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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前尘未了事

雾殇之无常时 荒山老妖 2025-01-02 14:15
第十五章 前尘未了事
  冷冽的冬雨连着下来好几天,今天总算放晴,阳光洒下温暖的感觉让一切看着如此舒适。何奈拿了假,一整天都在各大闹市广场转悠,他在找他,他猜想着这样的天气街头画匠应该会出门谋生,毕竟他的那句没办法让何奈映象很深,不管如何,他都得先找到他才能搞清楚整件事情。只是,他逛了整整一天,太阳都已经落幕了,他依旧没有发现画匠的身影,不知为何最后一站又逛回了泰安广场着,坐在相同的位置,想着是不是错过了。
  正当他想的出神之际,老白端着一碗面坐在了他对面,何奈一看是老白,便打趣道“鬼也吃面吗?”老白呵呵笑了一声,大口的吸了一口面,发出咻咻的声响,似乎用实际情况来证明鬼吃面这件事,“谁说鬼不吃面。”尽管何奈清楚,那并不是真的面,老白看着何奈那淡淡的笑脸,觉着有些无趣,不知从哪抽出了张纸巾,擦去嘴边的油滞,大袖一挥,桌上冒着香气的面瞬间化为了淡淡的烟雾,消失在空气之中,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有再见到他吗?”何奈直接了当的进入正题。
  老白知道何奈嘴里的他是谁。“没有”老白的手上又捧起了一盏热茶,用杯盖轻轻的拨开茶叶,抿了一口,“不过,没见到人,却看到了画。”
  何奈心里一乐,就知道你这老小子这有戏,“哪里。”
  老白撇了他一眼,“没文化真可怕。”袖口处拿出了一份报纸,摊开来推到了何奈面前。“这是真的。”何奈接过报纸,看到上面有这样一则新闻,大致讲的是郊区的一个村里发生一场火灾,火灾的现场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像是死在睡梦中,但并不是烧死的,而更像是窒息而死,死状像似勒死,却在脖子上找不到被勒的痕迹,只是死者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眼球凸出,舌头伸的老长。
  何奈放下了报纸,如果只是仅此,虽然死状很是诡异,但并不能完全肯定于那画匠有关,何奈疑惑的看着老白,老白又将一只手机推到他面前,“单单是这篇新闻当然不能说明什么?加上这个就很明显了。”那是微博上的一条转发,那是一副画,一副残忍的有些恐怖的画。
  何奈想拿起手机看的仔细些,却被老白阻止了,“这是假的?”何奈问道“这也是真的。”老白不以为意的说道。“行啊,老白你还挺时髦吗?这可是最新款。”老白得意的笑了笑,”当然,隔壁桌拿的。”
  何奈的脸瞬间有些发绿,这为老不尊的老鬼,不过不得不说,老白给的消息很有用,他想他应该跑一趟了。地点么,报纸上很清楚写着,郊区的木壁村。
  临行前老白指着那幅画认真的对何奈说了一句话,“得尽快找到他,他开始失控了。”何奈郑重的看着老白,“我知道。”“不过老白,你为什么开始关心这件事了。你不是说,生前无欲死后无求吗?”
  老白忽然低着头看着报纸和画,“前尘未了事。”
  清宣宗道光二十六年,公历1846年,那是一个动乱不安的年代,一对夫妇因躲避战乱来到了南方的一个小渔村,同年正月里,这对夫妇诞下了一个男婴,夫妇两人受尽战乱祸害,希望小男孩能平安平静的长大,便取名为安生,寓意平安一生。男孩的父亲觉着此地偏远安逸,远离战乱便在此地生活了下来,他在村里办了件小学堂,授徒讲课,尽管生活过的并不富裕,但也算平静。安生的父亲,常常跟安生说,做人因收本分,闲事莫管,远离是非。而安生觉得父亲胆小怕事,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为人太对让安生很是反感,一直到晚年,他才明白到,自己的父亲并非胆小怕事,只是看尽冷暖,人情世故难辨,国家软弱无能的现实让他心灰意冷,故此避世只求安生。但在清末时期,“安生”或许只是妄想罢了。
  安生总算平平安安无惊无浪的在小渔村度过了童年时光,但成年之际,他便提出了离开小渔村的要求,他熟悉村口的水井,熟悉村边码头上的渔网下的斑驳倒影,只是这些熟悉的事物他对了十八年,他想要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于是他离开了小渔村,去外面闯荡,安生先是加入了军队,“保家卫国”这四个在任何年代对年轻人来说都是一句十分热血的口号,而且在那样的年代,这四个字的力量更加的强大,它鼓舞着年轻人赴死沙场,就算有时候看上去更像更像是无情的炮灰。安生就很不理解,为何他们多出一倍或则几倍的人马却经常吃败仗?为何他们手上拿着锋利的刀刃却无法靠近他们的敌人?军队中手拿弓箭百步穿杨的人十无一二,而他们的敌人,随便一个都可在百米之外取人性命,就因为他们手上的火器。那铁管子似乎能让孩童赢过所谓的大内高手。战场上的失利让他觉得很是讽刺。“保家卫国”这四个字似乎不能让他们刀枪无敌,战场上侥幸保住了性命。
