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汉人胆小如鼠

四周的契丹军士齐声应诺，手中握着绳索，嚣张地准备抓人。掌柜面色惨白，跪地哀求：“军爷，大人啊，小的真的一无所知，与这事毫无干系……”那汉子瞥他一眼，一脚踹开：“汉人胆小如鼠，赶紧滚开！”

那老者和少女大声呼喊着“冤枉”，但契丹军士毫不理会，粗暴地把他们拽向风云阁的外面。老者高声哭诉：“这是何理，官爷，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外头聚集了许多汉人士子，见到这一幕议论纷纷，有些人露出同情，有些则避之不及。

李天晟见状，内心激荡难平，本能地迈出一步，想要上前干预，但他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犹豫了。他松开紧握的拳头，只能出声提醒：“且慢——”辽兵转身看到李天晟这个汉人少年，显得有些意外，“各位，他们只不过是为了生计，可能不太清楚辽朝的规矩，行个方便吧。”李天晟看到契丹大汉挥舞着大刀，心中一紧。

耶律大石上前一步，平和地说道：“喂，这位勇士，看看这对祖孙，明显是京城的落难百姓。我们大辽一向以包容各族而闻名，不应该迫使他们处于绝境。这《回心院》乃是前朝宣懿皇后所作，已得到现今皇上的——”契丹大汉见他是同族，本欲停手，但听着耶律大石絮絮叨叨，不由得眉头紧皱，侧目打量了他一番，最终伸手猛地推开耶律大石。

“喂，小子，你虽是契丹族人，为何替汉人发声？你不该在这汉人的场所插手，这事与你无关。我在执行丞相大人的命令，恕无法从命。”那辽兵对耶律大石冷冷地说。

李天晟看到那少女和老者都惊慌失措，正想再次开口，却见耶律大石挡在他面前。耶律大石坚定地望着辽兵：“我乃当今皇上封赐的林牙耶律大石。今日，在此我要为这两位汉人求个情。”他转身对掌柜要了两碗酒。众契丹军士彼此相望，显得犹豫不决。见耶律大石递给那领头的契丹汉子，那人愣了一下，随即嘲讽地大笑：“嘿，你就是皇上赐封的林牙？那我岂不是兵马大元帅？退开！再不走，就算你是契丹族人，我也得把你当成反贼处理！”

耶律大石未料到这些辽兵如此粗暴无礼。看着那老者和少女在哭叫中被拖走，他迅速上前，紧紧抓住那领头汉子的手臂：“老兄，他们不过是些无知的平民，只为谋生而已。一番训诫便足矣，何必如此过分？”那汉子见耶律大石坚持不让，面露恼怒：“你这家伙！萧大人有令，这些刁民须严惩不贷！带走！”李天晟走到门口，看到风云阁外也聚集了不少汉族和契丹居民。他目睹辽兵用刀鞘抽打老者，场面令人心酸。路边的汉人们摇头叹息，年轻力壮者虽愤怒，却不敢发声。

大石看到那汉子准备离开，急忙上前拦阻：“萧大人作为我朝重臣，理应明白皇上的意图。你不能如此胡言乱语，滥用朝廷的刑罚！”那汉子闻言瞪大双眼，愤怒地喝道：“无礼小子，我忍你已久。你竟为汉人叛逆辩护！来人，一并将他拿下！”众军士纷纷举起兵器，蜂拥而上企图捕捉耶律大石。

李天晟刚走出风云阁，看到外面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群。他心中暗想，这样的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便慢慢靠近人群准备离开。然而，看到几名辽兵围攻耶律大石，他停下脚步，犹豫着是否应该介入。原本以为耶律大石不过是习武的贵族公子，却见他面对一名契丹军士挥来的长矛，轻松夺下并击退对方，接着用长矛将三名辽兵踢出风云阁。耶律大石大声怒斥：“你们看清楚了，这风云阁是韩大人亲笔题字的地方。我大辽立国二百年，从未如此欺压百姓。有本事去辽东对付真正的叛逆，别在这里欺负老汉和少女，丢尽了我们契丹人的脸！”

见此情形，那为首的契丹汉子恼羞成怒：“你……可恶的反贼，找死！”他一声怒吼，抽出弯刀朝耶律大石猛砍而去。这一下，风云阁的大堂门前陷入一片混乱，桌椅碗碟四处飞散。耶律大石见那汉子勇猛异常，只得灵活躲避。掌柜和小二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躲在一角瑟瑟发抖。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在大堂内搏斗，将酒楼弄得一片狼藉，只能紧闭双眼，听着周围物品被破坏的声音，心惊胆战。

