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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各自的婚礼

素衣醉向阳 来自夏天 2024-12-28 12:25
第一百二十八章:各自的婚礼
落脚,一身白衣的新郎在众人疑惑、起哄的声音中,踢轿,迎新娘。
  新娘被喜娘迎下骄,过了火盆,引到了他的身边。
  他缓缓地,伸出了手。
  ……
  “三小姐,该起身了。”
  赵希珊猛地抬头,回过神,“嗯,好。”
  没有喜乐,没有仪仗,甚至没有宾客。包子拿起红盖头,盖在了赵希珊的头上。
  没有婚轿,赵希珊只是从她的屋子,被引到了隔壁的大堂。柴少凡一身红衣,喜气洋洋地牵过了她的手。
  大堂只简单地贴了大红囍字,馒头红着眼当起了临时的喜娘。
  两人在中间的蒲团跪下,面朝天地。
  “一拜天地!”
  双手画圆,交叠在额前,两人一齐磕了头。
  “二拜高堂。”
  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白玉堂无父无母,他的师父们、干娘江宁婆婆皆不在,他跪下,朝着卢方和闵秀秀,磕了个头。
  明明是喜事,可陷空岛上的每一个人呢,每一个笑脸,都像是在哭泣。那喜庆的丝竹乐,在白玉堂的耳里,声声是哀。
  白玉堂成亲了,新娘不是赵希珊。
  同一天,赵希珊成亲了,新郎不是白玉堂。
  包子道:“柴王爷,三小姐,二拜本是高堂。今日两位高堂皆为出席,你们就再拜个天地吧。”
  “好。”
  得到柴少凡的允许,包子朝馒头点头示意,馒头便朗声喊道:“再拜!”两人又再次朝天地一拜。
  “夫妻对拜!”
  面对面,赵希珊毫不犹豫地弯下腰,额头却被一只手,撑住了。
  白玉堂直挺挺地站着,看着对面的新娘,弯下腰磕了个响头。
  大堂登时寂静如斯,连喜娘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闵秀秀却示意她,接着进行。
  新人身着白衣成亲,本就已经是她前所未见的,如今连这礼都没完成的,恐怕只白玉堂一家,别无分号了。
  红盖头被掀起,赵希珊看到了柴少凡灿烂的笑脸,他说:“礼未成,你还不是我柴少凡的妻子。等我死了,记得嫁给白玉堂。我只放心,将你交给他。”
  “说什么傻话!”赵希珊盖下自己的红盖头,遮住了奔涌而出的眼泪,“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愿意娶我的,你不能反悔。”
  柴少凡一把将还要继续磕头的赵希珊揽进怀里,“赵希珊,你别哭。我想看着你开开心心的,这样我才能开开心心地走。”
  “走什么走!”赵希珊扯下红盖头,“谁允许你走?你想去哪里?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我跟你去房州,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希儿……”
  赵希珊愣住了。
  柴少凡轻笑,“我其实,一直想这样叫你。可是,我又怕你会想起白玉堂。我真的没有遗憾了,可以很大方的,把你送回给他了。谢谢你给我这段日子,我很幸福。”
  血腥味涌到嗓子眼,柴少凡“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柴少凡,你怎么样了?”赵希珊吓得要从他怀里出来,柴少凡却更用力地,抱紧了他,“别看,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不帅气的样子。”
  赵希珊急的眼泪又出来了,“柴少凡,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让我看看,不对,包子,去叫大夫!”
  “别叫了。”柴少凡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希儿,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还没跟你道歉呢,害你滑了胎,对不起。”
  赵希珊滑胎的事,她一直吩咐包子和馒头不得告诉柴少凡,就是不想让他内疚。因为赵希珊,对他太愧疚了。
  她辈子,欠柴少凡的,怕是怎么都还不清了。
  “赵希珊,我们来约定好不好?下辈子,一定要先让我先遇上你,一定要喜欢我。”
  “好,我答应你。”泣不成声。
  “拉钩。”柴少凡伸出了小指头。
  红家寨回来路上,赵希珊和白玉堂拉钩约定,三生三世。
  “好,拉钩。”赵希珊靠在柴少凡的怀里,“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赵希珊,就算骗我也好,能不能……说一句,爱我。”
  赵希珊沉默了。
  抱紧的双手,渐渐松开,滑落。
  赵希珊伸出双手,抱着柴少凡,失声痛哭。
  对不起,那句爱你,终究说不出口。
  没关系,能死在你怀里,已是幸福。
  ……
  “礼成!送入洞房!”
