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不过是宠物罢了

第177不过是宠物罢了
　　狂蛇，与其说是游叶的玩伴，不如说是他的贴身侍卫和床伴。
　　两人的关系很微妙，平兰一族的人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都已脑补万千。游叶的父亲自然也是知道的，不止一次地找游叶谈话，得到的回复都是——没了他，我会活不下去的！
　　这句话虽是说给父亲听的，却被狂蛇不小心听到，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后来，父亲忍无可忍，派人抓住狂蛇，扒光了扔在大街上，想以此来羞辱他，逼迫他离开，没想到脑子里缺根筋的他木然地站在街上，没有感觉到丝毫羞愧。直到游叶慌慌张张地找到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包裹住他遍体鳞伤的身体。
　　“你是木头吗！不会找个地方躲一下？真是丢光了我平兰游叶的脸！”游叶愤怒地说着，一巴掌扇在狂蛇的脸上，算是惩罚。
　　狂蛇捂着脸回过头，有些委屈：“我不认识这里……”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我躲起来了，还你找得到我么？”
　　听到这句话，游叶哑口无言，片刻的沉默过后，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回去吧。”
　　“嗯。”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就算狂蛇已经不在意了，游叶也一直耿耿于怀。知道幕后黑手是父亲，他没有办法报复他，只好明察暗访地找到那个扒光狂蛇的人，记下他的特征和地址交给狂蛇：“杀了他。”
　　狂蛇接过那张写有目标信息的纸张，应了一声就要出门，被游叶一把拽回来：“啊喂，你都不问他是谁么？”
　　狂蛇和他对视，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我要在杀他之前，问出他的身份？”
　　“不是……”游叶说着，有些无奈地抚额，“狂蛇，你真是根木头……你忘了他对你做过的事么？”
　　狂蛇微微一怔，仔细浏览了一下纸上的信息，看清目标的特征后，恍然大悟，却又很快露出了更加迷茫的神情：“为什么要杀他？”
　　游叶有些哭笑不得，不愿承认自己的私心，便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理由：“有人出钱雇我杀他，有钱赚，何乐而不为？”
　　狂蛇点了下头，竟然轻易地接受了这个理由。他也不想想，以游叶的身份地位，什么时候缺过钱？游叶这是在给他争取报仇的机会啊……
　　狂蛇杀了那个人，游叶独吞了所有的钱——这件事终于圆满结束了么？并没有。
　　才过了一天，父亲就知道了两人做的“好事”，把他们召集到自己身边，愤怒地开口：“游叶！你逃掉各种宴会也就算了！身为贵族，怎么可以做杀人这种肮脏的事情？”
　　游叶不耐地翻了个白眼：“我又没杀人，杀人的是狂蛇。”
　　“那也是你指使的！”父亲说着，恶狠狠地瞪了狂蛇一眼，“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允许你这么低贱的人待在这里！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以教唆主人杀人之名，处以极刑！”
　　“父亲！”游叶皱了下眉，一把抓住狂蛇的手腕，拉到自己身边，“在经过空之妖精王的审判之前，你没有权利那么做！”
　　“王之审判？”父亲冷笑一声，指着狂蛇说，“他什么身份？也配？”
　　“那你答应我！不准取他性命！”这是游叶最后的挣扎，出乎他的意料，父亲竟然同意了。
　　“可以。”他说着，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但是——必须由你亲手执行！”
　　游叶错愕了一瞬，在狂蛇迷茫的视线中，咬牙答应：“好。”
　　在父亲的命令下，刑场选在了人来人往的广场。广场的中央是个一人高的站台。站台上有个破旧的十字架，上面缠着黑色的锁链。
　　游叶亲手把狂蛇死死地束缚在十字架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人？”狂蛇疑惑地唤了一声，希望游叶能说些什么，他却什么也没说。
　　游叶本身的力气不大，却把狂蛇捆得很紧，显然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去做这件事。狂蛇的手脚很快麻木了，却被游叶的沉默感染，也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从父亲手里接过皮鞭，游叶走到距离狂蛇一米远的地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尽力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狂蛇！你身为我的男宠，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杀人，你可知罪？”
