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偷袭未遂反成受害者

“只要你绣得出来，本王就敢把你的绣品挂在逐月殿的大门上！”皇甫焱挑眉，心中几日来的拥堵似乎瞬间缓解了不少，她生机勃勃的模样真的不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永远也挥霍不完的精力，像是平地而起的惊雷，势不可挡的闯进了自己的视线。是时候该送她走了吧，否则再耽搁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不愿意按照之前想好的结局，轻松放手。有她在身边，自己已经开始忍不住分心去考虑她的安全，担心宫中随时随地有人对她下手，而她身边那个不经事的小丫鬟也没什么用根本保护不了自己的主子。可是，真的要送她离开的话，逐月殿是不是又要再一次沉寂回经年累月的灰暗中？

没有第一时间发觉的动心牵连，在皇甫焱没有留心的时光中悄悄成长为一株细嫩娇弱的花芽，看似弱不禁风的外表下，掩埋的是无与伦比的旺盛生命力。

“挂大门很了不起啊？哼！”孙渺缈向前跨出一大步，“太子殿下敢不敢跟本小姐赌一赌？”廿一点、大小、牌九、轮盘、德州扑克、百家乐！划下道道来，我们好好玩一把！谁输了谁是猪！倒立面壁唱国际歌！孙渺缈没有发现，自己几日来无所事事的无聊感，已经因为皇甫焱的意外出现一扫而光。反正心里知道，这个太子还算有些肚量，不会因为自己从未给他行礼或者出口不逊就给自己小鞋穿，没事儿的时候闹一闹也是不错的消遣！何况，现在又不是自己主动找他麻烦，是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想念来勾搭自己诶！

太子殿下，你不否认，本小姐就当做是你默认了哦！你是不是喜欢我呢？是不是暗恋我了呢？是不是爱上本小姐了呢？你动心你可以直说嘛！看在你这么帅气的份儿上，也许大概可能本小姐一定会给你一次尝试的机会的！前段时间不是很流行二十四小时恋人租赁吗？我们也可以试一试啊！只可惜这个世界别说游乐场冰淇淋玩杂耍的小丑和流浪艺人了！恐怕连最基本的极地海洋馆和街边小花园上五元钱一次的旋转木马都没有吧！约会也就是赏风赏月赏秋香，吃冰吃饼吃桂花糕啊！谁要吃那么小清新的零食啊！本小姐要吃甜不辣鱿鱼羹冰粥诶！不过，按照寿宴的伙食标准来看呢！就算太子殿下你把御厨累到四肢全部不健全，他也未必做得出来就是了！

她的星眸又开始神气活现的转了起来！不用说，肯定是又想出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皇甫焱心中微动，突然抑制不住的很想将面前的女子按在自己怀中，看看她是会像新进宫初次见到自己的宫女一样害羞的手足无措起来，还是会气急了奋力挣扎出去？在宫中，容貌绝对是可以用来致命的利器，可是有的时候长着一张到哪里都会被人围观的脸，也未必是件好事。这张得自母后的面容为自己惹了多少祸事，实在不愿去回想，同样不愿去回想的还有数年之前，自己被那个人推到风浣送死的那个夜晚。就算过去再多年，自己还是忘不了那天夜里，漆黑的马车上突然搭在肩膀上的冰冷的大手，还有车厢中最后散落一地的猩红鲜血。自那之后的几年中，如果不是太傅日日夜夜不离身边的看护，也许这张屡屡惹来祸患的脸，早就被自己尽数刺破，布满了世间任何名医也救治不了的伤痕。

厌恶。只有这两个字能够代表皇甫焱对于自己的面容唯一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感觉，就是当面前的女子肆无忌惮的目光在自己脸上仔细打量时，那种赞叹、欣赏，还有大概是被称为着迷的感觉。她的眼眸是那么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单纯的喜欢，没有那些俗人眼中的肮脏下流和想要吞噬自己的欲望。

这份相遇，算得上是因祸得福的最佳佐证。

不远处角落里奉命等候的灰衣侍卫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嘴，虽然明知道这种皇家私事不是自己应该过问的，自己是忠仆，忠仆的任务就是主子说什么就去做什么！但是！真的很想去提醒自己的主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主子您动了凡心，到底知不知道啊！

眼下大业未成！您这样有所牵挂可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再说，当年皇后娘娘之事现在还尚未了结，殿下任重道远使命在身，哪能够被一个毫无势力可以借助的落魄贵族之女给……

曲绡突然一头冷汗，硬生生止住了心中的胡思乱想。

整理了一下心中的烦乱，然后瞬间鄙夷自己的慌张。殿下怎么可能是哪种沉迷女色的人？否则这些年来爬上太子龙床的男女，可能早就成百上千了！

那么，以殿下的聪明，会不知道自己眼下的反常行为，意味着什么吗？

也就是说，殿下明知道他在玩火，还是一味纵容……倒吸了一口冷气，曲绡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险些因为冷风倒灌引发剧烈的咳嗽。