  喜娘的最后一句话,代表着白玉堂真正地,娶了乐清言为妻了。
  在众人的恭喜声中,白玉堂面无表情地拉着乐清言,进了婚房,却不是他住的屋子。
  他的屋子只能有一个女主人,那个人不是乐清言。
  喜娘的祝词还未说完,白玉堂已经转身出门了。乐清言扯下红盖头,却没说什么,而是让喜娘继续把没说完的祝词说完。
  新婚之夜,白玉堂不在婚房陪新娘,也不去外堂陪那寥寥无几的客人喝酒,而是一个人,拎着坛酒,到了断崖,这个他和赵希珊初见的地方。
  初识的冷言冷语,后来的甜言蜜语。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坛酒喝了个半,白玉堂不但没有醉,脑海里的赵希珊,反而越来越清晰了。
  他真的愿意陪着赵希珊,做好事也好,做坏事也罢,就算为了她,背叛所有,有何不可?
  可赵希珊,不愿。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似乎连见都不愿意见到他,何况是日夜相对。
  他是害怕了,害怕赵希珊,其实不爱他。
  那些日子,那些恩爱,不过是她一场戏。
  演的那么真,只有他当真。
  仰头灌了口酒,有个东西滑了出来,跌入悬崖。
  白玉堂连将手上的坛子甩开,没有任何考虑,纵身跳了下去。
  那块古玉,是赵希珊给他的定情信物。
  悬崖边上,洞口众多,杂草丛生。
  白玉堂心急如焚,一点一寸地,仔仔细细地,将悬崖边上,彻彻底底地找过去。洁癖如他,连衣裳脏了都无暇去管。他只想,留住最后一点对赵希珊的念想。
  几乎是发了疯地,白玉堂连每个洞口都掘地三尺。断崖上传来小厮喊他的声音:“五爷,五爷你在哪?该回去了。”
  听不到,也不想管。
  那一刻,白玉堂连自己地盖世武功都忘记了,只是凭着本能。在黑暗中,徒手去摸,徒手去挖。破了口,流着血,没有感觉,也毫不在意。
  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白玉堂拿起一看,果真是赵希珊送他的那块古玉。从悬崖上跌落,也许是碰上了石头,古玉竟有些裂痕了。
  裂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白玉堂脚尖一点,如鬼魅的身影消失在了空中。长袖一扬,门关上。白玉堂迅速走到油灯下,端详起手中的古玉来。
  他还记得,赵希珊在送他这块玉时,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带在身上,“特别是……”,她没有说完。
  现在想想,她分明有话,为什么不说?
  催动内力,小心顺着古玉地裂缝,将它掰开。一张油纸,赫然出现。
  上头似乎还残存着,油风干的痕迹。这是谁把放包子或者油饼的纸塞进去的?
  小心地展开,白玉堂就惊呆了……
  小丫鬟提着长长地裙摆,一路小跑,到了一件贴着囍字的房间。她一把推开,踏了进去,嘴里嚷着:“不好啦,小姐,不好啦!”
  “紫云,瞧你毛毛躁躁的,怎么了?”乐清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凤冠霞帔,美艳动人。
  紫云顺了口气,“小姐,不好了,姑爷跑了!”
  “你说什么?”乐清言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白玉堂跑了?他去哪了?”
  紫云愁眉苦脸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啊!刚才奴婢经过聚义厅,听到几位爷悄悄说的,说是姑爷跑了,奴婢这不就来找您报信来了。小姐,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乐清言坐回凳子上,“他本来就不是真心娶我,你看他,堂堂一个御前侍卫娶妻,朝廷半点表示没有。陷空岛五爷娶亲,这天下英雄、武林豪杰,只来了松江的几个。你觉得,白玉堂这是真心娶我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小姐,”紫云问道,“那日咱在街上遇到了醉醺醺的姑爷,小姐就把他带了回去,怎么的就和他定下婚约了啊?而且,小姐嫁人,怎么连老爷夫人都没通知。”
  乐清言低眉笑道:“你还记得前些天遇到的那几个世外高人吗?”
  紫云仰脸想了想,“自然记得。”
  九个各有千秋地武林高手同时出现,虽不知名字,不知道其人,但踏水无痕的本领,想要让人忘记太难了。
  乐清言继续道:“他们来告诉我,说白玉堂是我命定的夫君,还让我这段时日多陪陪他。既然我们是命中注定,早娶我,晚娶我,都是娶。”她掏出一只筷子,半点特殊都没有的筷子,“给我这只筷子的女人告诉我,只要我拿着这根跟白玉堂说,让他娶我,他就会娶我。只是,真心不真心,就是我的本事了。我之所以没有告知爹娘,是因为我知道白玉堂,不会真心娶我。将来我会让他,八抬大轿娶我进门。这一次,就当作练习好了。”摘下凤冠,脱下嫁衣,“紫云,咱们走吧,回家了。反正那‘夫妻对拜’,白玉堂没有拜,礼不算成。”
  紫云也是无语加心累了,这么任性的小姐,这么任性的姑爷,还真是天生一对。
  黑幕落下,太阳升起,白玉堂的马就没有停下来过。
  这一次,不管赵希珊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她的。
  所以,赵希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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