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旁听朝政

真是恨不能赶紧回到七王府，好好给南宫澈道一下歉，误会他这么久，把所有的好算在楚昶身上对他实在不公平。毕竟没有他的指令，我在七王府怎么能好吃好穿这么久。还有，在离开七王府的四天里，府上没有楚昶、寂风、九畹的保护，他依然在朝堂上为我能成为女官努力争取着，也不怕太后一党和“痼党”的夹击。

想起我对他说过那些过分的话，他今天上午还为我解围，尽管早上我那么狠狠地呛了他这么多句话。还能愉快做朋友吗？我这个爆脾气。

就连“旧情人”这个理由都想得这么长远周全，枉担了这虚名，冒着被秋繁姐误会的危险也要替我圆这个来历不明身份的谎。结果我还不领情，觉着自己的自主权被剥夺了。唉，我以前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南宫澈南宫澈，明天真该好好给你道个歉哈，但那冰山不会碍于面子死不承认吧。

七王府。杜若房中。“阿嚏——”南宫澈突然打了个喷嚏。到了晚膳时间，他本来好心地邀九畹还有蕊儿一起去正厅和南宫瑾、秋繁用餐，可他刚到杜若房间门口，就发生了这么吊诡的事。定是杜若那女人在骂我，一定是。南宫澈心里恨恨地想。

皇宫。因为南宫曙身体抱恙于是去了太后宫中静养（这是什么逻辑），出于兄弟和睦，而且南宫睿已完成了手头上工作，于是就去凤仪宫（太后的寝宫）用晚膳。因为无聊，所以用过晚膳后，就翻起了御书房最最最，最不缺的古书，现代想找真迹还费功夫呢，没想到机缘巧合时，得来全不费工夫。

顾府。顾威房中。“你说的是真的？那杜若果真与怜芷长得一模一样。难怪，让一向自云守拙的七王爷，会如此在乎。绝不能，让洵儿发现其中蹊跷。不愧是我的儿子啊，再怎么阻拦，还是让他回到了巩都。”顾威一副很是费脑筋的表情道。

“虎父焉有犬子，大公子的能力毋庸置疑，顾相与其想着如何阻拦，何不想着疏导？就如治水，疏导才是长远之法。”一个与顾威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徐徐道。“宋大人的话，总是能让顾某醍醐灌顶啊。”顾相赞许道。“哪里及得上顾相的半分，说到底，是当局者迷啊。”宋大人亦谦让道。

什么？原来大哥一直不回来是父亲的阻拦，那听他们所说，大哥已经回到巩都了，但是在哪里呢？应该是藏在某处，父亲暂时不能找到的地方吧。希望这风头过去后，大哥能回家才好。顾思颜贴着墙角，默默在心内祈祷。

因为昨日是侍墨旁听朝政，所以今日该轮到我，我早早的起床梳洗，也不能太过随意丢人吧。接过宫女手中托盘捧着的，明显比我昨天穿的要贵重许多的宫装，问道：“这是什么样式的宫装？”“回姑娘，这是藕丝琵琶衿上裳和宫缎素雪绢裙。皇上知道姑娘爱素净的花色，昨夜就特意叫拿了这套来与姑娘穿。”小宫女在旁道。

真是很漂亮别致呢。换上宫装后，想到朝堂上庄严肃穆的场合，所以还是让宫女梳了一个飞云斜髻，虽说显老了几岁，但看上去十分端庄。“不错，朕就知道一定适合你。”身后有声音传来。“皇上，杜若失礼了，也不叫门口的人通报一声。”我忙转过身，深深地福了个身。

虽说与昨晚椒房殿中自己的皇后容貌一模一样，但眉眼间那种灵巧跳脱的少女气质却是皇后所没有的。可惜。“快起吧，准备好了吗。”南宫睿淡淡地问道。“虽不敢与侍墨姐工作的娴熟程度相比，但我会尽力做好信息的收集和记录工作。”我恭敬道。

抬眼望去，南宫睿身着明黄色九龙纹锦的衮服（应该是朝服吧），戴着九珠冠，相比南宫澈楚昶自有一番成熟气概，但好像又少了些什么，嗯，锐气。所谓是“忠孝两难全”，他既然是要做孝子的，那压迫就无处不在了。不过想想也是奇怪的，俗话说者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为何就要拼命打压已经做皇帝的大儿子呢？不理解。不能直接问南宫睿就只能回七王府问问南宫澈了。我心里默默想着。

