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得饶人处且饶人

第159得饶人处且饶人
　　“杀无赦！”
　　司空渊刚吐出这三个字，脑袋上就遭到了伊梦洛的狠狠一拍：“喂喂，你忍心棒打鸳鸯嘛？”
　　司空渊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委屈：“可是，他杀了那么多人，还那么会演……”
　　“和某个杀兄弑母的人比起来怎么样？”伊梦洛不满地打断他，毫不客气地数落道，“如果算上在另一个时空中的杀戮……”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司空渊连忙举双手投降，看伊梦洛的视线中充满了哀怨，“不是说好不再提那个时空中发生的事么？”顿了顿，见伊梦洛定定地看着自己，司空渊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好，我可以不杀他，但绝不能轻易放过他。在我想到其他的刑罚之前，先把他关着吧！”
　　伊梦洛松了口气——不管怎样，先保住了冰颜的命，其他事情都可以放到以后再说。
　　踮起脚尖，在司空渊的脸上轻轻一吻，伊梦洛看着他瞬间变红的脸，忍不住笑了笑：“这么久了，还没习惯啊？”
　　司空渊捂住自己的脸，有些尴尬地开口：“别当着别人的面……”
　　“渊，我困了。把碧泠放了之后，我们就回去睡觉吧！其他事情都等到明天再说。”
　　“好。”
　　就这样，放了碧泠之后，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几天以来，最安稳也最舒适的一觉。司空渊难得没有对伊梦洛动手动脚，倒是让伊梦洛有些不习惯。
　　第二天，用过早餐，刚想去处理寒月和那三只黑百合的事情，花见沫忽然来访，还带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她的姐姐花见浮，另一个，是夜梦黑曜！
　　见到三人，无论是司空渊还是伊梦洛，都表现得很诧异——他们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坐下，司空渊忍不住看着夜梦黑曜问：“你是猫又？”
　　黑曜向他投去玩味的视线：“哦？你认识我？”
　　“除了你，拂晓之痕里还有谁拥有如此纯粹的一头黑发？”
　　黑曜无奈耸肩：“看来纯血也未必是件好事。”
　　司空渊没有理睬他，看向花见沫，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只见一旁的花见浮猛地站起身，对着司空渊的肩膀就是一拳。
　　“呃……咳咳……”司空渊捂住自己的肩膀，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的女子，一脸无辜。
　　伊梦洛替他揉了揉肩膀，面对他哀怨的视线，回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我要是沫的姐姐，我也会打你。”
　　“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花见浮有些愤怒地打断他，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他从椅子上拎起来，“别以为你当上王后了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仗着自己长得漂亮，竟敢穿女装吃小沫的豆腐！要不是看在王的面子上，我早把你阉了！”
　　司空渊面上惊恐，心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花见沫没有把另一个时空里发生的事告诉她，不然，她绝不会只是阉了他这么简单。
　　“这的确是我的错，我道歉。”他淡淡地说着，异色的眼眸间看不出丝毫歉意，倒是充满了无辜，让花见浮气不打一处来。
　　眼见场面就要失控，伊梦洛连忙站起来打圆场：“花见浮姐姐，我了解渊，他是没有性别意识的，在他眼里，男女都一样，只有我是特殊的啦！所以，他要吃只会吃我的豆腐！”
　　闻言，司空渊松了口气，连连点头：“还是一梦了解我！”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伊梦洛的下一句话，让他备受打击。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伊梦洛说着，狡黠地一笑，“你怎么惩罚冰颜，就怎么惩罚自己好了！”
　　司空渊唇角一抽，抬手抚额：“不愧是我喜欢的人……这一步棋下得……”
　　“将、军、了！”
　　花见沫显然没听懂两人的对话，露出疑惑的神情，花见浮也是一头雾水，只有黑曜明白过来，戏谑地开口：“冰颜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我还有笔账要跟他算呢！”
　　“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管，我现在只想知道……”司空渊说着，终于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和花见浮对视，“他怎么会跟你们在一起？”
　　花见浮回到原位坐下，双臂交叉，平静地回答：“是小沫在屋外捡到的。要不是小沫，他早就死了。”
