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的圣旨送达薛王府时,萧茶樱恰好不在。华莫亦不在府中,而是在书阁之内。圣旨由卫光琴夫人接收,她承诺会转告给樱王妃。
这份圣旨原本不打算交给卫光琴,但孟和觉得不能将之带回宫中,于是决定交付于她。毕竟,这是圣旨,卫光琴应不敢有何不轨。
然而,孟和似乎误解了卫光琴。她虽未在圣旨上出风头,却敢于用己身开玩笑。樱王妃不在,她这个光琴夫人便可代替。当然,卫光琴并无取代萧茶樱之野心,仅是代其前往宫中。
在月华街上,萧茶樱本欢心选购,忽觉心口一痛,不觉有些不适。
“小月,你感觉有何不妥吗?”她问。小月摇头。萧茶樱便不再多虑,继续挑选心仪的玉佩。
“艳童,我明日便要回长谷,既已在此逗留良久,是时候回去了。”萧茶樱说着,继续在木架上挑选物件。
她正低头选购,忽听一道温柔的声音。这声音与萧木莲的温柔大不相同。这是一种阳刚之音,虽不似萧木莲那般轻柔,却同样充满温情。
萧茶樱抬头,不禁惊愕!
“这人……难道就是那次莲皇兄生辰,在莲楼阁意外出现的那位吗?而且,莲皇兄那荒凉的房间,不也收藏着他的画像!”
思及此,萧茶樱心头不禁一震。那人刚才提及的长谷,难道是他的居所?他竟然有着西域人的面孔?
更令她疑惑的是,长谷正是莲皇兄前几日离开月华都时提及的目的地。这个神秘人此时要回长谷,他与莲皇兄究竟是何种关系?
“千岁,您就这样离开了?”艳童眉头紧蹙地问道。
萧茶樱多次光顾这家玉器店,与店主聊过甚多,却始终不知其名为“艳童”。
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本以为莲皇兄的名字已经够妩媚,没想到这店主的名字更是撩人。难道西域人的命名风格都如此吗?而那位神秘客,他竟名为千岁?若是在中原,定会引人哂笑。
原本萧茶樱想留下来,窥探两人的对话,但时间已晚。她挑选完所需之物,便与小月匆匆返回府邸。然而,归途中,萧茶樱的心头不断回响着尘封已久的记忆,对那名叫“千岁”的人,以及他与莲皇兄之间的关系,愈发充满好奇。她记得莲皇兄生辰那日,他的情绪在见到“千岁”后戏剧性地转变……
在耀妃宫,一声宣告响起:“光琴夫人到!”
公仪绦和公仪耀正沉浸在闲聊之中,忽然一阵传报声响起,让公仪绦感到惊讶,但她很快便平复了心情。而公仪耀则是紧锁眉头,焦虑之下,额头上的汗水如急流般涌出。
公仪耀的身体状况并未有所好转,整日里她或昏睡或清醒,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
已经没人相信耀皇太妃只是偶然感冒,但众人却不敢公然议论。公仪绦不愿让公仪耀继续沉睡下去,每当她醒来,便会紧紧拉着她说话,生怕她再次陷入长眠而不再醒来。
岁月不饶人,许多事情都在瞬息间变得无常。公仪绦并非像萧正般冲动,也许这正是年龄的智慧。面对公仪耀日渐衰弱的身体,她时刻提醒自己,做好最坏的准备,若命运如此,便不再奢望能改变什么。
卫光琴独自一人进入宫中,心爱的婢女立儿因身份卑微,只能在金华门外等候。
卫光琴走进内殿,见到耀皇太妃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不禁震惊。虽然预料到耀皇太妃可能身体欠佳,但她未曾想到情况竟如此严重。一时之间,她开始后悔,自问是否真该来此,若出现不测,那责任非她所愿。
然而,尽管紧张,见到皇太后也在场,卫光琴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她恭敬地行了一礼,礼貌地道:“婢妾拜见皇太后,耀皇太妃!”
沉默了片刻,公仪绦终于开口:“光琴,起来吧。”
卫光琴刚刚向公仪绦行了礼,公仪绦便召她靠近,本想以闲聊来化解尴尬的氛围。然而,公仪耀却是集中所有力量,目不转睛地盯着卫光琴,声音虚弱却带着迫切:“为何是你……茶樱呢?茶樱怎么没来……”
“回耀皇太妃的话……”卫光琴刚在公仪绦身旁落座,听到公仪耀的提问便立刻精神抖擞地站起身,“姐姐今日外出不在府上,因此……我便代替姐姐前来了……”
公仪耀显然对卫光琴不甚喜欢,卫光琴话未说完,她便断然打断:“胡闹!”尽管身体虚弱,公仪耀的话语仍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威严。
公仪耀不满地抱怨:“佳墨郡主实在了得,我这病发得突然……也太过奇怪了,若真是因郡主……我实在是……承担不起啊!”
这番话一出,卫光琴和公仪绦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在萧木莲处已是两次受挫,卫光琴感到愈发郁闷。她心中哀叹: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究竟得罪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