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柳姑娘请进。”苏师傅顺手为她把门打开。柳雪走进去,苏师傅又为她把门关上了。柳雪看这间屋子不是很大,却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明净的窗户台上一盆云竹,深绿色的鳞状叶片层层攀援而上,力争上游。柳雪是一见了它便打心眼里喜欢上了它,想着它这么样的长势,分明是存了与白云亲近,与高山比肩的不小心志。也许它长不过窗顶,但难得它有这样一份理想。她胡乱的想着它自然成长以外的事情,又看到阳光是强烈地照在它的身上,她不由微蹙了眉头,正好看到靠窗左首有一个书架,便满心欢喜地它搬到了书架上。这样一来,它既躲避了阳光,在她的意识里它又成了能沾染了墨香的“君子竹”了。书架旁边是一张单人床,床头有一个小木柜子,柜子上面有一盏绿荷叶顶的台灯,清新而淡雅。靠窗右首是一个大衣柜,大衣柜旁是一个方桌子,方桌子旁是一个梳妆台,而梳妆台旁便是一个镶嵌着喜字的铁脸盆架。
柳雪纳闷着,怎么都是空的?书架上没一本书,脸盆架上没脸盆,窗户没窗帘,床上没床罩与床垫。她心念电转,去把大衣柜打开,看到里面果真也是空空荡荡的。正猜测着原因,门忽然被敲响了,她走过去把门打开,苏师傅站在门口叫了一声:“柳姑娘。”便指挥着几个小年轻的黑衣男人往屋子里搬东西,柳雪都看得呆掉了,因为不大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就满满当当的了。拆箱的拆箱,割包的割包,摆物品的摆物品,抬物品的抬物品,几个小伙子忙得不亦乐乎。苏师傅垂着双手说:“他们先这样给你摆放着,你不满意的地方自己调整就好。”柳雪点点头,看着两个小伙子撑着一个石榴色的床单往席梦思床垫上罩下来,紧跟着有一个小伙子等床单铺好了,往床单上放了鸳鸯图案的被褥,仔细的叠起来,他叠得真好,棱是棱角是角,横平竖直,当着是直线加方块的“豆腐块”模样,又有一个小伙子往鸳鸯锦被上放了一个枕头,枕头上蒙上一个湖水绿的枕巾,屋子里顿时有了生活的气息。几个小伙子忙活完了,都低下头往门外走。苏师傅跟在他们身后回头对她说:“我把饭给你热一热,回头你来吃吧。”柳雪点点头,说:“我马上就过来。”
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看着这个小屋子转眼之间就换了模样,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摸摸这里,碰碰那里,只见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脸盆架上有了洗脸盆,还有一条白毛巾搭在上面,脸盆下面的铁盒子里放着一块白色的香皂;大衣柜里装满了时尚的衣裳;梳妆台上面摆着各式化妆品;只有那方桌子上是空的,不知打算放些什么。她洗了把脸,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对着大镜子仔细照了照,才到大衣柜里挑了一件紫色复古波点小衫,把身上的衣裳替换下来,又到大镜子前照了照,重新描了一遍眼睫毛,才走出了屋子。
苏师傅见她走进来,说:“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一早给你煮了玫瑰花粥,你尝尝合口不?”她有几分惊诧的望着苏师傅,说:“你还会用鲜花做粥?真不简单哪!”苏师傅一边端粥,一边说:“鲜花做粥好啊,你看这玫瑰花粥,它能美容呢。”柳雪坐下来,尝了一口玫瑰花粥,只觉得这粥软糯清香,酸甜可口,当真好吃。她吃完了一碗粥,笑着说:“苏师傅做的真好吃!”苏师傅说:“要不再来一碗?”她摇摇头说:“不吃了。”又不经意地说:“苏师傅,你做过昙花粥吗?”这回轮到苏师傅摇头了,说:“没有。怎么,你想吃么?”柳雪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说:“你误会我了,我不过是喜欢昙花而已。想着既然玫瑰花可以做成粥喝,大约昙花也可做成粥喝,才这样问的。”