李天晟迟疑了片刻，耳边传来内部打斗的嘈杂声。他看到辽兵在外围抱怨不已，对着那老者和少女不断呵斥。见二人情况危急，李天晟再也不犹豫，冲上前去，果断动手。他夺过一名辽兵的兵器，迅速砍断了捆绑老少二人的绳索，把周围冲过来的辽兵一一击倒。旁边的百姓见此景，纷纷叫好，心中同时为这位敢于当街挑战契丹军士的汉人少年捏着一把冷汗。

李天晟返回风云阁门口，目睹耶律大石和那契丹汉子的激烈交锋。耶律大石手中夺来的长矛被对方一刀劈成两截，但他毫无畏惧，与对方斗得难解难分。李天晟靠近两步，看到耶律大石眼中闪过兴奋之色，于是停下不再前进。那一老一少重新回到风云阁外，李天晟急忙问道：“哎呀，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少女紧张地说：“两位恩公大恩大德，救了我和爷爷的命，我们怎能就这样离去——”话音未落，远处又有一队辽兵冲过来，看到地上的尸体，立即发出惊叫。其中一个辽兵站起来，举刀冲向耶律大石，大声叫喊着契丹语。李天晟在阶梯上，见局势紧急，迅速捡起一块打碎的板凳扔了过去，那辽兵应声倒地。

四周围观的汉人见又有辽兵赶来，意识到情况不妙，纷纷散去。李天晟示意那对爷孙快速离开，但他们仍旧不愿远离，只是退到墙边，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不时探头望向风云阁。

新来的一队辽兵，人数超过二十，闹哄哄地挤满了风云阁前。为首的一位大汉身材魁梧，未戴军帽，头上的发辫浪卷，浓眉大眼，显得威武异常。他声音低沉有力，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风云阁，向耶律大石和那契丹汉子萧铁里大声用契丹语喝问。

李天晟站在门口靠墙的角落，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契丹语，但听出了对方称呼那与耶律大石交手的汉子为“萧铁里”。萧铁里和耶律大石都停下了动作，相互对视，喘息着回答那为首的大汉。那大汉瞪大眼睛转头盯着耶律大石，风云阁内原本喧闹的氛围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只留下两人交错的微弱呼吸声。

李天晟看出这局势颇为微妙，心中警觉地观察着辽兵的一举一动。他决定如果形势不妙，就在萍水相逢的情分上，助耶律大石逃离。于是他的目光在店内四处扫视，寻找可用作武器的物品。

耶律大石站在大堂中央，理了理衣衫，面无惧色，转身质问：“难道我说错了吗？耶律乙辛制造的宣懿皇后冤案，当今皇上已经平反，萧奉先大人原是清楚耶律乙辛一伙罪行的人，怎会如此糊涂，将《回心院》误认为违禁之词？”

首领一时间困惑，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直呼萧大帅之名……”萧铁里突然用契丹语插话，首领略显迟疑，随即瞪大双眼：“你只是个林牙，竟敢对本朝兵马大元帅无礼，岂有此理！快，将这狂妄之人拿下！”他转身冲着辽兵下令：“还有这个汉人同罪——”

耶律大石，听到那首领的命令，怒声反驳：“如此昏庸，无视朝廷法度，公理何在？”他没等辽兵围攻就率先向首领冲去。首领稍作退却，提起刀鞘格挡了耶律大石挥来的断矛。只听“咔嚓”一声，那大汉迅速反击。耶律大石灵巧地闪避，两人在风云阁内展开激烈厮杀。此时，一名契丹军士怒喝：“叛徒，你竟敢助汉人！”耶律大石怒吼回应：“无知蠢货！大辽何时有你们这等混账！”他一把将那军士撞倒，断矛刺入其背。

首领挥舞着刀，耶律大石则退后一步，看着那大汉冲来，迅速用长矛挡住对方的攻击，并高声下令：“都给我停手！”萧铁里和首领震惊地回头，没想到这位朝廷林牙竟有如此武艺。耶律大石紧握断矛，命令道：“看着，叫他们停下！否则你的命休想保全！”

李天晟在一旁也战斗不休，砍倒了两名辽兵，快步赶到耶律大石身旁：“耶律兄，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耶律大石点头，推着那大汉向风云阁外退去。萧铁里抓住时机冲来，李天晟挥刀格挡，萧铁里挣扎着脱身，急呼：“统领……”李天晟趁机反击，一刀将萧铁里击倒。余下的契丹军士见状，心生恐惧。那首领也不得不跟随耶律大石往外退去，嘴里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