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债
梦回石城
2023-12-13 17:26
尘萱警觉地注意到远处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一道红色的身影，本能地准备好银针，正欲将其投出，却瞥见一个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在面前。她着实感到惊讶，这世上竟有如此与她相似的女子，连穿着打扮都极为相近，脸上更是同样绽放着一朵曼珠沙华。尘萱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这一定是梓辰的计谋，为了阻止她与六大门派的决战。
那女子停在尘萱一米远的地方，环视四周，对尘萱说：“牧姑娘，我是受杨梓辰之托，特来替您引开五大门派。他们尚未赶来，您还有机会离开。您一个人对抗他们，无异于自寻死路。”
尘萱问道：“是杨梓辰让你来劝我离开的吗？”
花月容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他想见您，告诉您他已经查到林啸天的下落。林啸天现在在京城的洪越酒楼等您。考虑到您如今一战胜负难料，若是出现意外，那林啸天这个狡诈的老狐狸就会继续逍遥法外。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他的下落，不如您先去解决他，再找吕伯三和夏侯德兴报仇。”
尘萱微笑着反驳：“京城并没有‘洪越’这个酒楼。”
花月容有些慌张：“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但林啸天确实在京城一带活动。难道您不想找到他吗？”
尘萱继续追问：“我猜您本来的计划并非如此。这时候，应该是杨梓辰亲自出面与我对话的。他人呢？”
花月容急忙回答：“他在京城等您。一旦五大门派赶到，您就无法脱身了。”
尘萱坚定地说：“我约战六大门派，就是为了今日有个了结。我从未打算逃避。至于林啸天，他得知这样的消息，怎会不来凑热闹？杨梓辰若不对我出手，就能借此机会煽动五大门派，说他对死去的各大掌门不闻不问，助纣为虐，借此机会与我联手，一举灭了五大门派。届时，他便能获得众人的拥护，达到他的目的。”
花月容忧心忡忡地说：“牧姑娘，你明知道杨梓辰心系于你，为何还要执意如此？明知他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为何还要置他于如此难堪的境地？”
尘萱沉默片刻，缓缓道：“今日之战，杨梓辰并不会参与，何来之为难？”
花月容不解地追问：“姑娘这话是何意？”
尘萱带着一丝微笑回答：“我猜测杨梓辰定不会放心任由他人来劝说我，所以按照你们的原计划，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应当是杨梓辰本人。但他并未出现，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花月容震惊：“你对他做了什么？”
尘萱淡然地回应：“若是你们能早些找到他，或许他还活着。”
花月容愤怒地质问：“杨梓辰一心想保护你，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言罢，她准备出手攻击。
尘萱轻轻一挥衣袖，便将花月容推开数米远，花月容依靠内力才勉强稳住身形，未至于摔倒。
花月容怒吼道：“你们曾有一段情感，你怎能如此绝情对待他！你的冷酷无情，真是令人发指。”
尘萱冷静地说：“你这般急迫和我争辩毫无益处，不如去寻找他。若你再继续耽搁，恐怕你们便不必费心找他了。”
花月容怒目而视，质问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尘萱回答：“如果我愿意告诉你，又何必费尽心机引他离开？我若是想让你们见面，早就直接带他来了。你在我这里问不到任何信息，若再耽搁，怕是再无必要找他。”
花月容厌恶地瞥了尘萱一眼，便飞身离开。
尘萱露出一丝微笑，转身坐在断臂悬崖边，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回想过往，这种血腥的红色不再令她心慌，反而让她感到兴奋。看吧，人类嗜血的本性，是无法抵御诱惑的。
那种掌握生死的快感，手中握着跳动的心脏，瞬间决定生死，至今已让她陷入狂热。
