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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头三个月只卖艺不卖身

穿越茫茫网海来爱你 灯芯 2023-12-09 17:59


当她快要走到木栅门时,段中风的声音从土围墙里飘出来:“你们再给我找去,找不着谁也别回来。”她心里一惊,想着可别再让无辜的人受罪了,紧走了几步,推开了木栅门,看到几个人并排站着一起转头望向这里,段中风也看到了她,喊她名字的声音都颤抖着:“柳……雪,柳……雪。”她见有外人在场,不好表达什么,只装出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说:“我去看竹子,回来晚了。”说着脚下步子却是不停,段中风紧紧尾随在她的身后跟了进来。到了屋子里,他紧追几步,紧紧拉住她的手,怕她消失一样,说:“你生我的气了吧?”柳雪摇摇头说:“我干什么生你的气?是我自己不懂事,我跑竹林里自己跟自己生了一回气。”段中风瞧着她的眼睛说:“你哭过了吧?我也哭了两回了,谁对谁错,咱俩都扯平了。”柳雪听了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心想:“他第一回哭是为了皮鞭子被毁,那第二回哭是为了自己了?”想到这里脚步不禁停下来,又不知说什么好,只说:“我们两个到哪个屋子谈判呢?”说着,先自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她的顽皮也传给了段中风,他哈哈一笑,说:“我们厨房的‘谈判’,看怎样消灭那一大盘子龙虾。”到了厨房,苏师傅看见他们两个手拉着手走了进来,也没说什么,转身去灶台上把锅盖掀开,拿着干净毛巾夹着盘沿端出一盘令人馋水欲滴的红烧龙虾,放到桌子上,又拿了一个白盘子,装了四个大白馒头,放到红烧龙虾的旁边。段中风拿起一个大白馒头咬了一口,说:“苏师傅,刚才的事委屈你了!”苏师傅白胖的脸上堆出勉强的笑容,说:“没什么,我看到柳姑娘能回来品尝我做的红烧龙虾,什么事都不记在心上了。”柳雪看他说得诚恳,从盘子里挑了一个最大的龙虾递过去,说:“苏师傅,这个龙虾大,给你!”苏师傅犹豫着,段中风说:“她给你挑的,你接着就是了!”苏师傅脸涨得通红,接过龙虾,出了厨房。

 

吃完晚饭,段中风拉着她的手回到了卧室。两个人坐在床沿上,柳雪说:“我是找净水瓶来着,看到那东西,一时恶作剧,实在不是成心的。”段中风说:“你是在和我道歉吗?我是因为这个发了脾气,但是你跑竹林里去,我们找不到,我心里是同样的难受,生怕你一去不回。”柳雪嫣然一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温柔啊?”段中风一下子脸红得好像一只红烧龙虾。柳雪瞧他竟是害羞成这个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谁又知道你这番对我的心情,又有几分真假?倘若以后的一天,你又去瞧那鞭子,瞧过之后,又想起是我的错,难免不对我冷心冷面。”段中风听了这话,当真是左右为难,想着当了她的面一把火烧了那皮鞭子,她定然欢喜;但是,火烧皮鞭子,无异于火烧他的心房。因此,他呆呆地说:“我发誓,日后一定不拿这个皮鞭子说事,若违背此誓言,必遭雷击火烧。”柳雪把手捂住他的嘴,说:“我相信,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段中风一张脸依旧红着,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说:“你摸摸烫不烫?我是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了吧?”柳雪笑着说:“那我倒要问问你,你的第一春给了谁了?”段中风突然沉默了,他的眼睛里满是忧郁。柳雪碰碰他的胳膊,问:“怎么啦?”段中风回过神来说:“没怎么。你的问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柳雪又问:“是你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人吧?”段中风点点头说:“是的。那根皮鞭子的主人就是她。”柳雪说:“那你讲给我听好不好?”段中风摇摇头说:“你不知道,我本来要把她的名字连同她与我有关的事情永远埋藏在心底,直到带到棺材里去。你偏偏问起了,我不能对你有所隐瞒。可是,我现在真的乱了所有的分寸,一点儿也无法对你讲。等哪天吧,我再讲给你听好了。”

 

柳雪的好奇心如同燃得正旺的一根木头猛然被冷水浇灭,瞬间焦炭般地索然无味,因说:“我把净水瓶拿回我屋里去,今晚我在我屋子里睡。”段中风没有挽留,只说:“也好。”柳雪心里生出许多疑问,又不便再问,闷闷不乐地下床,去把净水瓶拿到手里,走到了门口,终于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段中风小声地吐出两个字:“桐兰。”

