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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舞台

你在,我在 半盏清茶 2025-01-08 13:27
第150.舞台
  桉荀靠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点的变暗。再有一会儿,太阳就要落山了,八荒族的族长族亲们就要聚在神庙,举行一年一度的中元祭大典。到那时,整个筑山别院就剩不下几个人了。桉荀在心里盘算着,忽然听到门响,紧接着是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桉荀转过头,看到是寞途正走进来。
  寞途穿着黑色的神子祭祀礼服,戴着黑水晶的神子头箍,腰上系着天啸家的徽饰,奇异石挂坠,还有一把檀木的佩剑,手里却捧着一个大盒子。
  桉荀看着他,笑着问:“你怎么还没去神庙?”
  “靖缭先去了,我等会儿再去。”寞途一边把手里的大盒子放到床上,一边说,“我等最后再去。”
  “为什么?”桉荀诧异的问,“难道你紧张吗?”
  “不是!”寞途说着挨着桉荀也在床上坐下,竟是那么的自然,“我是想等所有人到齐了再出现。”
  “最后再出现?”桉荀听到寞途的解释,忽然好像想到了缘由,但是更加诧异,“你要干什么呀?”
  寞途看着桉荀的神色,知道她已经想到,轻声说:“我这辈子一直都是跟在别人身后,总是希望不要被人注意到,可是结果却事与愿违,总是不得已的要出现在众目睽睽下。所以这一次,我准备主动出击。”寞途说着站起身,看着窗外马上就要落山的太阳,豪迈的说到,“这一次,我要一个华丽丽的登场!”
  随着寞途的话,桉荀的表情越来越难以置信,直到寞途说完最后一句,桉荀终于忍不住乐了出来,走上前,拍着寞途的肩膀,也摆出一个豪情万丈的表情,大声说到:“对!吓死他!”
  “桉荀!”寞途十分气恼的说,“你怎么还这样?老是拆台!”
  桉荀看着他皱起来的眉毛,笑着做了个鬼脸,然后走到床边,指着盒子问:“这是什么?”
  “给你准备的戏服。”寞途也笑着说,“华丽丽的登场怎么能没有华丽丽的戏服呢?”说完不等桉荀回答,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先走了,咱们一会儿舞台上见!”
  桉荀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转过身打开盒子,竟然是一套祀女的祭祀礼服。白色的丝绸一尘不染,整件衣服上都用白色的丝线绣着八荒族的图腾连纹,领口、袖口、下摆边都用银线镶边。
  桉荀用手轻轻抚摸着这件礼服,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前拉上窗帘,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
  先穿上礼服衬衣,长裤长褂,袖口用专用的白丝带一圈圈扎好,带尾挽过一个传统的满月扣,余下的塞到丝带圈里,又穿上白色的薄短靴,靴口上也绣着同色的图腾连纹。然后穿上薄纱的衬裙,整片纱的剪裁,穿在身上层层叠叠,直垂到脚踝,裙边上镶嵌着一整圈的白水晶珠,不但增加了裙子的垂度,更显得整条裙子流光溢彩。然后是礼服外衣,对襟长褂,系好盘扣,竟对成一个太极图案,四片下摆也垂到脚踝,每片下摆的两角都用银丝线绣着八卦中的一卦,四片下摆八个角,正好凑成八卦,九分窄袖,刚好露出衬衣袖口的白丝带。拿起同色的腰带,缠在腰间,在身后先留出一截,然后系过腰周整圈,余下的腰带也甩在身后,与预留的那截用专用的腰扣系好,腰扣也是一个太极图案,分别用白水晶和黑水晶制成。
  然后伸手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用盒子里早就备好的配套发带系好,发带上自带的长长流苏坠与马尾垂在一起,时隐时现。
  桉荀看向盒子里,不禁笑了笑,想得好周到,竟然还有一颗九州家的奇异石,桉荀笑着将奇异石系在腰带上,猛然想起了自己的那颗。走到柜子前,拿出了自己一直随身带的箱子。放在床上打开,入眼先是一把雕花镶钻的梳子,桉荀拿起来摸了摸,又放下,拿起旁边的白水晶祀女头箍,对着镜子端正的戴在自己额前。然后又翻开湖蓝色的常服,立刻看到了那块儿金灿灿的牌子,还有灰色的奇异石。
  就是用这块儿金灿灿的牌子,自己悄无声息的就将桐卓召来,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北京,最后来到了这里。桉荀用手反复摩挲着那块儿牌子,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最后还是慢慢将牌子系在了腰带上。
  “就让我再用一次这个身份吧。”桉荀轻轻说到,又拿起灰色的奇异石,笑了一下,“一会儿我们就要见面了。”说完仍然如以前一样,将奇异石放进自己怀里。
  最后在镜子前照了照,整了整衣服,看着已经完全黑了的天,走出了房间,一个翻身直接上了屋顶,向着神庙轻身飞去。
  煜晖一边把玩着自己腰带上的奇异石,一边在众人的身上扫过。
  先是看到自己的弟弟,煜晓正坐在桉芸的身边,不知跟她说着什么,桉芸的脸色十分难看,听到煜晓的话后才勉强冲着他笑一笑。旁边的桉芃看着她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眼色中也有一丝心疼。对面的靖缭也看着桉芸,不知在想什么,竟是那样一个奇怪的表情,恍惚间似乎非常像桉芮的玩世不恭。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他在一起久了,你也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了?”煜晖在心里想,“你可真是想得开,不知道你父亲会不会也像你这么想得开?”想着就看向寞达,竟然也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正跟楠茳说着话,樱茁坐在旁边,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是因为寞途来了吗?所以你们的心情都这么轻松?可是光来一个神子有什么用,那个代任祀女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想到祀女不由自主的就看向坐在中间的鋆俟。
  鋆俟依然穿着只有他才能穿的白色镶金边礼服,戴着金色的九道王头箍,腰带上系着黄金材质的徽饰,佩剑,还有一块儿黄色的奇异石。