  离开军队之后,他便从商,想着老老实实做点买卖,就算无法保家卫国也起码还得养家糊口,可后来才发现,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那没有火光的硝烟有时候比真枪白刃来的更加的血腥。在之后成家立室,在这动乱的年代也总算娶媳,马趴滚打几十年,就在安生六十八岁的时候他回到了小渔村,小渔村变成了一座小镇。那一年,他的妻子刚刚去世,那一年,他将自己毕生的积蓄都捐给了小镇依旧唯一的一所学堂,但那却早已不是他父亲的学堂了。那一年,安生觉得自己的一生已经要过完了,回想这一声,他开始记得父亲尚在时对他说的话。“安守本分,闲事莫管,远离是非。”似乎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也开始正在理解父母取名“安生”给予的是什么希望,那之前,他觉得自己只是认识安生两个字。只知其意不知其何意。
  小镇有片乱石滩,回到小镇的安生发现,曾经的小渔村的一切都不在了,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这片乱石滩,他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常带着他到这里垂钓,但每次都是空手而回,不是钓不到鱼,而是每一次父亲总是将钓上来的鱼又放掉了罢了。安生小时候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这么做,父亲也没有解释,只是笑笑,似乎着是古板的父亲唯一的喜好。
  他总是仰着头看着身边高大的父亲,可如今,父亲早已是黄土中的一把灰,而他或许也即将入土。
  而这一天,乱石滩除了他的话还有一人。此人白衣白发,迎着夕阳的余晖作画。安生在一旁看了一眼,老者似乎比他年长,但十分精神,夕阳西下,古稀白发,安生感慨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老者笑道,“小子,何以看出老夫所画奈夕阳西下。”
  安生又仔细的看了看老者的画,那画不正是眼前的黄昏日落的光景吗?再则画尚且不论,看着眼前的老人,对方虽然满头白发,就算比自己年长,称呼自己小子也太没有礼貌了。不满道“老夫年方近古稀,就算先生比我年长,称呼老夫小子似乎也。。。。。。”
  老者画完画收了笔,“老夫所谓并非夕阳西下,而是日出东方。”老者顿了顿,接着说道“年方七十为古稀,八十朝杖,九十耄耋,一百鲐背,一百零八称之为茶寿,老夫年过两百,叫你一声小子又有何不可。”
  安生吃惊的说道“两百,不可能吧。”
  “呵呵,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世界或许比你知道的大的多,不过是多长了些白发而皱纹而已。”老者捋了捋白发。
  安生听到这话就像想起了当年,当年年少的他还不是想知道世界有多大,所以他离开了父母,离开了小渔村,只是他见到了么?见到了一部分,仅仅只一部分便花去了他的一生。知道了又如何?就因为知道了世界的大,才发觉自己是如此渺小无力。正因为他觉得自己见过了知道了,所以才回到了小渔村。
  老者继续说道“夕阳西下还是日出东方,其实只是看你怎么看而已,也许这一头的我们看着是夕阳西下,世界的另一头看见的便是日出东方呢?”
  “生死也是如此,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万物皆有因果。你我相遇如果是因,那么就必然有果。”
  安生原本打算就此离开可听着老者的话,脚就是迈不开步子,心里跳出一个问号“果是什么?”
  “这幅日出东方赠与小子,可送小子逾茶寿。待日后若遇老夫后人有难,还请小子代为照顾,活久必妖,老夫自知大限将至之际与你相遇,此必为因。思前想后,是否还有困惑之事便之后后人子孙祸福,虽然子孙自有子孙福,但人活一百,长忧九十九,更何况老夫年过双百。”
  白发老者绕道安生身前,弯腰作偮拜谢。
  安生听得糊涂,只是一抬眼眼前便是一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依旧还是那片夕阳下,太阳与落下似乎还有长一段距离,眼前也没有白衣白发的老者,只是手中却拿着一副画“日出东方”.画的角落有一落款——“马”
  “前尘未了事,是否这就是你所谓的果。”
  老白看着手机上的那副画,而画的角落有一小小的落款——“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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