她们所言不错，她就是那名妖女，杀人不眨眼，嗜血而残忍，无情无义。所以今日，她要以鲜血染红断臂悬崖，既是为了祭奠她父亲的亡魂，也是为了纪念那已逝去的美好的牧尘萱。
与此同时，花月容匆忙赶往旺角峰的山洞。叶凡等在那里，见她匆忙跑进来，忙迎上去，从头到脚，仔细打量花月容，关切地问道：“还顺利吗？你有没有受伤？”
花月容一边摇头，一边焦急地说：“事情有所变故，杨师兄并没有在约定的时间与我会合。”
叶凡眉头微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花月容回答：“牧尘萱已经前往断臂悬崖。据她所述，杨师兄被她引开，可能已遭遇不测，这才未能如约行动。我不确定牧尘萱的话是否全然可信，但这等重要事宜，杨师兄绝不会无故失约，定有所变，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叶凡追问：“牧尘萱还有其他话吗？”
花月容继续说：“她催促我们赶紧找到杨师兄，表明若迟了，恐怕他……会有生命危险。”
叶凡陷入沉思，片刻后说：“如果梓辰没有按计划现身，那必定发生了意外。牧尘萱的话应当可信。除她之外，无人有能力破坏我们的计划。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愿让梓辰卷入这场战争。既然她已对六大门派宣战，恐怕已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她不想让梓辰因她而陷入困境，成为武林的公敌，她的目的可能仅是拖延时间，梓辰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花月容忧心忡忡地说：“希望如此。我只担心如今的牧尘萱已被仇恨蒙蔽双眼，变得嗜血成性，不再顾念旧情，真的伤害了杨师兄。因此，我们务必尽快找到他。”
叶凡点头表示同意：“我立刻返回青龙山。如果梓辰不在山上，那牧姑娘的话便属实。我会安排人员在周围搜索，尽快找出梓辰的下落。”说完，他便朝洞口走去。
花月容急忙追上：“我也一起去。”
叶凡停下脚步：“你现在仍是囚犯。若在青龙山现身，恐引发更多麻烦。你最好留在这里等我，我回来后再带你走。”
花月容深情地看着叶凡，认真地点头：“好，小心行事，我等你回来。”
叶凡温柔地抚摸着花月容的脸庞，然后走出山洞，骑马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青龙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五大门派的掌门以及几乎所有的弟子，形成了一股浩荡的人潮。他们望着逐渐升高的太阳，心中充满躁动不安。
刚从山上下来通报情况的弟子黄泽返回，向各位掌门行了一礼：“诸位掌门，我方掌门确实不在山上。既然约战地点是断臂悬崖，想必我们的掌门已经提前赶往那里了。”
吕伯三质问道：“本是约定好在青龙山下集结，再一同前往断臂悬崖的，怎的你们掌门先行一步了？”
黄泽沉稳地回答：“掌门自有他的考量。”
邱志平带着嘲讽地说：“哪有什么考量，我猜他是去和旧情人私下相会去了。我们若不尽快赶往断臂悬崖，恐怕杨盟主要和那妖女私奔了。”
丁玉莹立刻反驳：“你别胡说八道。纵然杨大哥和那妖女曾有旧情，如今时移世易，那妖女已练成邪功，行凶无数，杨大哥早视她为仇敌。否则，他也不会与我们共商计划对付她。而且，这些都不过是江湖中的流言，不可轻信。你这样污蔑杨大哥实在不妥。”
邱志平讽刺地回应：“丁掌门，你这样一呼一应的，叫得真亲切。真是忠心维护我们这位年轻的武林盟主啊。”
丁玉莹愤怒地说：“邱志平，你太过分了。我只是就事论事。反倒是你们虹山派，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挑拨我们正派之间的关系。你们虹山派的行径，如陈州杀害正道人士，嫁祸于墨隐山庄，甚至勾结天尊教的余孽，我们都未曾深究，只因看在你们也是受害者的份上。如今看来，邱掌门未必不知情。这时候还敢口出恶言，意图挑拨离间，真是令人不齿。”
邱志平被激怒，眼中寒光四射，正要拔剑：“丁玉莹，你必须为你的话负责！”
夏侯德兴及时出手制止邱志平：“都给我住口！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内斗。你们都已是门派掌门，言行何以如此不稳重。你们的恩怨，待此事了结后私下解决。我们若不能团结一致，如何共同抗击那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