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好本事啊,就不知道这所谓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本阁主可是陪你在这里喂了半天蚊子了,别提人影了,连马影都少见。”原先还隐藏着的杀手一个个现出身形,当先一人黑衣冷厉,原本便狠酷如修罗的脸庞,愈发阴沉,众人只觉得乌云罩顶,寒气逼人。
谢临川被那人外放的杀气逼得冷汗湿了重衣,他也完全意料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明明接到线报说那小杂种会经过这里。现下情况有变,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好不容易花大价钱请动了寒影阁出手,甚至连阁主寒炽亦肯亲自动手,这主角却迟迟未出现。
而这寒炽偏偏还是杀人如麻,为人阴晴不定的主。据传他曾接单杀死指定之人后,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雇主一并杀死,至于原因,这位有一天心情好的时候曾轻飘飘地提到过:“哦,当时本阁主恰好心情不好,剑顺手挥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头他就倒地上了。”
自然没人相信他是失手所致,就算相信,焉知他今日会不会也来个顺手,想到此谢临川脸色虽未变,人却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寒炽自然看到了这番场景,愈发对谢临川嗤之以鼻。此次行动堪称建阁以来暗杀等级最高的一次,对方两人皆是名动天下的少年俊杰,据传武功皆在自己之上。
此次风险极大,寒炽愿意接,一是看在谢临川出的价钱确实令人心动;二却是有较量之心,想试探对方是否名副其实,他对自己的武功向来自信,有心与翩雪和如风较个高低也属正常。
二人正在僵持,突闻马蹄声笃笃而来。谢临川当即警惕,寒炽看到他这副模样露出讥讽的表情:“谢先生没用,本阁主总不能陪着你是吧,来人不是谢如风,是本阁主派出去打探消息的。”
听闻此话,谢临川脸皮阵阵发紧,直欲发怒,却又害怕后果,强忍下来。两只眼直勾勾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不知是该盼望来人确实如他所说,还是不该。
若来者不是,他自可嘲笑寒炽一番,若来者是,他又可以得知那小杂种的消息尽早铲除。不过他这矛盾想法没有持续多久,来者身影已然出现于视野中,黑衣冷面,杀气凛然,乃寒影阁中人无疑。
“禀报阁主,那二人于陌阳城外百丈处,弃官道而去,现下已在屏峰界内。”
“知道了,众人集合,速至屏峰。”吩咐完后,他又转向谢临川,“谢先生,当真好本事,这一上午的功夫都白费了,而这一切多亏了先生。”说完也不看谢临川的反应,跨上马就急驰而去。谢临川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只盼他能死在这次的刺杀之中。
而此时翩雪二人却不知道对方因他们的临时改道,差点大动干戈。如风在迷了好几次路后,终于到达了屏峰界内,如今正是春风得意时,只觉得自己最近愈发的睿智,不过迷了几次路就到了屏峰。
而车内的翩雪已经被某人的好心情快逼疯了,任谁也受不了时不时的撞树。明明不是很会驾车,偏要闭眼哼歌,幸亏这马车够结实,要不然早就分崩离析了。
只是想到某人背后的用心,翩雪暗暗叹了一口气,迷路改道,撞树停歇,不过是为了迟一点碰上谢临川。让自己有足够多的时间来狠下心肠,动手除掉这存在了很久的毒瘤。抑或是希望某人能够幡然悔悟,不致于引起内院之争。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既已下手,就无法回头。只是这无情的世道,在教会他们愈发无情的同时,也使得他们愈发渴盼温情,可惜结果往往只能令他们更狠心……
在面临又一次的撞车后,翩雪不得不出言提醒:“谢兄,你要是真不想赶路的话,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我不是很介意的!”
“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是有人挡道。”说此话时,如风也很无奈,原想着慢点可以避开杀招,哪知道太慢也是错。
“谢如风,老夫劝你还是乖乖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免得还要受一番皮肉之苦。“谢临川一行快马加鞭终于赶上了如风他们,埋伏是来不及了,不如直接摊牌。
“舅舅,你发现了?”谢临川一听刚还诧异这小子怎么今天这么一反常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气得连气也喘不过来。
“你发现了也好,我还正想着告诉你呢,上次我去找你,你正好不在,唉,没想到你最疼爱的小妾竟然背着你跟别的男人乱搞,我一时震怒推开门,那对奸夫淫妇慌乱逃走,只留下这个,舅舅,你是要这个吗?”
在场众人都看到了如风无辜的表情和他手中的东西,便是谢临川那边的人亦憋笑憋得全身发抖,对男人来说这无疑是莫大的耻辱,自己最疼爱的小妾竟然不守妇道宁愿跟太监通奸,可见这位平时生活是多么的寂寞空虚。
想到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瞥向某人的重点部位,用眼神传达了一样的好奇:亲,您是有多小?
谢临川在这样的眼神中,脸愈发的苍白,几乎是吼着说完一句话:“小杂种,不要胡言乱语,快把象征家主之位的玉牌交出来。”
“舅舅,气大伤身啊,你说本来就……再气坏了怎么办。”说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直往谢临川的下半身瞟。见此,谢临川旁边有一人不小心笑出了声,随即身体就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而收回腿的谢临川,胸膛依旧上下起伏。
“谢如风,别再跟我套近乎,今天我可不会因为你这几声舅舅就手下留情!”气得不行的谢临川,也懒的客套了,直接摊牌。
“好吧,侄儿如舅舅所愿,不过谢临川,你确定这几个人就可以拿下我们吗?那未免太小看我们了。”话音刚落,如风的身影,便从马车上弹射而出,转瞬间就收割了数人性命。
“谢如风,你少猖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不一会儿,谢临川周边就用血砌出了一块空白地带,他虽然尽量保持镇定,眼神却不经意间扫过某处,一瞬放光。
“谢临川,就你这脑子还想跟我争什么家主之位。我母亲说的没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躲树上的那位还是下来吧,藏着也难受。”寒炽感到有视线射来,知道底下那位肯定不小心露了马脚,冷着脸从树上落下,再一次后悔接了此人的单子。
翩雪吃着点心,躺在车内,听着外面的动静,觉得谢公子这一手真不错。先是叫谢临川舅舅,令其内心多多少少有歉疚,接着又大肆调侃令其发怒,再以武力威慑,这一连串下来,谢临川必将放松警惕,这时候再试探,轻而易举就套出了同伙所在。
而外面的谢临川见寒炽被发现了,死撑着冷笑道:“谢如风,既如此你也逃不了,别说云翩雪现下中毒内力无法施展,就算他没中毒……”
只是他未说完,就被翩雪打断,“即使如此,雪对付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