苏师傅说:“昙花是七月份才开花吧!”柳雪笑着说:“我不知道。就是真正的昙花我也没见过,倒是见过它的图片,真美,一看就能让人想起‘纯洁’这两个字。”苏师傅张了张嘴,要说什么似的,可又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显出很惋惜的样子,叹了口气,才说:“昙花花期太短,只能纯洁两三个小时,就凋零了。”柳雪忽然觉着自己受到了伤害,她想着他的话里藏着话语,什么叫“纯洁两三个小时就凋零了?”他是影射我不是纯洁的人了吗?而且,他明明有话要接,为什么又不说下去了?他要说的话是不是“你不就是纯洁的或是你就是纯洁的人”,可是他很快地发现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话。一定是这样的,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也就自怨自艾的走了出来。
她悔恨着自己没有走一条正确的道路,而随便地遭到别人的瞧不起,自己却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她低着头慢慢地走回到自己的屋子,趴到床上,任凭眼泪一滴滴渗进床单里。她边流泪边想:“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自己的身子了!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然去死吧。可是怎么一个死法呢?上吊?她倒是听老一辈的人说,上吊死的人都吐着舌头呢,太可怕了。”她接连地又想出了好几种的自杀方法,比如:投河、卧轨、割脉……,很快的这些想法都被她一一否定了,不是觉得过于痛苦,就是觉得死相过于难看。她左思右想,终于明白自己还没有勇气去面对死亡,也终于明白自己是无比眷恋着这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尘世。她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又对未来可能遭受的被伤害隐隐地担心,这样子她就又转了无数的念头,到最后她也没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原因是她无法去左右人家的思想与行动。
书架里的书籍都是新的。她从床上下来便想着找一本书来读,见有一本叫《人鼠之间》的书,只因这书名,她的笑容一下子取代了愁容,她的好奇心促使她要去读这本书,看看人和老鼠之间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她把这本书抽出来,翻开来小声地念着:“梭利戴德往南不过几里,萨利纳斯河靠着山边的崖岸流进潭里,水深而绿。水还是暖的,因为它流过被阳光晒得热辣的黄沙,才到达这狭窄的潭……”这样,她一边念着,一边为精彩的故事描述所吸引,不由得聚精会神地读下去,读了一会儿便转为了默读。读到中午时,苏师傅来叫她去吃午饭,她吃完饭后回来继续读这本书。她边读边想这小说实在是充满了戏剧性,善与恶的对立,梦想与现实的对立,黑暗与光明的差距都是明显的;当然,作品对话与独白也是这部小说的特点,作品中重复的语言段落没有让人感到厌倦,相反是感觉亲切的,还有独白让读者更近一层的触碰到人物的内心世界;这真是一本好书,充满了人性善良的光辉。那么,最终他们两个主人公的命运会怎样呢?她正想着,门忽然开了,段中风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他微笑着把笔记本电脑放到方桌子上,问:“在看什么书?”柳雪扬了扬手中的书说:“看《人鼠之间》啊!”段中风依旧面带微笑说:“我听苏师傅说你快看一天了,别看了,到咱们屋里坐会儿,一会儿苏师傅给咱们炸铁鸟吃。”柳雪这时猛然想起来净水瓶还在那屋子里,就想去拿回来摆在笔记本电脑跟前。两个人朝门外走去……
“你知道吗,炸铁鸟老香了。”
“铁鸟是什么鸟,没听说过!”
“就是麻雀啊!”
