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铿锵玫瑰

第二十五章　铿锵玫瑰
　　“我们可以越过这个问题吗？”梁楠恳求道。
　　“当然，但最终你会告诉我的。”他自信地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知道。”梁楠说完后，她发现，她煞费苦心地要绕过这个话题，可她自己又兜回来了。
　　“我还想更多地了解你。”
　　“没有什么可了解的。我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让你感兴趣的。”
　　林烨没有回应，他调皮地笑着，低下头来看着梁楠，用叉子插了一块鸡肉。
　　林烨也终于能坐下来，梁楠也终于能够把话题引向林烨曾经生活过的不同地方，他的生活。他描述了每一个国家或城市，还有他所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东西。
　　梁楠松了一口气，躲过了一劫，不用面对那种披露私生活的探问了。梁楠帮忙洗碗时，他们继续谈论几年前一个冬天他跟他哥哥的瑞士滑雪之旅。
　　梁楠着迷地听着他的旅行故事，和他在这些年里的许多经历。
　　“你有你的驾照吗？”林烨问。
　　“没有，我还没学车办驾照。”梁楠承认。
　　“你多大了？”
　　“二十岁。”
　　“哈，比我小两岁。”他似乎很惊讶。
　　“哦，关于我，你竟然还有点未知道的东西。”梁楠讥讽道：“在小学，我跳了两级。所以，我可能比班里的同学小一两岁。”
　　关于驾照的话题，巧妙地又岔开了。唉，在这个城市里，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还没有驾照，好像就是五条腿的蛤蟆一样稀奇。可对于梁楠，有驾照又有什么用？反正她买不起一辆车。
　　“那你知道开车吗？”
　　“王雨寒曾经教过我一些基本的操作方法。她想要带我上路，但我怕把她的车弄坏，也怕被交警抓到，所以不敢开上它上路，只在空旷的停车场地开了一点。”
　　“她的车是自动档还是手动档的？”
　　“自动档。”
　　“哦，你想学开手动档的吗？”
　　“想是想，但今天不行。”梁楠坦率地回答说。
　　“那么，星期天，你平时星期天都可以出来，去图书馆，我们可以利用那个时间来学的。”他笑着确定。
　　“这可能还行。”梁楠犹豫着说。这得用多少个星期天来学呀？要是被那个母夜叉发现，那就死定了。跟他在一起，可能要冒很大的风险。
　　“你要把你的MP3给我，让我帮你下载那个乐队的歌曲吗？”
　　“哦，我找找。”梁楠手到背包里掏，心里一边在想要不要把它交给他，因为，没有它，日子好像很难过。
　　“你可以先用我的。”他毫不犹豫地说。这不是交换私人东西吗？这事好像比单纯的交换音乐要复杂了一层。或许，只是因为梁楠把它解读得过分了。
　　别太紧张，这只是音乐上的事。
　　“好的。”梁楠灰白色的播放器交给林烨，而他换给梁楠一个黑色的。这只是交换音乐，但梁楠的心怦怦直跳，也许交换戒指也不过是这样的心跳。
　　“我要为比赛做准备了。你能告诉我洗手间在哪里吗？我要换衣服了。”
　　“当然。”
　　梁楠跟着林烨走上了三楼，进入一套柔和的黄色的房间。在大厅里，摆放着优雅的家具，手工雕刻的红木沙发和椅子，披着淡蓝色的天鹅绒。
　　一个不大的、但很漂亮的水晶吊灯悬挂在手工制作的咖啡桌上方，房间有一个大型落地窗，把前院的全景尽收眼底。大厅的一个角落，还有是一个招待区，有一个小桌子靠墙而放，桌子上色彩绚丽的鲜花摆在一张四人照的旁边，梁楠认为那是林烨一家人的相片。
　　林烨把梁楠带到一个门前，说：“我卧室里还有一个卫生间，但这个几乎没有人用，这更好点。我在厨房里等你。”
　　“好的。”梁楠回答说，然后推门进去。
　　他们的车开进运动场边时，天也黑了下来，梁楠认为林烨把自己送到学校后，他就回去了，因为这一次比赛，只是跟外国语学院的友谊赛，不算很重要，也不会很精彩，所以，现在正在进行的一场低年级间的比赛，观众就不多。
　　梁楠等车停下，就抓起背袋，下了车。林烨熄了火，也下车，没有把车开回去的意思。
　　“你也要留下来看吗？”梁楠向他去疑惑的目光。
　　“为自己的女——朋友加油，这不行吗？”林烨半笑不笑地把“女”字说得轻而长，但清晰得足以让梁楠听到。
