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先斩后奏

在用膳的过程中，我了解到楚昶所在的漱冥宫，坐落在距离天晟朝首都巩都最近的定州。以及七王爷的真名为南宫澈等等这些琐碎却重要的信息。“在熟悉我们王府以及漱冥宫大概情况后，本王才会放心安排你办事，期间，本王会派九畹来照顾、辅佐、保护你。”南宫澈平静道。“九畹和寂风既是特地来保护王爷安危的，王爷你怎么能——”秋繁站起来道，“漱冥宫还有其他高手可以保护杜若的安危。”

南宫澈并未听进去，仍淡淡道：“漱冥宫中女子本就少，而九畹算是出类拔萃的一个。她有能力又对我有绝对的忠诚，所以就这样决定了。”“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是此时最需要保护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杜若而非我。我意已决。”看到秋繁欲言又止，他补充道。

“我同意王爷所言。明日定会从漱冥宫那儿调配人手过来护王爷周全。”楚昶似乎并未对此有什么意见。“找个机会带她把该认识的人都认全，毕竟以后打交道的时间不短。”南宫澈复又望向我。我脑子一热蹦出一句“定不辜负老师，呃???王爷和宫主的厚望。”南宫澈哑然失笑，“本王何时成为你的老师了。”楚昶也无法严肃起来了，只得侧头喝茶。秋繁姐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好呆哦你。”

唉，只是条件反射，大家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一个黑衣劲装男子在经过允许后，小跑来到了亭中，向南宫澈耳语了几句。南宫澈与楚昶富有深意地对视以后，便向秋繁道：“我和楚昶还有一些要事商量，今晚就到这里，你且替我送杜若回房安寝。”“好，我一定会的。你们有事先忙。”我和秋繁继续于湖心亭交谈，伴着溶溶月色，伴着精致可口的各式糕点。

七王府。密室。“你说的都是可靠消息，确定万无一失？”南宫澈并不相信面前男子所言。“证据，给本宫主一个信服的证据，”楚昶也挑着眉，半信半疑道，“别拿你在漱冥宫效力多年为理由搪塞，若没有证据，这情报空穴来风就算了，若是赌上漱冥宫以及七王府的身家性命，那你想死，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爷及宫主嘱咐属下自顾二小姐出嫁之时，便开始对鬼面和二王府及皇宫进行监视，属下自问手下人办事缜密，并无出错可能。属下亲耳听到，二王爷故意避开鬼面求见吩咐手下人将其亲人一同剿灭。留活口者，同行伙伴可自行处置不用禀报。”黑色劲装男子沉稳地回答。

“这下，鬼面可以真正为我们所用了。”南宫澈似是松了口气。“我们还是需要适当救出他的一些亲人，毕竟只有亲情才能彻底捆绑住一个人。”楚昶赞同地点头。“他的女儿孟蕊才六岁吧，父亲总是最爱女儿的，就把她作为鬼面的软肋吧。所以，为避免失误，我希望你能亲自带她回漱冥宫，再回府。”南宫澈分析道。

“回府后，孟蕊交予何人暂时抚养？秋繁毕竟辗转于定州巩都两地，也有诸多不便。”楚昶看着手中折扇缓缓开口。南宫澈揭开泡过两遍才出成色的枫露茶，眼前浮现刚才杜若的神情，嘴角有些上扬道：“府中不是有一个现成的，杜若吗。让她带孟蕊，也符合她的天性吧。楚昶心道：王爷也被迷惑了吗，杜若其实是很有想法一姑娘啊。

带着一个红漆皮八宝食馔盒回到了房间，里面尽是绵糯清香的各式糕点，果然一天内就暴露了自己的吃货本性啊。说好走高冷傲娇风呢。果然棺材里躺了一遭就饿得受不了了，只好破功了。夜已深了，我用青盐刷了牙后，便迷迷糊糊地靠在依旧坚硬的盖了一层绸布的床板上睡着了。

“笃笃笃——”啊，这么大早，就喊人起床吗？古代真是这样么。看着窗纱外雾蒙蒙或乌蒙蒙的天色。只得翻身下床，毕竟小丫鬟也不容易，比我还早起呀。

什么事啊，这么早起？我耷拉着眼皮，带着不耐和无奈开了门，随意搭了件长衫，毕竟不像唐朝料子都是透的，这样也不算有碍观瞻。不过，面前赫然站着的是的是一身月白色缎袍的，楚昶？！这——我立马反手扣上门，也顾不上礼貌道：“我先收拾一下，你待会再来吧。”背着门，听到明晰的脚步转移声后，一边暗骂自己没脑子怎么没想到这茬一边以光速穿戴好衣物，但照镜子感觉总是怪怪的。“笃笃笃——”又是敲门，当我是???“姑娘，容奴婢帮你收拾着装吧。”小丫头在屋外道。