 

柳雪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片汪洋大海,白色的浪花在一块大石旁翻卷来去,突兀的大石上一风个英俊的小伙子,他深邃的目光眺望着远方……

 

打开灯,拉上窗帘,将夜色阻挡在窗户外面,屋子里安静极了。柳雪站在书架边看着那云竹,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才找出那本没读完的小说《人鼠之间》,躺到床上去读。她打算着只阅读一章的,哪知这部作品实在是太优秀了,简直到了令她欲罢不能的地步,她就这样一边阅读着,一边蹙着眉头完全地投入到小说描写的虚构世界里,主人公的命运令她牵挂着,只得忘记时间的读下去。

 

当读到“他扣动扳机。子弹的爆发声滚上山头,然后又再滚了下来……”的时候,她的眼泪似断线的珠子滚滚而落,傻得可爱的虐鼠人被他最依赖与信任的朋友打死了,多么可怜啊!

 

柳雪把书缓缓合上,闭了眼睛想着他们美好的梦想:“我们就要有一条母牛;说不定我们还会有好些小鸡和一头猪;在房子边上我们有一小块紫花苜蓿;还有靠自己的土地过日子。”又偏执的想着:这是他们两个简单的却是最复杂的难以实现的梦想,当梦想遭遇残酷的现实,梦想是左一个右一个易碎的泡泡。梦想如同七彩虹一样美丽,虐鼠人最后死在七彩虹一样美丽的梦想里,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拥有着可爱的小白兔……;可他的梦想一定碎了,他亲手杀死了他的伙伴,即使日后他真的拥有了土地,拥有了紫花苜蓿……,他的心注定是永无安宁了。那么,这两个主人公,死了的未必不幸福,活着的未必有幸福!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反倒一点睡意也没有。也不知想了多久,灯也没关,衣裳也没脱,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苏师傅的敲门声把她叫醒的。她睁开眼睛,阳光遍布了整个房间,灯光的亮度已经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她揉着眼睛,去把门打开。苏师傅站在门口,说:“柳姑娘,吃饭去吧!”柳雪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说:“苏师傅,我不是故意晚起的,昨晚看书看得有点晚。”苏师傅微笑着说:“我理解,我理解,你来吃饭吧!”

 

柳雪想着苏师傅还在等着自己到厨房吃饭,哪里好意思让人家久等,简简单单梳洗一番便匆匆来到厨房。苏师傅见她走进来,赶忙拿了白瓷碗去给她盛饭,边往碗里盛着面条,边说:“柳姑娘,我头疼得很,没法子好好做饭,只给你煮了面条。”柳雪关心地说:“苏师傅感冒了吗?吃过药了吗?”苏师傅把那碗面条饭端到桌子上,说:“我没有感冒。是喝酒喝得难受了。”

 

柳雪端起碗,用筷子搅着碗中的面条,不经意地问:“跟谁喝的啊?喝这么多。”苏师傅站在她的跟前,两只白胖的大手相互的搓着,放低声音说:“段先生。”柳雪忽然笑了,说:“好不好的你们俩怎么想起一块儿喝起酒来了?”苏师傅叹了口气说:“你当我乐意吗?你是有所不知,我这人喝不了多少酒的,一喝酒就上脸,那脸红的跟大红苹果似的,直红到耳朵根后面。昨晚上我都脱了衣服睡下了,也不知是夜里几点钟,段先生在我的床边喊我,倒把我吓了一跳。我问他出什么事了,他只说‘苏师傅,陪我喝两杯去。’我能说什么呢?乖乖地穿好衣服跟了他到他的屋子里喝酒。”

 

柳雪吸溜着面条,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只听苏师傅又讲:“酒倒是好酒,段先生准备好了的,是二三十年陈的花雕酒。下酒菜可就惨了,是两根大葱。”柳雪一下子笑喷了,边笑边问:“哪里来的大葱?”苏师傅想了想说:“大概是他到厨房里找到的吧。我这人无论干什么事情都小心,什么吃的都习惯锁起来,这两根大葱可能是漏网分子吧。”

 