　　“林烨！”梁楠叫道：“别逗我好不好？”
　　“好好，不逗你了，但我可以跟你和王雨寒坐在一起吗？”
　　“雨寒一般都跟队员们在一起的，不过，你要是来，我不反对。只是我有话在先，我一看球，就不想说话了，也不想听别人说话，都是在听音乐，你可别怪我冷落了你哦。”
　　“不怪，不怪，我也集中精神看球好了。你可以用我MP3，上边有几百首。”林烨一边愧疚地微笑着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MP3递过来。
　　“嗨，雨寒。”他们走近看台的第一排，梁楠叫道。王雨寒没有注意到梁楠他们的到来，她集中注意力看比赛，并且在跟另一个女孩说话。
　　“嗨！”王雨寒看到梁楠，兴奋地叫起来，然后她注意到了梁楠身后的林烨，柳眉微蹙，杏眼圆睁：“怎么——”
　　她的问题变成了一个微笑，并且在脸上僵住了好长时间。梁楠知道，等坐车回家时，对于这个下午，王雨寒将会有上千个问题要讯问她。不过，现在有林烨在旁边，梁楠还可以苟延残喘。
　　“嗨，林烨。”王雨寒用十二分的热情跟他打招呼，她想，对闺蜜的男朋友好，也就是对闺蜜的最大讨好。
　　林烨坐到王雨寒旁边，他们说着话，东一句西一句地评论着球场上的事，梁楠自己呆坐着，一边听着歌，默默地看着场上的比赛，沉浸在妙曼的音乐声中。梁楠不看林烨和王雨寒，保持音量开到很大，所以梁楠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当上半场结束，看台开始坐满了其他的队员。她们都跟梁楠挥手打招呼，梁楠也点头回应。梁楠的队友们都熟悉梁楠的路数，所以不跟她说话，以免打扰她。
　　偶尔，林烨从梁楠的手中拿过MP3，帮她找出好听的歌。每一次他们轻微的指尖相触，梁楠的心尖也就暗暗剧烈一颤——实际上，有几次，梁楠的呼吸也中断了，可梁楠纹丝不动，目不斜视。
　　刚才，下过了一阵大雨，被雨水浸湿的球上很难跑动，球员们把草皮踩踏得像一块一块补丁一样。草和泥飞舞，运动鞋被踢飞到草地上，身体滑倒在泥水中，一场球下来，球场已经一片狼藉。
　　低年级比赛结束了，汉语学院女孩子们输了，二比一。轮到高年级女队上场了，球员们聚集在赛道上进行热身跑步，看台上观众渐渐多起来了。
　　哨子吹响了，开始比赛，梁楠要出场了。梁楠的头脑很清楚，除了一心跟着球，它将要跑到哪里去，哪一个人将要接住它，她将要跑到哪。今天的球，不论怎么踢，都无法跑得那么快了。她尽力跑动着运球、传球，但有很多次都错过了踢门的机会。到了一半的时间，还没有得分，每个人却都得了一身泥水。
　　下半场和上半场一样开局。在休息时，梁楠就暗想，要想把球运得好传得到位，必须让它跟地面之间有一点空隙。在争夺位置，以接住空中飞来的球时，常有一些碰撞。这与其说是控球比赛，还不如说身体的直接对抗，所以，黄牌警告就多了起来。
　　大约离比赛终场还剩五分钟时，汉语学院队已控制住了球。他们的自由中卫把球从禁区直踢到了中场，中场球员接住，把球运了几丈远，避开对方后卫，然后她把它传给了门前的劳伦，劳伦毫不犹豫地把球传给了边线王雨寒。
　　边线没有那么泥泞，也没有像中线那样能以驾驭球，所以王雨寒继续沿白线运球。她拉下子一个后卫，那人用一个铲球冲她而来。王雨寒让过她的脚，把球传到了对方门前。
　　球正向梁楠这边飞来，梁楠就在禁区几尺外的地方，对方自由中卫向梁楠跑来，盯着球，但是它飞得比腰高。梁楠蹲下来，倾身向左，集中精力，摆动右脚，用力踢球。
　　踢了球，可对方的中卫也撞中了梁楠，她重重地撞到了湿湿漉漉的地面上，泥水也溅了梁楠一脸。在碰到地面后，梁楠哎呀叫了一声，仍然集中看着球到底飞往何方。梁楠躺在地上，那个中卫的脚挡住了梁楠的视线，她丝毫看不到球。梁楠抬起头，听到裁判的哨声，宣布了得分，这时她也看到了那个球就在球网的后面安分地躺着了。
　　王雨寒把梁楠从地上拉起来，尖叫着。她拥抱了梁楠，兴奋地跳跃着。梁楠被其它队员簇拥着祝贺，场外很多人也在尖叫着。梁楠举着手臂，庆祝得分，同时跑回到中场准备开球。梁楠好像在飞翔，无比兴奋，几分钟后，他们队又得了另一分。
　　随着一阵长长的哨声，比赛结束，看台上的队友都跑到球场上，欢呼雀跃，而喇叭里也开始响起了田震的《铿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