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短暂之约

第二十六章　短暂之约
　　梁楠跟队友们一一握手，但她的头脑已经冷静了下来，从混乱的思绪中走出来，抬头往看台上搜寻，但看不到林烨的身影。但她的第六感官告诉她，林烨会在某个地方等着她。
　　梁楠告诉王雨寒，她得到储物柜那里去弄本书。王雨寒答应随后也会去那里。梁楠悄悄地远离人群，慢跑到综合教学楼那边。当梁楠走到楼梯上，梁楠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倚靠在墙边等着。
　　“祝贺你。”温和的声音从昏暗的阴影中传来。
　　“谢谢。”梁楠回答说，在靠近他时，梁楠放慢了脚步。林烨双手插在裤袋里站着，等着梁楠。
　　“这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进球，我终于目睹了一朵铿锵玫瑰的英姿。”
　　梁楠笑了笑，接受这种夸奖，而梁楠的脸颊也温热起来。
　　“你换衣服的时候，要不要我在这里等你？”林烨问，似乎是漫不经心。
　　梁楠停了下来，对这个问题没有心理准备。
　　“你不必等我。”梁楠喃喃地说。
　　“我希望能开车送你回家。”林烨俨然一个护花使者模样。
　　想到林烨把车停在叔叔家门前，梁楠的心一沉。每晚比赛后，梁楠从来没想过李稚和梁顺仁等着询问她的赛事，但她知道，那个容嬷嬷没有看到梁楠进自己的房间，她就不会睡觉。
　　“谢谢，”梁楠真诚地回答。“但是我整整一天都没有看到王雨寒了。我答应了跟她坐车回家。”
　　“好吧。”林烨说，声音中透出一丝沮丧，一点若隐若现的内疚感在梁楠的心中也悄然滋生。
　　过了一会儿，梁楠尴尬地补充说：“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美味的饭菜。”
　　“我也开心。”他同意，但他不尴尬：“那么，我可以在星期日见你吗？”
　　“可以啊，他们会让我出来的，因为我星期天总要去市图书饭。”
　　林烨绚灿地一笑，然后向球场走去，跟几个男生会合，一起走远了。这时候，王雨寒慢跑到梁楠跟前——她的泥斑点点的脸上难掩她灿烂如花的微笑，她再次紧紧拥抱梁楠，祝贺她那精彩的临门一脚。
　　淋浴后，开车回家的路上，梁楠被迫给王雨寒讲了她下午跟林烨在一起的细节，王雨寒沮丧地嗤之以鼻，说：“怎么你们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精彩的情节呀？要是别人，早就那个那个了。”
　　梁楠嗔斥道：“雨寒，你别那么坏好不好？”
　　王雨寒呵呵笑了，然后，她也向梁楠汇报了她跟张杰成的进展，她说，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吻她，最后她叹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他这是因为不爱我，还是出于对我的尊重。”
　　梁楠跟她说，梁楠偏向于第二种情况的假设。
　　车在门前停下时，叔叔家整栋楼黑乎乎的，没有一个窗户有灯光。梁楠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敲了门，是梁顺仁出来开了门。
　　梁顺仁阴沉着脸，眉头紧皱，冷冷地说：“你应该是十点前回到家的。”
　　“今晚我们那里有两场球赛，我是踢第二场的。”梁楠轻声地说，听到叔叔的训斥，她也惶恐了。
　　“我们说好你都要按时回家的，如果做不到，那么也许你不该参加晚上的比赛了。”叔叔声音冷酷，眼神坚定，梁楠知道辩论毫无意义，再争辩，梁楠真担心，连球都踢不成了，她不想冒这个风险。
　　“嗯，以后我早点回来。”梁楠低低地说，灰溜溜地从他身边走过，走向自己的房间。
　　头发突然被抓住，头擦过墙壁，身子撞向冰箱，突然如其来的剧痛让梁楠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同时，她也倒在地板上。捂着肚子，梁楠的眼里噙着泪，大声地喘着气。
　　梁楠蜷缩成球状，不知道是不是有下一个打击会接踵而来。粗壮的李稚站在旁边，拿着擀面杖，母狼一般瞪着梁楠，脸上是狰狞的笑。
　　“你这小贱人，竟然有一个男人送你回来，看来也不会成为什么大器。”李稚骂骂咧咧着，走开了。
　　等到缓过气来，呼吸均匀后，梁楠从地板上站起来，把脸上的泪水擦去，捂着肚子把手里的东西重新放回冰箱，茫然走向浴室。
　　泪眼婆娑，脸色苍白，镜子里的影子让梁楠自己越看越伤心。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梁楠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让手脚震颤得那么厉害。捧起水龙头下的冷水，洗一把脸，梁楠咬牙切齿，缓缓地呼吸一下，闭上眼睛，提醒自己，先忍着，反正不会永远住在这里。然后，梁楠返回厨房去找点东西吃，同时把他们晚饭过后留下的满桌子碗筷清洗干净。
　　第二天早晨起床时，梁楠早早起来，她要去市图书馆看书，她不想多呆在这个房子里。