柳雪止住笑问:“你们两个不会真的只大葱就酒了吧?”苏师傅说:“那样岂不是糟蹋了花雕酒吗?我去厨房凉拌了一盘淋油黄瓜丁,外加一盘葱油五香豆腐丝,端了去勉强应景。我想着离立夏也不远了,因此又回厨房取了几颗话梅,转回来放进花雕酒里。段先生等得已有几分不耐烦了,给两只高脚杯里都斟满了橙黄清亮的花雕酒,满屋子都是芬芳醉人的酒香。”柳雪说:“花雕酒,这名字真好听。”苏师傅说:“是啊,是有些诗意的。我和他喝了有两杯吧,他总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柳雪说:“他能有什么心事呢!”苏师傅说:“是啊,我也纳闷呢。两杯酒喝下去,我到外面小解,等到回来,看到他的手里多了一根皮鞭子,拿在手里挥来挥去的。他的神情自然也不对劲了,看着是有满腹心事的样子。我也不去问他,他的酒喝得越发的急了。”柳雪暗想:“又是那根皮鞭子,又是那个叫桐兰的女人,到底她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样的事呢?”苏师傅又说:“这一通急酒喝的,我们两个很快都喝高了,我以为他会给我讲些什么,哪晓得他只和我谈些家常,什么家乡啊,童年啊,时事啊,到最后,他竟然抱着那根皮鞭子哭了,反倒哭得我一头雾水。”

 

柳雪只吃了半碗面条,便不吃了,说:“好端端的,他哭给谁看啊!”苏师傅说:“他当然不是哭给我看了,我又不晓得他的心思。他哭了好半天,鼻涕一把泪一把,实在伤心的了不得。到后来,他不哭了,抹了泪对我说‘苏师傅,你回去歇着吧。’我昨晚也没睡好,头疼了大半夜。早上我去叫他吃饭,他睡得正香,现在估计还睡着呢。”柳雪站起来,说:“苏师傅躺一会儿去吧,我回屋给云竹浇点水。”

 

柳雪回到屋子里,心里装了心事,哪有心思去给花儿浇水,径直到床上躺了下来。她是满腹的疑团,寻思段中风抱着皮鞭子哭,是不是他心里面还是没有原谅自己?他是不是在哭此物非彼物?他又会不会因此而日后算计自己?左思右想理不出一个头绪,她掏出手机,决定给晓琼打个电话……

 

两个人一下子聊了一个多小时,先是晓琼问她过得好不好,她能怎么说呢,只说还行。接下来便是东拉西扯地说些事儿,她给晓琼讲东佘山,讲竹林,讲紫云英,还有胖胖的苏师傅。晓琼羡慕得不得了,嚷着要到这里找她一起到竹林里玩儿。柳雪也晓得她是在开玩笑,笑说欢迎欢迎。晓琼在那端颇为无奈地说日子过得没有新鲜感,又开玩笑说等哪天也找个有钱的老头。柳雪听她说“老头”,感觉那样刺耳,心里怪不舒服的。最后晓琼才告诉她梅都来了一个叫“何春”的女人……

 

“柳雪姐姐,你猜何春多大了?”

 

“我又不是神仙,不知道。”

 

“她十八岁。也不知道金九花从哪儿把她弄来的,真是比妖精还妖精,比狐狸还狐狸,唉,她比妖精还美,狐狸没她味儿。”

 

“她真的那么好看?”

 

“是啊,听说她爸是印度人,也就是说她是一个混血儿。我们也瞅着她长得像印度人,尤其是她那一双大眼睛可迷人了。”

 

“印度人的眼睛是蓝色的吧?她的也是吗?”

 

“不是啊!她的眼睛和我们的一样,是黑色的。”

 

“梅都又热闹了吧?”

 

“谁说不是,慕名而来的男人跟无头苍蝇似的,有要请她吃饭的,有要请她看电影的,有要请她散步的,她跟个公主似的,撒着娇痴耍着小性子也不拒绝也不答应,惹得那些男人干着急吃不到嘴里。”

 

“有钱不就能使鬼推磨了吗?”

 

“说得容易,人家来梅都的第一天就郑重声明,头三个月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她卖什么艺呢”

 

“也当真难为她了,那么小的岁数,古筝、二胡和笛子都会,最拿手的是用树叶吹歌曲。”

 

“有一个人可乐了吧?”

 

“你是说金九花呢吧?她说这可真是送走了雪,迎来了春。”

 

柳雪和晓琼又聊了一会儿才结束通话。她本打算缓解一下压抑的心情,哪想到听了何春的事,又添了一块心病,想着梅都终于也是不好回去了,一时心中烦乱不已。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咬着下嘴唇下床随便找了一本书回床来看,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一阵短促地敲门声将她惊醒。她去开门,见是段中风,一句话也没和他说就转身回床上躺着去了。段中风心里不明白她态度的突然转变,紧跟着进了屋子,到她床边坐下。她是背对着他躺着,双手捂着脸。他喊着她的名字,她不理睬他,他抚摸她的头发,她也不理睬他。他连着喊了十来遍她的名字,她的声音才从指缝间透出来:“东西是我弄破坏的,你心里埋怨我直接说出来好了,何必借酒浇愁!”

