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鼻饲

第十三章 鼻饲
　　老狗和小李着实吓的不轻，换不择路的一路飞奔，沿途撞翻了不知多少垃圾桶，十楼的过道上一片狼藉，正当他们跑到楼梯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正走出来的赵大，几人撞的脚朝天。赵大大吼着，“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手中的手电筒一照，发现正是被他使唤上来巡楼的老狗和李景。心中的无名火又被点着了，破口就是一阵大骂“你们俩王八羔子，见鬼了还是准备去投胎？”李景脸色发白，颤颤巍巍的正准备回赵大的话，一旁的老狗却先叫道“去你妈的赵大胖子，老子不干了，老子现在就要离开着鬼地方，你他妈给老子闪开。”赵大被老狗这一吼，还真是半天没缓过来，虽然心里多少也知道老狗平时和他不对眼，人家干了那么多年，突然自己这个外来户过来了，还骑到了他头上，老狗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但是第一次这样当着他的面和他叫嚣。但是楞归楞，赵大还是一大耳光子扇了过去。“老狗你骂谁？爱干不干，老子又没逼你干，今天他妈是抽风还是见鬼了。”赵大无意中第二次提到了鬼这个字，李景是每一听到这个鬼字，人就忍不住颤抖了下，“老。。老大。。。是真有鬼。”老狗被赵大一巴掌扇倒在地，躺在地上便不起来了，颤抖的说着“是真有鬼，有鬼，这地方闹鬼，老子不干了，老子死也不干了。”赵大听着两人的话，又看看四周漆黑一片，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不自然了，拽过李景“你他妈镇定点，给老子把话说清楚。”李景断断续续的废了好一把劲才把刚刚的一切大致讲了下，赵大听得手心冒汗，看着两人的状态真不像是合伙耍他，但让他接受闹鬼这件事，没亲眼见过，他还真的很难相信，而正大这时，“当”的一声，如此清晰的撞击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一般。
　　这一声响让老狗立马跳了起来，往楼梯跑去，而李景也甩开赵大的手跟着老狗跑了。“你们。。。。。。”赵大的话都来不及说，便看不见这俩人了，面对着四周的黑暗，手中的手电筒显得尤为孤独，而赵大也越发的不安，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沫，怎么办？跑？还是去看看？这么跑会不会很丢人？怎么说他都是退伍兵出生，要是不是鬼，而是贼之类的，他这个保安头头就这样跑了，那他似乎也不用在混下去了。最终，面子这个问题还是让他往货梯方向走去，毕竟李景说的话，让他半信半疑。这家伙平时说话就满嘴跑火车，什么浮在空中，灯泡大的眼睛还会发光？谁知道那是不是就是两只灯泡？赵大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而手中的手电筒握的很紧，另一只手则握紧了警棍。不仅如此，赵大还报了警，简单就说在监控中看到十楼有可疑人出没，很可能和范森的死有关。
　　大厦是环形设计，趁着赵大前去搜索的空档，何奈从容的从另一边绕了过来，简单的离开了附近的片警很快赶到了大厦，而随后而来的警车不久也到达了泰安大厦。赵大的搜索自然一无所货，而他们寄希望于商场监控时，却发现所有画面都没有拍到神秘男子的脸，而监控中出现的男子身着一身普通的西装，这样装扮的人每天进出大厦完全和大海捞针没多大差别，而何奈呢？
　　“师傅，这风衣真的太适合你了，穿上不知道帅了多少个档次，出去不知道得迷倒一群少男少女。”美丽在一旁胡乱的吹捧着何奈，下来之后，何奈便提议看看她店里的衣服，而美丽更是不懈余力的推荐着自己的产品，看着这小财迷两眼放光的表情，何奈就有种被按在砧板上待宰的感觉，“小丫头片子，这讲话好歹着着调好么？”何奈拍了拍美丽的脑袋，很是无奈的道，“就这件吧。”其实就是一件普通的黑色风衣，顺带着换了件白衬衫。
　　“男人还是穿白衬衫有味道。”美丽眨着大眼睛盯着何奈。原本以为何奈会换下来打包带走，没想到，何奈却说，就这样穿着走吧。这下反倒是美丽开始纠结了，一边结账，一边盯着何奈，“师傅，你不是打算去约会吧？”美丽疑惑的嘀咕着，“穿那么帅，打算去做坏事么？还是刚刚做完坏事？”何奈实在不晓得，这小姑娘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只不过，想想自己刚刚做的应该不算是坏事，但被猜到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发虚，脸上的表情着实有些无奈，“瞎打听什么？好好看店，做你的生意，你个小财迷。”何奈再次拍了拍美丽的小脑袋，小姑娘每当这时都很乖巧的低着头，不过很快又仰起头，用那说大眼睛盯着何奈，那眼里毫不掩饰的怀疑者何奈要么刚刚做完坏事，要么打算去做坏事，看的何奈心里有些发麻？所以便不多丢溜，便离开了。
　　话别了美丽，何奈走出了大厦，看了一眼对面的窗户，那是晚饭的位置，而那里老鬼老白又坐在原来的地方看着报纸，何奈望了一眼，嘴角挂起了笑容，“牛人啊，看报纸就算了，倒着看还看的那么认真的，真是只有这老鬼了。”