因为御书房就在正殿的东北方向，路程并不远，所以不多会儿，我们就到了皇宫中心——正殿。因为是女官，不能从正门走，所以我由一个年长的公公带着往偏门进入正殿。殿中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金碧辉煌，多的那几分是庄严古老和厚重，阶梯下站着一群黑压压着不同颜色官服的各位朝臣，除却那位赫连公子毫无芥蒂地与赫连将军窃窃私语，其余的朝臣都规规矩矩站在自己该站的地方。

在众多老臣中，还有几位容颜俊秀的年轻人，身着鹅黄色软缎五龙纹锦长袍的相必就是二王爷南宫曙吧，不可一世的倨傲神态还有刻意犯上的鹅黄色衣衫。当然一旁着玄衣长身玉立的自然是南宫澈了，千年不变的衣服颜色，果然人比人出差距，跟楚昶比有些难看出，跟南宫曙相比，好看的真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哼，看本王作什么，还是想一想待会儿怎么应对才好，南宫澈远远地瞧见着粉色上裳的杜若朝自己这儿瞅，心里暗想道。

待皇上在龙椅上坐稳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阶下众臣子跪下，齐声朝拜道，好不壮观。“众爱卿平身。”南宫睿朗声道。“谢皇上——”接着就是衣裳窸窸窣窣的声音。嗯，与我想象中差不离的桥段。在户部尚书走完了上报各州郡县的财政收支基本状况这个程序后，南宫睿缓缓道：“诸位爱卿，对朕昨天批阅返还的奏章有何见解，便提出吧。”

看朝堂上一片沉默的样子，南宫睿笑笑，“嗯，怎么，诸爱卿都归心似箭，还是说没有认真看朕的回复，竟提不出问题？“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公公尖着嗓子大声道。

“臣有事启奏，”一身玄衣的的南宫澈出列，略扬了扬声音。他终于忍不住了吗？为了九公主南宫瑾的事。顾威嘴角漾起一丝很轻的细纹。“臣希望皇上能提高花粉税，来增加国家税收，现在我朝歌舞业发展之势愈加炽烈，与其加重百姓税收，不如从富人身上下手，未尝不是国库财源的额外来源。”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很巧妙地避开了大臣们关心的和亲问题，我暗想。

“那，爱卿如何想到这点的？”南宫睿有些好奇。“前几日臣去群芳楼小逛了一会儿，发现那儿的姑娘身价愈发高了，没半天功夫，钱袋就瘪了，”南宫澈扁扁嘴，活像是个委屈的纨绔公子哥儿，“青楼赚的钵盆瓢满，何不从那儿多分一杯羹？”“竖子，朝堂之上岂容你如此口无遮拦？”现任礼部尚书的老古董愤愤然，就差破口大骂了。一个眉眼有些像颜伊的俊朗公子脸上瞒不住的笑意，我猜想应该是颜伊的哥哥颜卓吧。

顾威心中暗想，真以为我不知道这群芳楼作为京城第一的青楼，是你七王府名下的产业？不过这障眼法用的，也算妙。让负责和亲一干事宜的礼部尚书失去冷静。

“老臣有事启奏，”门下省宋长官出列道。又是他？南宫澈一挑眉。“臣觉得，提高花粉税的事情可暂且放一放，当今最要紧的是，回应叶城皇上苏培，为他的太子苏渊向我朝提出和亲的事宜。毕竟再多的国库进账也抵不上两国的睦邻友好。”他很是语重心长道。

“臣附议。国家大事为重。”一看到矛头是对向南宫澈的，赫连珏欢喜地第一个站出来道。“珏儿。”赫连宪将军急道，怎奈朝堂之上也不好大声怒斥，虽然太后一党与七王府的恩怨是暗地里就结下的，但他真心不希望就这样被挑明，特别是珏儿作为靶子时。

南宫澈看在眼里，也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即使这个草包不附议，自己也知道他们那些交易。赫连珏？哼，他还真看不上，这样的对手。这样的良机怎能错过？就你南宫澈一人会使障眼法不成？顾威想着，亦出列道：“臣有事启奏。”

朝堂上有些震动，怎么平时都忍耐着，相安无事的几个势力都斗上了。特别是太后一党和“痼党”之间的争锋尤令诸人拭目以待。“臣不是附议的，”顾威沉声道，“臣是反对的。”宋长官眸色一沉，一闪而过的疑虑很快恢复平静，而南宫澈眼中却有了一分含着不明意味的，笑意。

“据礼部尚书交予臣的有关叶城那边的和亲文书，虽说苏渊已及弱冠，为太子的不二人选，即使九公主嫁过去，以我朝的实力，她是唯一的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但是，天晟朝的规矩不能因为这，有例外。”他顿了顿道，朝周围朝臣望了一会。周围是难得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