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巧成书

第五章 无巧成书
　　“您手持金牌，这么说，折煞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了”主管垂头。
　　“这个，劳烦你放到尹妃口里，另外，麻烦帮她换件衣服，失礼了。”萧摇低下头说，把手中的药丸递给主管。
　　主管微怔，转瞬就恢复平静，她走向棺木，便听到萧摇说：“你身上有血腥味。”
　　“公子闻错了，是尹妃娘娘身上的血味吧。”主管从容的说。
　　“是你身上的，因为这种血味道很新鲜，尹妃身上的血肉虽然在无心珠的保护下很新鲜，但味道却是陈腐的，而你……刚刚杀掉了那些宫娥是不是？”萧摇厉声问。
　　“你怎么知道这是无心珠而不是解药？”主管没有回答萧摇的问题，而是转而问出。
　　“青要宫的人哪有那么好呀，而且无心珠的味道，我在棺材里问过，幸好她只毒瞎了我的眼睛，而没有毒了我的鼻子。”萧摇笑着揉了揉鼻子，“你是皇帝的人对不对？他不想要别人知道尹小惜就是梧凤对不对？”
　　主管没有说话，她把无心珠放入梧凤舌下，又为梧凤更换了衣物，动作很熟练。
　　“可是我知道了，皇帝也要杀掉我么？”萧摇听到棺木合上的声音，知道主管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歪着头问。
　　“只要你不乱说话，没有人想杀你。”主管叹了口气，“你走吧。”
　　“姐姐那你告诉我，梧凤公主肚子里里被刨去的究竟是什么好不好？”萧摇顶着一张天真又烂漫的笑脸凑近主管，“我只是好奇，保证不乱说。”
　　“听说是龙胎。”主管幽幽的说，一边说手中掌起，劈向萧摇的头顶，八成内力，可以轻易的劈爆一头象的脑袋，谁知，萧摇突然失去了重心，“叭”一声摔到了地上，一掌劈空，萧摇揉着手肘说：“不可能是婴儿，女子怀孕后的内脏和怀孕前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我看见梧凤的腹部还有一道旧伤，是有什么东西被放入她体内了吧？”
　　“萧摇，你知不知道，聪明人容易早死。”主管又叹了口气，收了手掌和杀意。
　　“啊~那不说不定，只不过想要聪明人死的人比较多而已。”萧摇拍了拍衣服，“姐姐，你是哪种人呢？”
　　“我现在只想你快些离开，休要再胡闹了！”主管做出“请”的姿势，“门在那头，不需要我扶你吧？”
　　“你不告诉我是什么，我就不走了。”萧摇耍赖似的坐在了地上，从怀里摸出一壶酒，大有长留的打算，“我不走您不好善后吧？”
　　“你！”主管气结，最后轻声说，“我告诉你，你马上走。”
　　“嗯！我萧摇一言九鼎。”萧摇伸出三指赌誓。
　　主管无奈的点了点头：“是‘儿女成狂’。”
　　“‘儿女成狂’是什么？”萧摇嘀咕，不过马上一抱拳，“多谢姐姐，萧摇就此别过。”袖子一甩，人已经不见了。
　　主管在萧摇甩袖的一瞬间觉得脸上一凉，一张人皮面具摔在了地上，惊诧之下，念及萧摇目不能视，方才松了一口气，立在门边，良久，才轻轻拍手说：“好一个萧摇，雁儿，你下来吧。”
　　随着她的声音，庙顶上飘下一个青衣女子，正是不久前刚离开的落雁。
　　“雁儿，助我将梧凤带回青要宫。”主管说着走向棺木，“要快，现在又杀了那么多人，禁军马上就要到了。”
　　“可是，梧凤体内已经不再养育‘儿女成狂’了呀，她的尸体还有什么作用？莫非……”落雁瞪大眼睛突然闭上了嘴“走！”主管果断的说，袖子卷起棺木的一头，落雁提着棺木的另一头蹬着房顶向山中飞去。
　　萧摇现在脑子很乱，但是他一点也不着急，在路边向一个农夫买下一匹马后，他驾着马赶向秦府。不为什么，就是想借秦无衣的家里吃一顿饭，泡一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秦无衣说：“哎？萧萧，你都不剖析剖析案情？”
　　“哎？秦大哥，你急什么？这案子和我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玩玩就好。”萧摇边向秦无衣的父母兄长行礼，边低声说，“况且，我现在身上又是血又是土的，你总得让我洗个澡啊！”
　　“萧贤侄，看你风尘仆仆的，先去沐浴吧，沐浴后一起用晚膳吧。”秦无衣的父亲秦临摸着小胡子说。
