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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画节,天水碧

月下残雪,浮世独行 杨三姐 2025-01-12 11:09
第十八章 上画节,天水碧
  他们的行程,就这么因为苏恒受了伤,霜晚中了毒,被迫停了下来。
  回顾这半年来的历程,有一大半都是在各家驿馆中度过的,这和霜晚一开始的计划完全大相庭径嘛!
  出宫前霜晚是这样想的:一路游历,结交几个江湖朋友,大家义结金兰,走南闯北,行侠仗义,好不风光。
  可现实却是这样的:一路走来,先是救了一个至今还不知道真实姓名、身份的男人,给他起名叫小莫,而他本人居然啥也没说,怪哉,怪哉。
  然后有结识了天下皆知的楚国端靖王苏恒,还和他一同上路,一路损来损去,明争暗斗,虽然一般都是霜晚输得彻底……
  然后又通过苏恒认识了贺龙修,一个离国来的医者,容貌特殊不说,居然还是慕容舟化名慕长风时收的徒弟,而且还有恋师癖!
  再然后就是璃冰的箫灵觉醒,霜晚为了报某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仇,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决明,决明的眼睛居然还是金蓝双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最后,谁来告诉她慕容舟也要和他们一起上路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是以鬼衣长风慕长风的身份,害得霜晚见到他只能叫表兄,看着师父笑眯眯却在易容后变得无比平凡的脸霜晚整个人都不好了……慕容舟,你还我俊美师父来啊!
  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们这一大队人马里只有她一个女的?久而久之霜晚真的不知道她会不会被这群大男人同化,变成……变成那个什么来着?哦!人妖!
  霜晚默默含泪望青天……她该拿什么拯救她的性别意识!
  慕容舟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霜晚抬头忧伤地仰望窗外蓝天,表情复杂,苦不堪言……
  “长安?你没事吧?”慕容舟走过来,伸手探了探霜晚的额头,“奇怪,没发烧啊……”
  霜晚一巴掌打掉覆在额头上的那只大手,轻飘飘道:“我好得很!师父不用担心!”
  慕容舟那张假面露出一个有些讪讪的笑容,霜晚看着感觉特别奇怪,忍住想伸出手撕掉慕容舟面皮的冲动。霜晚叹了口气,道:“师父,看着你这张脸,我实在不习惯啊!”
  慕容舟抬手摸摸面皮,咧嘴一笑:“没事没事,看久了就习惯了。”
  霜晚瞪了一会,还是觉得没办法接受,干脆拉过被子蒙住头,眼不见为净!
  孰料慕容舟今日忒不客气,一把把被子掀开,强迫霜晚坐起来,把药碗递给她:“先把药喝了。”
  霜晚苦着脸捏着鼻子把那苦涩难闻的药汁灌下肚,还是无法阻挡那刺鼻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慕容舟的声音凉凉地响起:“你要是敢吐出来回头就让你再多喝两大碗……”
  一碗就够她受得了还再多来两大碗!霜晚吓得一个激灵,强忍下胃里的不适,慌忙坐好。
  慕容舟眯眯眼,模样甚是满意。
  霜晚想了想,问:“师父,话说苏恒的伤怎么样了?”
  昨日见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看起来分外虚弱,当然这是在没有和她作对的时候。
  慕容舟笑得不怀好意:“还好还好,不算严重,再修养几日就差不多了。怎么?小长安动春心啦?”
  “师父你胡说什么!我只把苏恒当朋友!”脸上没由来地一阵燥热,不用说,此刻她的脸一定红透了。
  “是是,是朋友,朋友慢慢地就变成情人了……”
  霜晚怒了,也忘了师徒关系,一个枕头扔过去:“师父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慕容舟一闪身,堪堪躲过,嘻皮笑脸地道:“行了行了,你的毒刚解,需要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言罢,慕容舟朝门外走去,轻轻为霜晚带上门。
  一扇门,生生阻挡了霜晚的视线,所以霜晚没有看到,关上门后,慕容舟嘴角的笑容缓缓沉了下去,一脸阴骛。
  一转身,慕容舟发现身后站着个男人,那人正皱着眉看着慕容舟。
  “是你……”
  今日是上画节,是沉国独有的节日,传言,沉国第一位国君极爱书画,便设了这个节日,这一天,整个沉国的画师才子都会在大街上作画或题诗等等,热闹无比。
  霜晚耐不住性子,死活求着慕容舟带她出去,慕容舟却说他有事,便叫霜晚去问问其他人,他们愿意就让他们带我去。
  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来到苏恒的房间,伸手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看到门后的苏恒时,霜晚略愣了愣。
  今日一直没见着苏恒,现在才他今天穿着一身天水碧的衣裳,头发没有梳起,只随意发尾处绑了,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廓显得特别柔和,说不出的好看。
  苏恒一看霜晚的打扮,乐了:“没想到,今日我们竟是这般心有灵犀。”
  霜晚没反应过来,见苏恒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裳,霜晚才恍然大悟。
  父王离世已有半年,照沉国的风俗,霜晚已无需再穿白衣守孝,但三年孝期还在,不能穿太过喜庆的颜色,今日又是上元节,霜晚便不再穿白衣。
  霜晚惊讶地发现,苏恒身上的衣服不光颜色,连绣纹与她的一模一样。
  霜晚突然明白今日慕容舟为什么非逼着她穿这件衣裳了……
  霜晚问苏恒:“这衣服……是我师父给你的?”