　　对于梁楠要去图书馆的事，梁顺仁和李稚从来都不会说不字，也许是他们也不想见到梁楠在他们面前晃悠。
　　梁楠跟叔叔说，她会在六点钟会回来吃晚饭，然后背起包走了。一跨出那个房门，梁楠就告诉自己，一切不愉快的心理驱散——这是梁楠历练多年得来的盖世神功。
　　梁楠接近图书馆时，梁楠心跳得更快，不是因为蹬自行车使然，而是因为又要见到林烨了。想到他，梁楠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微笑了。梁楠应该以前总是担心被别人发现她跟林烨的交往，并且简直达到了偏执的程度，但经过了昨晚，梁楠知道，不论她做得对还是不对，她都一样不可避免地被打痛了，所以，她已经暗下决心，应该做一些值得被打骂的事情。
　　在大楼的前面锁好自行车，一抬头，梁楠发现林烨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了，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了。
　　“嗨。”他说，依然是一开口便是迷死人的微笑。
　　“嗨。”梁楠回答，声音镇定，但心头却好像刚刚上了发条，跳得更快了。看着林烨那笑脸，还有那种玉树临风的英姿，梁楠暗想，为他，冒风险也值得了。
　　“想好要做什么了吗？”林烨一边说，一边走下台阶。
　　“随便。”梁楠说。走下台阶，到他的车前。
　　“那就做什么事，嗯？”他笑着问，为梁楠打开车门。梁楠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然后钻进入汽车。
　　“你带我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微笑像一阵春风，拂过梁楠的脸上。
　　林烨向梁楠这边看，看到了梁楠的微笑，突然发现，那白皙而娇丽的脸，美丽得如同一朵洁白无瑕的海棠。林烨的眼睛一亮，但也愣怔了一下，他弄不明白梁楠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好吧。”他口气坚定地说，关上车门。
　　“你星期六过得怎么样？”汽车开离图书馆，林烨问。
　　“马马虎虎吧，你呢？”
　　“我去了趟上海，陪我妈妈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波澜不惊地过了一天。”
　　“哈，这还波澜不惊呢。”梁楠笑着嘲讽道。林烨咧嘴一笑。
　　他们到达了市体育中心，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停好车，林烨从后车厢里拿出头盔、球棒各一对。
　　“我们来玩棒球。”林烨问。
　　“我可不会玩呢。”梁楠说，脸上现出一点羞怯。
　　“不难，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就会了。”林烨领着林楠走进体育中心大门，径直往足球场的一角走去。
　　林烨脱掉外套，只穿着一件T恤。站在梁楠面前，紧握着球棒，摆动的双臂，做出各种打击的姿势。梁楠听了，但还是迷失在他合身的T恤下前胸和后背的结实的肌肉之美。梁楠摇摇头，把迷糊的思绪赶走，强迫自己专注地听林烨的解释。
　　梁楠站在学着林烨的样子，双手紧握球棒，但显得很笨拙的样子。林烨到梁楠的后面，双手扶着梁楠的腰，调整梁楠的角度，然后双手搂着梁楠的肩膀，抓住了球棒，覆盖了梁楠的手。梁楠努力去听他说什么，但梁楠能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心头在砰砰直跳，林烨的气息让梁楠的脖子痒痒的。
　　林烨告诉梁楠，要保持肘胳膊平抬。当他教梁楠如何摆动球棒的时候，他的胸部压在梁楠后背，梁楠感觉到他身体的温暖透过衣衫浸入自己的肌肤上，而林烨身上那股清新的甜甜的香味弄得她魂不守舍。
　　昏乎乎地玩了一个多小时，林烨提议到附近的小饭馆吃汉堡。
　　“下周末你想要学会什么吗？”林烨问，他把一盘食物放在桌子上。“想学高尔夫球吗？”
　　“我真的对高尔夫不感兴趣，那是你们有钱人才玩的东西。”梁楠承认。“我也不知道，下周我有没有空出来。”
　　“如果能够出来，我倒是想到要做什么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看来不达目的他不罢休。
　　“什么事？”梁楠小心翼翼地问。
　　“我先不告诉你，但你会喜欢的。”梁楠眯起眼睛，欣赏着他的自以为是的表情。
　　“哦，我把你的MP3放在车上了。你选的那些歌很有趣，都是些很励志的曲子，不像别的女孩子，她们的MP3上，大多是靡靡之音。”
　　“我睡不着时，我就喜欢听那些歌。”梁楠很快辩解，脸颊有种灼热感，一定是红了。
　　“它们是非常——”林烨犹豫了一下，想找个合适的词。
　　“好听的。”梁楠打断了他。
　　“当然。”他笑出声来。“它们绝对让人有一个好心情，一种奋发向上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