　　狂蛇怔怔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男宠？他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男宠？虽然他的确有在做男宠会做的事，但是……游叶从来都没有亲口承认过！更别提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围观的群众开始窃窃私语，看台上的父亲皱了下眉，却没有阻止——我倒要看看，你想玩什么把戏！
　　在游叶冰冷的注视下，狂蛇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知罪。”
　　话音刚落，皮鞭就以一个势如破竹的速度，狠狠劈上他的胸膛，引起剧烈的疼痛，迫使他发出一声惨叫。
　　“这是第一鞭，还有九十九鞭！”游叶冷冷地说着，再次挥手，将皮鞭劈上他的身体。
　　随着他的鞭打，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出现在狂蛇身上。狂蛇只在第一鞭的时候惨叫了一声，接下来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群众不知何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两个十几岁的少年，一个打人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每一鞭都用尽了全力，掌心很快被皮鞭磨破，任凭鲜血一滴接着一滴地坠落在地上。另一个，挨打的时候，脸上同样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惨叫，甚至连眉都没有皱一下，视线始终定格在游叶的脸上，没有移开过分毫。
　　或许是被他们脸上的认真所感染，没有人笑得出来。直到一个声音忍无可忍地响起：“够了！”
　　说话的人是游叶的父亲，他展开双翼飞落到游叶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举到他眼前：“你什么意思？”
　　游叶笑了，不合时宜的笑容看着有些诡异：“您在说什么啊，父亲大人？我怎么听不懂呢？是您让我亲自对他行刑的，我丝毫没有放水哦！怎么样？很听话吧？”
　　从来不屑使用敬语的他，竟然破天荒地使用了敬语，听得他的父亲很不舒服：“游叶！你以为你这样折磨自己，就能让我改变主意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
　　“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游叶收敛了笑，一把推开自己的父亲，对着狂蛇又是一鞭！
　　“够了！”父亲说着，挥出几道风刃，劈开狂蛇身上的束缚，与此同时，一把夺过游叶手中的皮鞭，“别打了！跟我回去！”
　　“不要！还有六十八鞭没有执行呢！”游叶边说边伸手去抢父亲手上的鞭子，然而，几次抢夺不成，让他失去了耐心，直接冲到跪坐在地的狂蛇面前，在他迷茫的视线中，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说！你以后还杀不杀人？”
　　狂蛇捂着自己的脸，转回头来和他对视，灰绿色的眼眸间没有一丝光泽，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平和，却充满了坚定：“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你不允许我杀人，我就不杀。”
　　听着他发自内心的回答，游叶微微一笑，忽然一掌劈在他的侧颈，把他劈晕了过去，然后，冷冷地将视线转向众人：“你们都听到了吧！他已经知错了！我身为他的主人，有义务在他做错事的时候惩罚他、教育他、引导他。现在，他已经承受了他应有的惩罚，并承认了自己的过错，我也完成了我身为主人的职责，所以，从今往后，你们都没有权利再以这件事为借口，代替我对他进行任何惩罚！如果觉得惩罚得还不够，冲我来！”
　　听完他这段条理清晰，坚定决绝的话，他的父亲震惊了，仿佛第一次看清自家的儿子。一直以来，他都对他太过放纵了，因为觉得他年纪尚小，无论做错什么都是天性使然，不该认真对待——逃掉宴会也好，把狂蛇捡回家也罢，都是因为觉得好玩。
　　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前，他以为他只是因为赌气才下那么重的手，折磨狂蛇的同时折磨自己，希望能引起他的心疼，可他想错了……
　　游叶之所以下那么重的手，是为了告诉所有观刑的人——他没有放水！他有好好执行他身为主人的义务和职责！这样一来，识相的人都不会再干涉他和狂蛇之间的事。二来，狂蛇的罪孽也顺理成章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回到家，父亲走进游叶的房间，看着守在狂蛇床边一言不发的他，忍不住问：“我以为，你当初把他捡回来，只是觉得好玩……你今天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么？你喜欢他？”
　　其实，这个时候，狂蛇已经醒了，却没有睁眼，因为他渴望听到游叶最真实的回答。然而，游叶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喜欢？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这要怎么喜欢？”游叶不屑地一笑，“别开玩笑了好么？我不是在刑场上说得很清楚了么？他是我的男宠——男的宠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