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锋芒初显露

第四十三章：锋芒初显露
　　我要活的。
　　好。
　　一个字，落地有声。
　　白玉堂虽入公门，但归根究底，他骨子里到底是江湖人。正如赵希珊说的，满堂里，就属白玉堂的江湖味最浓！
　　其实，白玉堂年少成名，但并非是一夕之间。等他出现在江湖人的视野里，他已经是陷空岛的五爷锦毛鼠了。因此，众人也就只想着是他借助了陷空岛的名声。对于他这个人，江湖也是传的很是玄乎。说他长得多好，武功多高，心地多狠。但真正见到他使出一身本领的人并不多，就算是陷空岛的几个爷也不清楚白玉堂到底有多厉害。闹东京一事，世人初识了他骄傲的少年心性之样。通天窟一役，世人见识了他高超的奇门遁甲之术。庞太师一案，世人明白了他分明的是非黑白之心。计惩采花贼，手刃杀人魔，哪一个不是他有勇有谋的表现？可他，下手毫不手软。据说，那采花贼和杀人魔都是被挑去手脚筋后，扔进狼窝里的。还是据说，白玉堂给的理由是，长得太丑，看着恶心，不想杀他……
　　不消说，这次，估计也是这么多江湖人第一次看到白玉堂拔刀向江湖人。
　　再看白玉堂手里的刀，通体纯白，也是极衬他一身的雪色。他的刀，隐隐在动，发出“嗡嗡”声，似乎是等不及要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了。
　　去印眼里的寒意更深，他法杖一横，道:“赵希珊，你且高估了白玉堂！”
　　一个是归入公门已久的捕快，一个是归隐山林多年的恶魔，众人不禁好奇，这一场战，如何打？
　　龙吟声起，画影出鞘。
　　众人只觉一道白光晃了过来，刺得不由得拿手遮住了眼睛。放下手来，一把霸气的刀映入眼帘。
　　那刀，银光闪闪，线条流畅优美，却透着深深的寒意与生人勿近的警告。
　　去印也不禁暗暗赞叹——好刀！
　　白玉堂拱手，“前辈，得罪了。”做足了文明礼貌，尊敬老人。
　　赵希珊捂着胸口，差点窒息——拔个刀而已，怎么可以帅成这样？
　　柴少凡见她如此，只得无奈地摇头。再看其余在江湖里混的女子，也纷纷拜倒在白玉堂的白衣下，晕乎乎地激动得一塌糊涂。他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白玉堂还真是有魅力！
　　去印怒吼一声，法杖裹着强劲的内力就直直朝白玉堂的脸面而来。白玉堂袖子一扬，身体凌空，像鱼儿一般，灵巧地向左侧滑出几丈远。去印紧随而来，一起一落之间，已是出手十招。
　　赵希珊咬着下唇，开始担心起白玉堂来。她总觉得，白玉堂好像受压制了。准确的说，白玉堂，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这不科学！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表面上，白玉堂处处被压制，一招都没有使出来，只是一昧地躲闪。可在座的江湖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白玉堂只不过是在戏弄去印而已。否则，怎么可能每一步都那么巧的，只是刚好避开，分毫不差。可以说，白玉堂连去印下一招会用什么，都预算到了。
　　不得不说，白玉堂这人，太可怕了！
　　去印握着法杖的双手，相向一拧，法杖前头那一颗圆圆的球突然就展开来，成了四叶锋利的刀片。他在法杖的尾部狠狠一托，刀片就一叶接一叶地旋转着，朝白玉堂飞去。去印有十层的把握，白玉堂绝对躲不过！
　　赵希珊惊得站起，吓了她身旁的柴少凡一跳。
　　这四叶刀片，看着似乎在一条直线上。实际上都微微错开，距离与力道都控制得非常巧妙。只要对方举刀格开一叶，那第二叶就扑面而来，根本没时间挡。如果侥幸也格开了第二叶，那么第三叶，第四叶呢？可若是不挡，只是避开，反而落了致命的空隙给敌人。难道只能等死了吗？
　　二十年前，去印归隐山林的时候，白玉堂还只是一个两岁的小娃娃。他自是没看过这一招“四叶飞花”，究竟葬送了多少江湖人的性命。在场资历较深的江湖人都不禁为他捏一把冷汗。白玉堂到目前为止都还未使出什么招数来，众人也就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把握能躲开或是能挡下。
　　白玉堂传奇般的江湖名声，能不能保住，可就看这一战了！
　　柴少凡见此，也有了兴趣，暗道:“白玉堂，你会怎么做？”
　　只见白玉堂脚尖一垫，竟朝着刀片迎面而上！
　　他这是打算硬碰硬吗？骨头再硬，抵得过刀子吗？
　　眼看就快与那四叶刀片碰上了，白玉堂手里的画影划了一个弧度，第一叶刀片就转了个弯，扎进了一旁的柱子上。然而，第二叶刀片已经过来了，白玉堂要想再举刀，恐怕来不及了！忽而，从一侧飞来了一个白色的光影，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嚓”地一声，那道光带着第二叶刀片，没入了地上。白玉堂的再次举刀，刚好格开第三叶。那道光触地而弹，又将第四叶刀片带走，扎进了与第一叶刀片相同的柱子上。白光返回，白玉堂一伸手，落在了他的手里。竟然是他一直放在桌子上的刀鞘！
　　白玉堂拔刀，不过是想利用刀鞘罢了！