 

段中风明白了所以,不由笑她小孩子脾气,说:“没错,刚开始我是埋怨你,可是过后想想,这又有什么呢,它不过是我回忆的一个道具,即使失去了它,也失去不了记忆,不是吗?”柳雪的声音依旧从指缝间透出来:“你把回忆讲给我听,我才睁开眼睛看你。”段中风一时语塞,抚摸她头发的手无力的滑下来。沉默好像小刀剜着两个人的心,心痛静悄悄地蔓延周身。

 

过了好半天,段中风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大声说:“讲就讲,能掉肉吗!”柳雪松开手坐起来,朝他招着手说:“段先生坐这里来。”段中风看她俏脸上笑意盈盈,双眼勾魂似的一眨一眨,果然走到床边坐下。柳雪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说:“开始讲吧,段先生。”段中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说:“你不要叫我段先生,这样显得咱们两个生疏了。”柳雪说:“苏师傅也这样叫你啊!”段中风说:“我说过苏师傅好几回不让他这么叫,告诉他现在不时兴这么叫,可他总改不过来口。”柳雪说:“那我怎么称呼你呢?”段中风说:“我有一个昵称叫‘小风’,只有我最亲近的人才这样称呼我,你也这样叫我好了。”柳雪嘻嘻笑着说:“这样不大好吧?”段中风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说:“难不成你还叫我段叔叔吗?”柳雪羞得整个脸发红发烫,抽回手推他后背一下,说:“乱说什么呢!”段中风陪着笑脸说:“不说了,不说了,咱们两个到院子里坐会儿去,好不好?”柳雪摸着两个发烫的脸颊,说:“拿两个板凳吧。”

 

木栅门半掩半开着,两个人一人拎了一只小铁凳子来到墙根下,贴白墙根坐了。柳雪看着墙上挂的那一串绿辣椒,绿莹莹的可爱,说:“是苏师傅串的吧?什么时候能红呢?”段中风说:“你怎么也不会联想到我身上,可我要告诉你,这千真万确是我亲手串的。”柳雪歪着脑袋看着他说:“我知道了,你是帮苏师傅弄的吧?”段中风说:“你猜的不对,我不为任何人,我是为着我自己的心意。”

 

柳雪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抬起头向天空望去,蓝蓝的天像一块大了去的丝绸布。段中风立起身去拽回一个绿辣椒,坐回铁板登上用衣袖擦了擦,一口咬下一个辣椒尖,说:“好辣!”柳雪看着他被辣得眼泪水儿都流出来了,笑说:“那么辣,快别吃了。”段中风擦着眼泪水儿说:“有的女人就像这辣椒一样的性子,你相信吗?”柳雪说:“你说的是谁啊?反正不是我!”

 

段中风的眼睛一下子空茫茫地,说:“我说的是桐兰。”柳雪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段中风勉强的一笑说:“我为你打开记忆的锁吧!要提起和她的相识,我得先和你说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阿雄’。阿雄比我大两岁,他来到我们家的那一年刚好十二岁。他站在门外青砖上,上身四个兜的蓝布衣裳,下身两个兜的蓝布裤子,脚穿一双蓝色千层底布鞋;胖圆的大脑袋上一丛西瓜皮似的黑茬头发,一双大眼睛雾蒙蒙的,一双脏兮兮的手里各拿着一个纸风车。父亲拍拍我的肩膀鼓励我说‘去吧,和他玩去。’我跑到他身边,伸出手说‘给我一个风车呗!’他忽然跑起来,我在后面追他。他跑出好远,知道没有人能瞧得见,他才停下来。我跑到他跟前,他递过来一个风车,说‘我把这个给你,你能给你爸爸说让我回家吗?我的小龙小虎还等着我回去喂食呢!’我接过风车,问‘小龙小虎是谁呀?’他说‘是我的狗啊!’我摇摇头把风车递还给他说‘我也怕我爸爸。’他慢慢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眼泪急落而下,他的样子好骇人,我永远不能忘记。”

 

柳雪说:“你的记性真好,十岁以前的事我大都没有印象了。”段中风说:“我记性好,也得分用在什么地方,阿雄和我一起学习,老师叫背《江南》,我们两个背了三天都没会背。阿雄才逗呢,老师让他背诵《江南》,他竟然把诗歌里的鹅都给背成了鱼,笑死我了。”柳雪说:“是这样背的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鹅戏莲叶间,鹅戏莲叶东,鹅戏莲叶西,鹅戏莲叶南,鹅戏莲叶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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