  “九州家的奇异石?她给你的吗?你还在奢望她能来吗?”看着鋆俟依旧风轻云淡的表情,煜晖在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不愧是九道王,还是这么沉得住气。难道你也是因为神子来了才这样?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一次我可是准备充分,如果不是神仙下凡,可是谁也阻止不了我!”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桉芮不屑的神色,“我可不能容忍,自己的计划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破坏。”
  一阵轻轻的铜铃声响起,大殿里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只见大家都走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煜晓也从祭台前下来,坐到煜晖身后。祭司们各就各位,站到相应的位置。煜晖看了看,大部分都是熟面孔。樱茁直起身,看了看下面的各家族长世子,又回头看了一眼楠茳,楠茳向他点点头,樱茁见状回过头,目空一切的穿过大殿里的众人,看向远处,然后拿起自己的法杖,准备向着祀鼓敲去,可是举起来却没有落到鼓上。众人等了一会儿不见鼓声响起,都诧异的抬头看向樱茁,却见樱茁脸上的神色肃穆得可怕,看着殿外竟慢慢站起身。煜晖看着他的神色,心里十分奇怪,不明所以的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也看向殿外,却又看到了那个他不愿意看到的身影。
  神子天啸寞途正从大殿外缓步走进来。
  众人早已知道他来到了额木尔城,但是当他出现在中元祭仪式上时,还是不免一阵惊呼,紧接着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稼穑族长看着寞途依旧英俊的面貌,挺拔的英姿,撇了撇嘴;曲直庆有一个明显的吃惊表情;从革族长则是满脸的困惑;炎上烨凡表情平静,仿佛没有看到寞途进来一般;润下族长看了一眼桉芃,又看向煜晖,煜晖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桉芃脸上有一瞬间的松弛;寞达则是笑看着寞途,满眼的慈爱;楠茳却长出一口气。
  反应最大的是桉芸,看到寞途进来,立刻站起身,几步冲到寞途身前,紧抓着寞途的胳膊,急急的问道:“寞途,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可是寞途却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桉芸。鋆俟见状,心里紧张起来。寞途来到筑山别院后就一直在栖木园,从来没有见过众人。现在突然看到一张与桉荀一模一样的脸,会不会想起来什么?楠茳也是一脸的紧张,静等着寞途的反应。
  寞途却冲着桉芸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很好。”说完不再理会桉芸,径直走到祭台前,对樱茁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的反应让鋆俟一下子就摸不到头脑,这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可是鋆俟没有细想,因为他看到了樱茁的反应,只见樱茁怒视着寞途,浑身都是杀气,紧握着手中的法杖,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撕碎寞途。
  鋆俟见状,知道樱茁因为樱茼的死一直记恨于寞途。虽然当时出手的的确是寞途,但是樱茼的死可以恨自己、恨九州清泫,却真是恨不到寞途。樱茼是为自己而死,或者是被九州清泫利用,用自己的命换了弟弟的前程。
  看着樱茁眼里的杀气越聚越浓,鋆俟轻声喊道:“樱茁……”
  听到鋆俟唤自己,樱茁的心里仿若滴血。他明白鋆俟的意思,这么多年,鋆俟一直在帮自己打开心结,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大姐的死,是因为参与了世子之争,被九州清泫利用。而之所以肯心甘情愿的去被利用,还不是为了自己现在这个大祭司的位置。想到此,樱茁看着寞途的眼里竟然出现了怜悯与同情。
  这个男人与大姐是多么的相像,一样的善良,一样的与世无争,可是一样会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人义无反顾,也一样会为了自己爱的人付出生命。
  寞途看着樱茁写在脸上的仇恨,知道自己早晚都要面对这一天。其实对樱茼的死,自己良心上的折磨已经远远大于一切惩罚,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自己手里,那种痛对于寞途来说,不比樱茁轻。寞途知道,自己一定要给樱茁一个交待,不过,不能是现在。
  想到此,寞途看着樱茁,竟然慢慢的矮下身子,单膝跪在他面前,开口慢慢说到:“大祭司,神子天啸寞途七年没有在圣地值守,无论有何原因,终究都是失职。无论您是杀是罚,寞途都心甘情愿,只是希望您能允许我再主持一次中元祭。”
  鋆俟听到寞途的话,脸上全是怀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起来了?还是有人告诉了你原委?
  其他众人也是面面相觑,紧张的等待樱茁的反应。
  樱茁更是震惊的看着寞途跪在自己面前。按照祭司等级,第一位的是神子祀女,其次是值守圣地的九州家大祭司,然后是八荒族各家的祭司。本来这里,应该是寞途说了算,可是此时,却跪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樱茁一瞬间就明白了寞途的本意,他是在乞求,乞求自己让他主持中元祭。鋆俟早就告诉了自己,今年的中元祭非同一般,上三族的兴衰就决定在此刻,那么寞途这时回来也是为了担起家族的责任吗?那么自己呢,难道就没有责任要担?想到此,樱茁的眼前出现了大姐的脸,大姐肯为了她的家人、爱人付出一切,那么自己作为男人,难道不能为家族付出一切吗?
  “大姐,你走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那么安详,是因为你从不会怨恨任何一个人吗?”樱茁在心里轻轻的问自己,又看着寞途满眼的乞求,长长的叹了口气,收起身上所有的恨意与杀气,向着寞途也深深的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寞途看到樱茁神色的变化,心里的痛比樱茁的更甚。看到樱茁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轻轻的站起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对樱茁轻声说:“大祭司,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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