　　众人一拍掌——对啊！刀与刀鞘，皆是兵器，怎么就给忽略了呢？！
　　去印难以置信地看他，“你是……不！”他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可那人的话还是闯入了他的脑海:“去印，我的刀鞘也是兵器，你敢忽略它，就要做好输的准备！”
　　这两个人的模样，重叠在去印眼前，幻化为一个嘲笑！
　　去印怒火中烧，顿生杀意。他双臂平展，气沉丹心，真气绕在他的周围，引得衣摆胡乱飘扬，激得周遭扬尘四起。众人只得又退了几步，他们可舍不得错过这精彩的一战。
　　风，吹得白玉堂长发飘飘，衣袂飘飘，不仅没有丝毫狼狈之相，反而更仙了。
　　去印如旱地拔葱，一跃而起，法杖对着白玉堂一横，一股更为强劲的内力就落了下来。白玉堂举刀，轻松化开。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去印的法杖也砍下来了。白玉堂堪堪挡下，力量与力量的碰撞，震得去印一口血溢了出来。去印眉头一皱，自知拼不过，耗下去不过是伤了自己，忙翻了个身，撤回内力。但他并不就此罢休，反而再次迎上，白玉堂举扭腰错身避开。去印以劈山之势虚空一打，双手紧紧握着的法杖，就直接砸在了地上。
　　法杖带出的内劲笔直远去，硬生生将地面破开了一道明显的裂痕，所到之处，桌椅尽碎。那一股内力顺着柱子向上，只听“咔嚓”一声，柱子竟一分为二，倒了下来，发出了闷声。柱子那端的人忙忙跑开，白玉堂一掌就将柱子倒下的路径改了，那些个手脚慢的，没反应过来的，都瞪大了双眼，咽了咽口水，松了口气——谢五爷救命之恩啊！
　　去印趁白玉堂救下那些人的空档，一跃落到了白玉堂的身后！
　　不好，白玉堂的命门，全暴露了！
　　赵希珊已经紧张到喊不出话来，她想提醒白玉堂，可是，发不出声音！她紧紧地抓着柴少凡的手，眼里只看着白玉堂，完全忽略了柴少凡不爽的表情。
　　去印露出嗜血的冷笑来，自觉胜券在握。他一运气，手掌翻起，手心冒着瘆人的冷气。
　　狠狠出掌，给白玉堂致命一击！
　　去印朝白玉堂的天灵盖劈下，可，扑了个空！
　　人呢？还未到眨眼的瞬间，白玉堂怎么就不见了呢？
　　还在纳闷间，耳旁传来了一声轻笑，温热的气息扑了过来。去印却感觉到了寒冷，握着法杖的手紧张地使了力。
　　去印身后的那个人，可不就是白玉堂吗？这究竟，怎么回事？
　　反正赵希珊只看见白玉堂如鬼魅般突然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这其中，她眼睛瞪得再大，也看不清楚。
　　菜鸟赵希珊没看到，可不代表其他江湖人也瞎啊！毕竟，江湖不是白混的，武功不是白学的。江良辛、古怀光等江湖人，包括柴少凡，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去印的掌劈下那一刻，白玉堂以右脚为轴，轻轻一点，整个身子旋了一半。他的骨头就跟不存在一般，整个人像一张薄纸片一样，轻飘飘地往外滑去，而后又绕了半个圆，到了去印的身后。过程速度之快，让人仿佛看到了好几个身影。然后，负手而立。
　　白玉堂道:“前辈，大意失荆州。”
　　去印怒不可遏，扭身就是一掌。白玉堂笑着，凌空而起。
　　赵希珊总算看明白了一点，白玉堂的功力明明足以甩去印好几条大街，可为什么是他受压制？原来，如此。白玉堂，果真是一个非常恶劣的人！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
　　思及此，赵希珊就招呼小二给了她一把瓜子，就和柴少凡坐在角落里，边嗑边欣赏白玉堂的飒爽英姿！
　　哎呀！那个侧翻，真踏马帅气！我去！那个落地，真尼玛潇洒！哎？白玉堂，别躲，揍他啊！哎？白玉堂，太轻，下手重点！
　　赵希珊，你当他们在给你耍杂耍吗？
　　远处，有人立在屋顶，一身黑服。他注视着这一切，见去印一次又一次被白玉堂耍得团团转，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小子！”
　　蹲在他一旁的那个黄衣老人瞥了白玉堂一眼，好不愤懑道:“这小子明明就该在江湖里混的，怎么就想不开进了公门？哼！”两撇山羊胡子也跟着一翘一翘的。
　　黑衣人道:“不是挺好的吗？皇帝老儿也算对他不错。”
　　黄衣人哼了一声，嘀咕道:“有个屁用？狗屁的四品带刀侍卫，一年俸禄还没有我一月喝酒的钱多。”
　　黑衣人横他一眼:“你还敢提喝酒的事？”
　　黄衣人跳起，一溜烟跑了，边跑边道:“我错了不行吗？都几年了，你怎么还揪着不放？”
　　黑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白玉堂这小子也是活的顽强。”
　　“去印！你他妈玩阴的！”赵希珊气急败坏地声音打断了黑衣人的思绪，他看了过去。
　　“哈哈哈哈！”他大笑，好像看到了一个大笑话一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等笑够了这才背着双手，轻轻一跳，跳下屋顶，悠悠道:“去印啊去印，你这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