“我不吃。干嘛要捕捉小麻雀,多残忍。”
“我先什么也不说了,等会儿苏师傅把炸铁鸟端到你面前,看你吃是不吃。”
柳雪笑着说:“我真不吃。”一闪身进了那间屋子……
时序已进入八月最后的尾声,内蒙古高原的景致已然美不胜收:连绵的青山借取飘渺云彩的倩影,远望如云影悠悠;连绵的青草绿意繁荣,如歌如画的山水相随让人乐不思蜀。
湖南溆浦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名字叫“筱云”的女孩子,她美丽、善良,与英俊、冷酷的陆川相恋。
他们的恋情遭到筱云父亲的强烈反对,两个孩子并不知晓他为什么那么顽固地要拆散他们两个。真正地原因要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时候他们都还没有降生到这个世界。
筱云的母亲——一个精神不好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来到了江星村,来到了筱云父亲的厨房,惦记上了他蒸的大白馒头。善良地筱云的父亲好心地容纳着她。
后来,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消失了,等到她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她的腹部已经隆起,一个生命已经在她肚腹里孕育。他怜悯她的孤苦无依收留了她,在他细心地呵护下,她的精神有些好转,虽然是时好时坏,但他已很是庆幸。在她清醒的时候,她也对他讲述了自己不堪回首的恋情。
孩子出生了,满月酒那天,陆川的父亲带着微醺的酒醉迟迟来到。他借着酒劲儿给大家跳舞,筱云的母亲受了刺激,和他共跳孔雀舞,直到跳得筋疲力尽,晕厥倒地。
一个夜晚,筱云的母亲离开了江星村。
陆川父亲的无心酿错,让筱云父亲耿耿于怀,从而三番五次羞辱与阻止陆川和筱云交往。
自尊心特强的陆川开始有意疏远筱云,并迅速地与傅子娇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
亲眼目睹陆川与傅子娇秀恩爱的筱云,带着对父亲的恨,对陆川的失望,凭着对歌曲《夜上海》的热爱,决定去上海闯荡。
陆川和傅子娇送别筱云,恰逢傅子娇的王冰叔叔要去上海,筱云得以搭乘顺便车。
到了上海,王冰把筱云带到了他的干姐开的店里,那是一个不干净的地方,叫做--“梅都”。她的干姐名字叫“金九花”,是一个心狠手辣,过河拆桥的主儿。
单纯不设防的筱云在梅都被王冰夺去了贞洁。后来,在金九花的循循善诱下成为梅都的一颗摇钱树。当然,为了栽培她,金九花也下了血本,让她参加了很多培训班。
筱云化名为“柳雪”,开始了她屈辱的人生。
闲时无聊的她喜欢上网,在网络里结识了文笔不俗的一剑,两个人发展到最后都想要亲见对方。
在静言茶居里,酒后吐真言的一剑向柳雪坦诚自己原来偷窃入狱的事实,惊闻真相的柳雪鄙夷地弃他而去。
她遗落在椅背上的包包,成为一剑日后要挟的筹码,因为那包包里有一个笔记本,在那个笔记本里有一篇柳雪写的日记,在日记里她详细地写了一个名字叫“叶子”的女孩无辜惨死在梅都的事实经过。一旦这篇日记落入警方手里,她与金九花就只能锒铛入狱。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要从一剑手中讨回笔记本。
一剑单相思柳雪,提出一个交换条件,那就是让柳雪对他没有隐瞒地讲述自己的故事。柳雪思量再三决定答应他的要求,同时也是为自己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是啊,从一个单纯地不通世事的女孩子经过生活残酷的洗礼,蜕变成为流落风尘的女子,她的心房早已脆弱得薄如蝉翼;心房里面累积的烦恼、忧愁、恐惧与思念无时无刻不在左冲右撞,想要撞破那不堪一击的束缚。
沉重的心房,沉重的生活,沉重的上海滩,她也想找个人一吐心声,让心房透透气,让自己能够轻松一下。她太累了,背负了太多的青春的孽与债。
一剑的交换条件,让她既愤怒又怀有几分心存侥幸的感激之情。她想既然讲完自己的故事,他就会把东西还给自己,从此各奔东西,不相往来,这岂不是各取所需,永不相欠!
自此,一剑就开始了倾听,他对柳雪讲述的人物里面,最感兴趣的人是毒枭段中风。他不会想到,到了最后,他会和这个人见面,而且是死亡邀约的见面。
段中风能够看上柳雪实属偶然,不过是他经过梅都时,恰巧看到在梅都门外洗头的柳雪,一时间被她的美貌吸引,故而找到金九花,让她劝说柳雪跟自己生活三年。
柳雪虽然嫌弃他年龄大,但想着只要三年,自己就能拿着他给的钱安稳地度过余下的人生,再也不必为生活苦恼,便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