殿下！慎重啊！动心动情这种事……这种事……属下真心不敢围观的！

“好！本王奉陪！”也许这是你和我最后一次的游戏，希望你能给我的人生中留下一段可以称得上美好的记忆。公孙婉乔，终此一生，也许都不会再出第二个女子带给我你曾经给我的惊奇和愉快。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太子殿下可不要后悔哦！”孙渺缈微微眯起双眼，仗着胆子突然又向前跨出一大步，两人此时的距离已经不到一米。那天揪住他衣襟，他都没有生气，还是说当时来不及生气？如果今天，自己趁着四下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他脸上偷香一个，会不会……他太子肚里能开航空母舰，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意外的靠近，让皇甫焱蓦地收拢心神，这丫头！不会又想偷袭自己吧！上一次突然覆到自己耳边时的触感，柔软香甜，可惜她当时说出的话实在让自己太过震惊，没来得及体会体会那份美好的接触。以自己的内力，想要躲闪开她那种程度的攻击，绝对轻而易举，可是，为什么非要躲开不可呢？她是……至少名义上是自己的妃子不是吗？

“说吧！你要赌什么？”不肯搬到自己隔壁，却偏偏有意无意的往自己面前凑，这丫头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不是防着自己像是防狼一样吗？怎么这会儿又不怕了？

“就赌本小姐三天之内肯定能绣出来！到时候太子殿下要在逐月殿门前，逢人边夸本小姐的绣工一流！甭管路过打酱油的是小太监还是老嬷嬷！太子殿下！既然刚刚说了奉陪，可不能后悔哦！”又悄悄的凑近了一步，太子殿下你肯定不会接受这种刻薄又难伺候的条件吧！你开口反驳啊！你开口的话，本小姐就可以趁机香一个了！

皇甫焱瞬间睁大了双眼，这丫头！竟然想出这种法子让自己丢人现眼！她现在是不是还不知道，封月大殿抢了凤婕妤风头的她，已经成为整个紫轩宫的名人了！

废柴太子！你反应好慢嘛！孙渺缈心中大叫不爽！照本小姐的预计，你应该马上开口反驳啊！这样我就可以瞬间偷袭你！偷香窃玉一下会怎样啊！你不是我名义上的夫婿嘛！一不能摸二不能靠的！让本小姐亲一下会死哦！

“好！本王就等着你的杰作！”早就看出你的跃跃欲试，怎么会每次都让你偷袭成功！皇甫焱趁着女子懊恼之色爬上眼角眉梢的一刻，突然俯下身来，蜻蜓点水般鼻尖对上了孙渺缈小巧微红的鼻头。

“啊！”被太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孙渺缈低叫一声，“变态！色狼！”

惨叫着向后退去的同时，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究竟是期待还是害怕，自己也说不准，完全忘记了刚刚还色心涌动的想要偷袭太子的自己，似乎是色狼的女性翻版。

“变……态？”是什么意思自己不甚了了，但是色狼这个词……皇甫焱忍住了想要教训女子的念头，顺手一勾，将孙渺缈揽在自己怀里，这是两人第一次近到零距离的接触。

女子瞬间变得通红的脸颊让皇甫焱觉得十分有趣，“你没有搬到本王的卧房旁边住下来，还真是明智的选择，不然深宫寂寞，说不定本王哪天夜里借酒浇愁，就会……”

“你放手！死变态！”全身的鸡皮疙瘩被恶劣太子的几句话吓得通通跑了出来，孙渺缈一激灵，怎奈挣扎不开皇甫焱有力的手臂，两人还是维持在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里。

“本小姐才不愿意被你这头大野狼吃掉呢！你这废柴太子不影响我家下一代的素质才怪！”一不留神将自己的心里所想抖落了出来，孙渺缈顿时追悔莫及。

“既然你都说本王是大野狼了！本王自当成全你的一片苦心才好！”皇甫焱说着，俯身做出将要亲吻孙渺缈的架势。废柴是什么东西？废掉的柴火吗？这丫头敢骂本王是废物！

“放手啦你！”谁要把初吻献给你这头废柴大色狼啊！本小姐十九年来别说男的，就连女的都没有亲过诶！没说要把初吻留给男盆友，好歹也得心甘情愿的贡献给两情相悦的帅哥吧……虽说你是很帅没错，不过，还是谁想要被强迫吻一个死对头嘛！

好甜……

当皇甫焱的唇最终落在孙渺缈的白皙脸颊上，一个笑容隐藏到了不动声色的表情下。

原来亲吻她的感觉还算不错，至少，她身上没有那股刺鼻的熏香味道！脸上也干干净净，没有脂粉的杂糅。就像那天她站在封月大殿中带给自己的光芒一般，柔美纯粹勾人心魂。

“你……你！”心跳偷停了一拍，脸红到不知所措，孙渺缈的左手下意识的抚上被皇甫焱亲过的脸颊，好烫。他是第一个亲过自己的男生，第一个抱着……

“怎么？还想让本王给你一次更进一步的机会吗？”玩味儿的盯着面前的猎物，似乎站在她面前，就会被她的乐观所感染，脱口而出的调笑让皇甫焱自己都觉得这种感觉十分陌生。

“去死啦你个色狼！”嘴上还是一样的不饶人，但是人已经飞快的挣脱远远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