　　花见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嘛……虽然他是拂晓之痕的杀手，但是，既然被我捡到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让小沫在他身上施加了光之封印，只有小沫可以解开。”花见浮说着，拍了拍黑曜的肩，“这小子烧的菜，味道还不错，杀了可惜。只要不解开封印，相信他也干不出什么坏事来，还请王后手下留情啰！”
　　司空渊皱了下眉，语气有些无奈：“真不明白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想的，他们都是杀人狂魔啊？”
　　伊梦洛一个白眼翻给他：“好像这里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你了……”顿了顿，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渊，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他以前做了一万件坏事，只要他现在肯改邪归正，保证以后不再伤人，我们就应该给他机会，不是么？”
　　司空渊薄唇轻抿，不再言语，心里却是五味陈杂——一梦，如果你不是王，我不是王后，谁愿意来定他的罪？他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呢？可是现在，我们是大陆的统治者，民心比什么都重要。很多人都知道，四年前，有两个拂晓之痕的杀手逃过了死刑。历时四年，我们依然没能抓到他们，给予他们应有的处罚，对此，妖民们会怎么想？宫里的守卫又会怎么想？
　　其实，司空渊所想的一切，伊梦洛又何尝没有思考过？但她有另外的解决方法——如果擒获了暮城的城主，证实四年前的多起杀人案大部分是暮城所为，是否能盖过拂晓之痕所犯下的罪孽呢？
　　中午，把黑曜关进监狱后，花见浮和大家一起享用了午餐。午餐过后，她以工作为由离开了宫殿，花见沫则留了下来，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黑曜，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幽月冥。
　　得知幽月冥怀有身孕后，她表现得比谁都兴奋，执意要去看望她，寂言怎么也挡不住她，只好带她去了。
　　伊梦洛勾着司空渊的手臂，和他一起走进监狱，只见碧泠正在冰颜的牢门前陪他，一边陪伴，一边还不忘研究炼药。
　　“他身上的毒解了么？”伊梦洛忍不住问她。
　　碧泠头也不抬地回答：“浅殇只要不接触月光，就不会毒发，更不会致命。一月之期未满，让他去。”
　　伊梦洛无奈地耸了下肩，转头看向司空渊，只见他一脸得意，异色的眼眸间闪烁着狡黠的光，似乎正谋划着什么。
　　“想什么呢？”伊梦洛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司空渊立即回过神来，答：“一梦，你说，我们要不要对外公开冰颜和猫又的处境？”说完，见伊梦洛神色不佳，他连忙补充了一句，“只是公开消息而已，就算说他们已死，妖民们又无法证实。”
　　“既能安抚民众，又能引暮城上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伊梦洛说着，没去看司空渊讶异的神情，叹了口气，“只是……用自由换取他们的生命，真的是他们想要的么？”
　　“一梦，你总是这样，对敌人太仁慈了！”司空渊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放他们一条生路，已是我们对他们莫大的仁慈，你还在乎他们生活得愉快与否做什么？”
　　伊梦洛仔细想想，觉得司空渊说得很对，可她就是无法认同他的这种思想，于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两人先找的是寒月。得知他才是真正的狂蛇，司空渊一点也不惊讶。
　　本以为不会说谎的人好审问，可寒月学会了一项新技能——沉默。无论司空渊问什么，他都保持沉默，让司空渊气闷至极，险些对他用刑。
　　“你明知道拂晓之痕的创立者，是摧毁拂晓之痕的人之一，为什么还要一再地掩护他？”
　　听到这个问题，寒月终于说了被关进监狱后的第一句话：“我要亲手杀了他。”
　　原来如此，所以才不肯透露他的信息？
　　司空渊嗤笑一声，不得不放弃他，转而去审问黑曜，却没想到，黑曜竟说了和他类似的话：“那个人，是我的猎物，你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线索近在眼前，竟然没有半个人愿意透露！
　　司空渊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伊梦洛不忍见他这个样子，只好亲自出马，去问那三只黑百合：“只要你们交出令牌，脱离暮城，并把暮城的消息透露给我，我一定会遵守诺言，放了你们，并派人保护你们，直到暮城消失。”
　　闻言，三只黑百合一阵沉默，许久，其中一只试探着开口：“暮城消失后，我们会怎么样？”
　　伊梦洛微微一笑：“我会放你们自由。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算想来宫殿里当守卫，只要通过了选拔，我一样会重用你们。”
　　就这样，在司空渊震惊的视线中，那只黑百合犹豫着吐露了暮城城主的名字：“主上……哦不，暮城的创立者是——浅暮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