　　秦临曾是华山派大弟子，遇到秦无衣的娘扬州名妓姚清秋后就离开华山，在洛都安了家，凭借声望，日子过得小滋小润的，秦府在江湖中也占得一席之地。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秦临至今只娶了姚清秋一人，没有纳妾，秦无衣有两个哥哥和三个妹妹，最得宠的却是秦无衣，因为秦无衣的两个双胞胎哥哥，相传，并不是秦临的孩子，不过这些都是江湖传言罢了。
　　萧摇拜别了秦临，姚清秋夫妇俩，随着秦无衣的四妹，秦云烟走向自己的房间。
　　秦云烟正是如花的及笄之年，朱颜青鬓，和秦无衣一样的凤眼，笑起来便是一弯新月，她性子开朗，走在萧摇前头开心的说：“萧摇哥哥，房里已经备好木桶和热汤，换洗的衣服叫下人放在左侧的屏风上，你沐浴完早些出来吃饭，晚上叫上三哥逛夜市，好不好？”
　　见萧摇点头，便红着脸，笑着跑远了。
　　萧摇关上门，泡在木桶里，水烟缭绕，把头枕在木桶边缘，突听“吱——”一声，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萧摇二话不说，一个水瓢丢了出去。
　　“谁？！”萧摇把身子浸在水下，手指扣住腰间的一匣银针问。
　　只听得门“嘭”一声关上了，有谁靠在门上喘气的声音，“萧萧，对不起，我忘了。”
　　“原来是秦大哥。”萧摇松了口气，“抱歉，我现在眼睛看不见，否则不会用力朝你丢……水瓢的……你伤着没？”
　　“接……接住了”秦无衣惊魂未定的说，水瓢在他手中已碎成几块木片，“你眼睛怎么了？是眼疾的问题么？我马上去帮你请大夫。”
　　“唔……我马上穿衣服出去，不用请了，我会自己去找阿零的。”萧摇从水中站起来，飞快的穿上衣服，所以，他最怕洗澡时有人来偷袭了，洗澡时的攻势和防备都是最弱的。
　　萧摇走出房间，秦无衣本想因为眼疾扶一下他，却见他昂首阔步，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便讪讪收回了手。
　　“我呢，夜里总是看不见，便惯了，练习用耳朵去看事物，现如今，到有很大好处啊~”萧摇边走边对秦无衣说。
　　“萧萧，我听爹说，夜盲症是可以治好的。”秦无衣小声说。
　　“反正我都习惯了，有机会再说吧。”萧摇笑，“对了，云烟说晚上一起去逛夜市。”
　　“哦……可是，萧萧，你夜里能看到花灯和烟火么？”秦无衣问。
　　“说实话。”逍遥顿了顿，“几乎看不见。”
　　两人都没有说话，直至吃过饭后，又陪着秦云烟逛罢夜市。
　　萧摇的房里。
　　一壶清酒。
　　“呐，我看不到啦，就不能边画边给你说案情了，你自己理解哦。”萧摇笑着，摸起酒杯，“好酒。”
　　这是很多年以来的习惯了，两个好友，夜里，一壶酒，佐以一个近期来自己遭遇到的奇事，边说边写边画。
　　以前，都是秦无衣说的，说他爹带他去大漠，说大哥二哥带他去赌场还有妓院，说武林大会上的刀光剑影。
　　萧摇就两只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听。
　　他们两人都是池岁老人的弟子，池岁老人一手创下的池岁门，现任武林盟主，鱼残戎便是池岁老人的儿子，池岁门的弟子众多，但，池岁老人却只教过三人，他们分别是鱼残戎，秦无衣和萧摇，而后，池岁老人便在气吞山闭关，不再问世。
　　鱼残戎现年四十二岁，身体健实，使的是一口薄剑，唤夜举，钨铁百炼而成，质地极佳，二十三岁离开池岁老人去江湖闯荡，那年，秦无衣刚被送到池岁门，正是七岁，又后六年，秦无衣十三岁，六岁的萧摇被池岁老人带来，与秦无衣不同的是，秦无衣每月都回家两次，而萧摇，自来到池岁门，便没再离开过，直至他十六岁，秦无衣二十三岁那年，池岁老人闭关，方才离开。
　　秦无衣一直很照顾萧摇，就像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所以，在岁池门的时候，萧摇一直很依赖秦无衣。后来各奔东西以后，也不常见面。有时，整整几个月都耗在一起喝酒，有时，偶遇或怎样，就是老样子，说故事。
　　但是，说的人却变了，秦无衣的经历便远没有萧摇的经历来得精彩，借用池岁老人的话便是：“萧摇这孩子有一股巧劲。”这股巧劲是萧摇遇见各种事情，解决的关键。其实他内力不是特别雄厚，力气也不是的大。所以使不了秦无衣学的重剑，平时练练徒手，徒手讲究的便是巧劲。把内力用在最好的地方，可以生生不息，偶尔用用暗器便是一门精巧活，轻功也用到巧，还有遇到事情的思考，还有遇到事情的机会。
　　“秦大哥你说天下会不会有这么巧的事。”萧摇趴在桌子上睁大眼睛问。虽然他现在看不见但并不影响他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