  苏恒点头:“今日他突然来找我,死活逼着我换上这身衣裳,我看着挺好看,又想着他是你师父,便同意了。”
  霜晚郁闷地摸摸身上的衣服,想了一会还是释然了。同款就同款吧,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她今儿是为了出去玩,衣服什么的都是浮云……
  霜晚看了看苏恒的头发:“你不梳头吗?”
  苏恒显然很不解:“为什么要梳头?不过你今夜怎么突然梳了发髻了?还是个双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尚未及笄呢。”
  霜晚摸摸头上的发髻,道:“不想挽那么麻烦的,就挽了个双髻。还有,你一会陪我出去玩吧?”
  苏恒点了点头,却不由分说地把霜晚拉进屋里,关上门。
  霜晚愕然:“你要干嘛?”
  苏恒拿起他的梳子,示意霜晚坐下:“把你的双髻拆了,梳这样的发髻,我们又穿着这样的衣服,出去了别人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霜晚不解:“换件衣裳不就好了?”
  苏恒走过来,笑得甚是神秘:“我这个人比较懒,穿上的衣服不想中途换了,至于你嘛……我估计这会儿你已经没有机会换了。”
  霜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恒一把按住,头发也散落下来,苏恒拿着他手里的那把梳子梳着霜晚的头发。
  “坐好别动。我帮你梳,虽然我不会梳太复杂的发髻,但总比你方才的双髻来到好些。”
  苏恒手上的力道轻柔,梳子在发间来回运动,感觉特别舒服,舒服得霜晚简直想睡觉。
  过了一会,才听到苏恒的声音响起:“好了。”
  睁开眼,面前突然出现一面镜子,镜子映出霜晚此刻的模样。
  一头长发半梳半散,脸上带着一张遮了半张脸的面具,惟有那面具下的大眼睛特别有神,苏恒给她梳的发髻霜晚没见过,应该是楚国姑娘的,看起来甚是简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梳了这么久的。
  不过,还是很好看的。
  一抬头,发现苏恒的头发还散着,想着有恩不报非君子,虽然她不是君子,但好歹人家为她梳了头,总不能让他披着头发陪她出去。
  心下主意一定,霜晚忙不迭起身,拿过苏恒手里的梳子,像方才他对她做的那样,强迫苏恒坐好,嘴里念念有词:“你为我梳了头,我也帮你梳一下吧。”
  苏恒的头发生得极好,又黑又密,还很顺,梳子一梳就到底。但头发好虽好,梳起来就费劲极了,这边刚梳好,那边就散了,匆匆把那边复原,这边又散了,如此往复循环,霜晚简直快要崩溃了,终于明白苏恒为何总是用几根簪子随意挽了不遮挡视线就了事,这这,这根本没办法梳发髻嘛!
  这边霜晚正暗自抓狂,那边苏恒却半点反应也没有,安安静静地坐着,嘴角犹有笑容,看起来甚是享受。
  看着她受挫的样子他很享是吧?
  霜晚气鼓鼓地瞪着苏恒的头顶,真想把他的头发给剪了……
  突然很后悔方才的莽撞,一时冲动自告奋勇帮人家梳什么头嘛!现在倒好,搞得自己下不来台,哭笑不得,要是说自己做不到以苏恒的性子肯定免不了要大肆嘲笑一番,呜……怎么办啊……
  应是看霜晚迟迟没有动作,苏恒拿过霜晚手里的梳子,声音格外温柔:“好了,我自己来吧。”
  霜晚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一愣一愣的,眼睁睁地看着苏恒驾轻就熟行云流水优哉游哉地将自己的头发打理好,然后起身,笑着看她。
  “厉害啊!端靖王真乃神人也!”霜晚由衷地发出赞扬。
  苏恒嘴角的笑容更深,也愈发地温柔起来,他轻轻执起霜晚的手:“方才不是说要出去吗?走吧?”
  一股异样的酥麻自那被他执起的手上传来,霜晚整个人都有点脱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迅速地把手从苏恒手中抽出来,说话都有些不自然:“那,那个,把小莫他们也叫上吧?”
  苏恒皱了皱眉,看起来颇为不悦:“不用叫他们了,我们自己去便好。”
  “可是……”霜晚的话还没说完,苏恒就不由分说地又执起霜晚的手,握得特别紧,却出奇地温柔。
  “别可是了,今夜就我们两个一起出去吧。别叫上其他人来煞风景了!”
  最后一句话他简直就是呢喃着说出口,所以霜晚没听清,下意识地问他:“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小莫他们今夜有事,不然就是早出去了,别理他们,我们走吧。”
  “哦哦。”霜晚含糊应了两声,还未反应过来,人就已被苏恒拉着往外走去。
  苏恒牵着她的手依旧那样紧,霜晚怎么都挣脱不开,干脆放弃,渐渐地也就由着他去了,对旁人投来的暧昧目光也不甚在意。
  霜晚突然发现,她好像越来越不排斥苏恒偶尔做出的亲密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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