　　老白看着何奈走了出来，便拿起报纸假装看着，刚刚的动静那么大，那奇异的光芒普通人发现不了，他这个死了近六十年的老鬼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呢？他开始好奇着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了？
　　这是死后第一次，他开始对一件事感兴趣。
　　“看着何奈嘴角的笑容，又看到自己的报纸拿翻了，他便知道自己的关注已经让何奈发现了。着臭小子，还笑。。。。。”想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想法，这个有趣的年轻人会和他的命运产生怎样的交集？老白放下了报纸，望向了窗外的星空。是福还是祸？他的心里留下了一个硕大的问号。
　　不知何时起了风，拉扯着何奈的黑色风衣沙沙作响。
　　第一医院老马再一次将今天街头卖艺赚到的钱全部给了医院，这次比上一次还多了些，但依旧还是杯水车薪，医院方面也十分为难，只能让老马回去再想想办法，再这样就只能停药了。而老马回到病房之后，看着插着管子的玲玲一阵阵抖的厉害，慌张的他大叫着“医生，医生。。。。玲玲，玲玲，爸爸在着，闺女，你这是怎么了？”手足无措的老马嘶吼着，值班医生赶紧跑过来，给玲玲检查了下，缓声说道“别紧张，只是药物引起的，一会就好，没事的，放心。”看着护士给玲玲不知道打了一针什么，玲玲变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看着闺女日渐消瘦的脸和那脸上的苍白，老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病床上头贴着一张病人日常护理需要注意的注意事项，包括病状，护理级别，注意事项，已经饮食安排。饮食安排一栏填着两个红字“鼻饲”，饲料的饲，老马看着这两个字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字是那样的刺眼，看着身边这台机器，将瓶子中蛋黄色的流状物通过管子慢慢的从玲玲的鼻孔处喂进去，他真的很想砸掉这东西。但他知道不能，这些东西维系着自己闺女的性命。
　　塞给了帮忙护理的大妈两百块散前，叮嘱了几句拜托了，便离开了医院，他得去赚钱，不，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短时间内想靠街头画画别说赚到欠医院的医疗费，连日常的护理费都未必够，所以，他打算回村子一趟，和闺女的命相比，自尊算什么？他不要了。
　　木壁村老葛家老葛是木壁村有数的财主，全村首富，据说是倒卖假画发家的，不过也有说，老葛家祖上原本是开当铺，凡是早先的当铺多多少少都会和一些盗墓挖坟的有些牵连，毕竟，当铺可不管这东西干不干净，或者出自哪里？只要有人买，有人卖就可以了。而后来家到中落，开始倒卖假画，当然也从事直接造假。老马就是他曾经看上的人，准确的说是看上了老马这双能画画的手。但老马呢？老马对此嗤之以鼻，就不爱搭理这老葛，两人一来二往的闹比较恶劣。不过也就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光道，好死不相往来罢了。
　　只是，老葛这人小气，记仇，老马当年对他的态度他可一直没有忘记，那清高的不可一世的样子让老葛每每想起就来火，不就一个穷画画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中国美院的毕业生都还在老子手上画假画呢？
　　但玲玲的事让老马实在没有办法，其实他已经去找过老葛一次，他的田地和祖屋都是卖个老葛了，以极低的价格给卖了。
　　“老马啊，你还来找我干嘛？你还有什么东西值钱吗？”老葛翘着二郎腿，眯着眼喝醉茶装做满不在意的说道。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老小子又送上门让老子玩。
　　老马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给钱救我女儿，我把命给你。”
　　老葛哈哈大笑几声，你这烂命值几个钱。老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但没等他开口，老葛便接着说道“命，我就不要了，拿来也没有用。我听村里的老人说，你家老爷子的坟头不错，是块风水宝地，虽然看你这样子，这风水也不怎么样，不过，念在我们相识一场，钱我给你，让你家老爷子腾个地，行吗？”老葛眯着眼，老马的头低的很低，他万万没想到，这老葛竟然打他家祖坟的注意。老马咬着牙，嘴角边渗出了血，猛的点了下头。老葛看着满脸怒火却因为极力忍耐而憋得满脸涨红的老马，心里说不出的愉悦。老马家的祖坟，那可真是一块风水宝地，村里曾经出过一个最长寿的人，便是老马家的太爷，据说活了两百多岁虽然不知道真假，但那坟头面朝湖泊，背靠群山，风水那是没的说的。他已经开始盘算选个良成吉日将自家老爷子的坟头搬过去了。
　　可却没有发现，他眼皮底下正跪着人，心中有多少戾气蠢蠢欲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