“快进吧！”我正苦于这繁琐的古装穿戴，这不啻于雪中送炭。小丫头推门进后，手上捧着一条浅蓝色的缎面云纹连衫长裙，还有米色的夹绒缎面披风。好漂亮啊！是要去见什么人吗？夏季需要披肩尚且可行，这披风？待小丫头帮我弄好衣服，腰间挂好玉玦后。就开始弄头发了。

“姑娘想梳什么发式？”我？“随意吧，配这么淡雅的服饰，简洁大方就好。”“这样可以吗？”小丫头将我的头发轻绾，示意道。只见镜中的我脸侧有微垂的两缕鬓发，发髻微微隆起，其余皆散落于腰际。很是清丽呢，自然又不繁复。“这是燕尾髻，女子及笄后常梳的发式。”她微微笑着，解释道。

相比现代不是扎马尾就是披发的我，这看似简单的发式对我难度还是有点大的。难怪古代女子天还没亮就要起床梳发，万一梳什么灵蛇飞仙如意髻那就麻烦了。“姑娘还需要准备大概一个星期的衣饰。”小丫头帮我簪上碧玉珠钗后说道。什么，要去哪儿啊？“姑娘不知道，姹紫姐姐吩咐的，帮姑娘准备厚些的衣物。具体地点奴婢不知。”怪道呢，这楚昶大早上的来“看”我作什么。

“避免花花绿绿色彩太艳丽的衣服就好了，饰品大概玉饰和银饰就好了。我先出去一下，麻烦你了。”我轻声嘱咐。

在出门后走廊的尽头处果然发现了楚昶。我小跑着过去，刚想开口，却被他抢了话头：“我们此次也不算出远门，只是带你去定州漱冥宫了解一下情况。”呃。我脸上写满了“我们去哪里呀”吗？

“我和王爷先斩后奏，替你做了这个决定，也是为了缓一缓形势，毕竟二王爷南宫曙在确认你的死亡，你原来的大哥也在设明线暗线想找到你，所以，等过一阵子再重新回到巩都会相对安全，”他看着我道，“这身衣服果然很适合你。”我重新望向楚昶，他的衣服较我的蓝色更深一些，细看表面还绣着暗银色云纹图案。

“用过早膳再出发吧。”他向我示意离开。我跟着他再次穿过后花园，只见花园中央落英缤纷，听着伴有飒飒的舞剑声。

远观一名身材挺拔，着黑色缎面劲装的男子在忘我练剑，楚昶不知何时从袖中取出数枚花瓣，往男子方向拂去。这花瓣像是无重力地水平向男子飞去，男子并未转身，只将手中剑微微侧抬，花瓣皆碎裂零散于地。

“楚昶，难度并未增加啊。”他转身，笑着说。这，不是七王爷？严谨如他，除却松松用绸带绾了个髻，其余近散落于肩，别有一番洒脱风致。用过精致糕点与热粥后，告别王爷，我和楚昶还有几个随从丫鬟小厮便出发了。

我们此行目的地是距离首都巩都最近的州县定州，较地势偏平坦的的巩都，定州地势较高，在其西北部，离海洋较巩都更远，受海洋调节小，故昼夜温差更大。不过正因其，离天晟朝山地分布最广州县雍州最近，所以隐蔽性较好，故漱冥宫也坐落于此。

现定州长官方通就如同唐朝刺史一般，总管军事经济大权，有一子名方恪，有一女名方菁。而七王爷生母方桦正是方通之妹，他们是已故礼部尚书的一双儿女。所以这是将漱冥宫建在定州的又一原因，毕竟血溶于水。

我在马车中，听着楚昶一路走来向我介绍的漱冥宫，顿时兴趣又大增。听起来今后自己发挥用武之地的地方很多。可惜古代陆路交通，马车已是最好的选择。好怀念现代有飞机有火车有汽车，可以方便搭乘。这马车再怎么装了防震系统，也是颠簸恼人的很。想到还要走上半天，才能有歇脚之地，只能说现代工业的发展还是很有必要的。

清晨的阳光洒在市镇上，应该快到了，据楚昶所言，只要穿过繁华的街道，寻觅到的清净之地就是传说中的漱冥宫。俗话说闻名不如见面，一想到再需半日光景就能看见它，心情顿时舒畅明媚了很多。

马车在官家所行的车轨上穿梭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我忍不住好奇，掀开右手边的车帘，只见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因为太阳落山天色渐沉，故商家们已经挂上各式绣球灯笼亦或是绢帛宫灯，来吸引行人的注意。可见这古代的夜市也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