起来，通通带回衙门。
　　看到安然无恙的公孙策，王朝马汉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公孙策一皱眉，踢飞了。然后，一拍脑袋：“哎呀！开封府里有内奸！！”
　　展昭一听，脸顿时沉了下去。
　　……
　　王朝马汉带着人就关牢里去了，白玉堂几人则是一把抓住搬凳子的小丫鬟问咋回事。小丫鬟一指停尸房，说郡主在骂人呢，可精彩了，要不要一起去听？
　　展昭冷下了脸。
　　白玉堂等人一跨进停尸房的院子，就看到衙门的小丫鬟板凳挨板凳坐着，衙役们坐地上的坐地上，蹲屋顶的蹲屋顶，人手一把瓜子。
　　中间是背对着他，正叉着腰的赵希珊。白玉堂一偏头，就看到她前面跪着一个人，那是陈捕头！再看看一旁的包拯和张龙赵虎，脸上就写着四个字——我很生气。
　　这是什么情况？
　　苏以情一看白玉堂来了，就穿过人群走了出来，跟大家解释。
　　白玉堂离开开封府后，赵希珊就不对劲。她让依依将她带到厨房里，拿起菜刀就各种切菜剁肉，嘴里一直念着“哪里不对劲”。直到馒头来通知说找到公孙策，她抡着菜刀就出来了，说她想到了。
　　自从听到王朝马汉对这几天发生的事的叙述，她就一直觉得不对劲。现在，她终于想明白了。
　　白玉堂有一群很特别的信鸽，说它们特别不是因为它长得比一般鸽子白，比一般鸽子好看，而是因为它的速度。在陷空岛时，苏以情就告诉过赵希珊，说这些鸽子来往开封府只要三天，快的很。
　　既然如此，那么为何跑掉的那个杨姓黑衣人能在白五爷的信鸽来之前就通知他们把他们的宅子烧了？而且，她还问过搜山刚回来的张龙赵虎，说是陈捕头带着衙役到的时候，宅子就烧的差不多了，外面还围了好多人。赵希珊去看过那个宅子，外部都好好的，就里面烧的一塌糊涂。分明是有人在里面泼了火油，所以才能烧的那么快还没破坏外部。
　　现在想想，很不对劲好嘛！
　　那些围着的人根本就是来不及跑掉的黑衣人，他们换下黑衣服，穿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装成是围观者。而他们之所以烧掉宅子，不是怕留下证据，而是他们根本没时间收拾，只好一把火烧了。
　　种种迹象表面，开封府里有内奸！！是他通知他们的！！以往大家找到的线索，也是他掐断的！
　　赵希珊这么和包拯一说，包拯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配合着赵希珊的计划，把内奸引出来了。可不就是那一脸落魄的陈捕头。
　　内奸引出来了，赵希珊的任务就完成了，就一旁乖乖呆着。
　　包拯就问陈捕头为何要这么做，结果他一回答，赵希珊就火了。
　　“内奸说什么了？”包子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我说我说。”馒头从屋顶落下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那个陈布头……”眼睛盯着公孙策就不放了，嘴里直喊“哎呀”。
　　包子一踹她。
　　“是陈捕头。”苏以情纠正道。
　　“哎呀，管他是谁！”馒头回过神来摆摆手，继续道：“反正就是，内奸说他对开封府比菜梗子田埂子还忠了二十年…”
　　包子和苏以情在一旁默默了补了一句：“忠心耿耿二十年。”
　　馒头横了她们一眼道：“他说好不容易盼来了包大人这么个好官，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做了不少善事。可他没想到，包大人竟然先后招安了展昭和少爷两个江湖人。展昭他还可以理解，毕竟他跟着包大人一起长大的，人也随和正直。但是招来少爷他就不理解了。他说少爷不仅任性，心还狠手里也抹了辣椒（众人叹气：那叫心狠手辣）。曾大闹东京，差点让展昭死在陷空岛，还引得庞太师杀了自己的两个姬妾什么什么的。”馒头小心翼翼地地看一眼自家少爷——哎哟，居然不生气？“然后还说什么少爷迟早坏了他青天大老爷的名声之类的，郡主就不干了！”
　　展昭看陈捕头，白玉堂则抬头看了眼赵希珊。苏以情接下道：“郡主就各种狂笑冷笑嘲笑，把陈捕头笑得不自在地问她笑什么。郡主就各种霸气侧漏地说‘我笑你可怜’。”
　　和赵希珊呆久了，苏以情不仅学会了赵希珊那让人听不懂的词，还学会融汇贯通了。
　　白玉堂发现，苏以情变了，不再是陷空岛那个规规矩矩、小心谨慎的模样，而是有了赵希珊的古灵精怪。
　　至于开封府的丫鬟衙役为何不像之前那般看到赵希珊能避多远就避多远，而是纷纷往上凑的原因，苏以情只能这么回答：一言难尽。
　　失忆的赵希珊大刀阔斧改革郡主府的事，早就被苏以情大肆渲染地说给开封府的每个人听了，包括她给白玉堂出谋划策找到公孙策留下的信息，以及引出内奸的事。总之，现在大家不仅不怕她，还很喜欢她。本来嘛，做下人的也没什么正经的三观，主子人好就行了。
　　包子又问：“然后呢？然后说什么了？”
　　苏以情道：“然后陈捕头就不服气，郡主就说‘因为您对朝廷衷心耿耿，所以您就伙同他人整了个什么第五队的黑衣人出来，又弄死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还真是感谢您啊’。五爷你知道的，郡主讽刺挖苦这些坏人最拿手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红梦瑶那事能轻松解决，可全靠赵希珊的嘴皮子功夫。
　　苏以情又道：“郡主还说‘您说白玉堂任性、心狠手辣，您还真是谦虚，白玉堂哪有您这么大的杀伤力’。郡主总共也才说了三句话，而且还没带脏字。然后…”她一指陈捕头，“…他就这样了，已经快半柱香时间了，郡主都已经去上趟茅房回来了。大家一听郡主这么有公孙先生当年的魄力，就搬凳子吃瓜子来了，说是要开开眼界！”
　　“陈捕头，你知道人最怕什么吗？”赵希珊终于又开口了，众人齐齐竖耳朵，生怕错过每一个字。陈捕头抬头看她，好不迷茫。她说，“人不怕穷，不怕笨，不怕不如人，就怕…”她一指自己的胸口，缓缓道：“…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