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应战

渡元方丈沉声说道：“夏侯帮主讲得在理。在这关键时刻，我们确实必须团结一心，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吕伯三略带轻视地说：“我们五大门派联合起来，加上如此众多弟子的支持，即便那妖女有三头六臂，也绝非我们的对手。方丈，你这是不是过于小看我们了？”

渡元方丈回应道：“那妖女仅仅挥一挥衣袖，我们身后的弟子就可能倒下一大片。他们到这里，恐怕不过是增加人数而已。真正能与那妖女抗衡的，又有几人？我亲眼见识过她的实力。现在我们失去了映霞师太、我师兄，还有陈州这三位高手，形势实在不容乐观，绝不能掉以轻心。”

夏侯德兴补充说：“虽然我未曾与那妖女直接交手，但在场的诸位应该都见过雪姬美人练成的曼珠沙华。练成之后的人，反应速度可比我们这些人快不知多少倍，甚至是几十倍。幸好我们人多势众，只要我们能够齐心协力，仍有胜算。只是我们必须提防那妖女不惜一切与我们拼命。”

邱志平则表示：“妖女虽然厉害，但终究是孤身一人。我们又有何惧？帮主，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时间不早，我们还是尽快前往断臂悬崖吧！”

夏侯德兴点头同意：“邱掌门说得对，我们走吧。”

于是，浩浩荡荡的人马朝断臂悬崖进发。

当五大门派的掌门和弟子到达断臂悬崖时，只见牧尘萱一袭红衣，背对着众人，衣袂飘飘，凝视远方被白云笼罩的山脉，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即将到来的众人并未回头一瞥。若非此刻气氛紧张，她站在青山绿水间的背影，美艳至极，简直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

当夏侯德兴带领众人走到离尘萱十米远的地方时，他突然伸手示意停下。所有人都站立不动，不敢贸然靠近。他们心中忐忑，害怕牧尘萱可能布下了陷阱，或是她的帮手就隐藏在附近。

吕伯三低声说道：“我们原本有机会抢占先机，但因在青龙山下耽搁时间，反而让这妖女占了上风。现在她究竟布置了何种陷阱，我们尚未可知。”

尽管吕伯三的声音微弱，十米之外常人本应听不见，然而对尘萱来说，这细微的话语却宛若在耳边轻语，她的听力远超常人。缓缓转身，她向众人展露出一个神秘而诡异的笑容。

五大门派的人见此，皆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摆出防御的姿态。

尘萱轻蔑地嗤笑，玉手轻轻把玩着额前的一缕长发：“这里只有我一人，既无帮手，亦无陷阱。诸位大可不必如此惊慌失措。”

夏侯德兴回应道：“我们有何惊慌？真正该惊慌的人，应当是你。”

吕伯三接着说：“不错，妖女，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尘萱讥讽地说：“这般大阵仗，真是壮观。我原以为今日来此赴约的，不过是你们这些所谓正派的六大门派掌门。没想到你们竟倾巢而出，只为对付我一人。真是大张旗鼓，难道你们害怕打不过我？还是担心死后孤独，故意带这么多人来陪葬？”

夏侯德兴冷声道：“妖女，你罪大恶极，杀人无数。像你这样的大恶人，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又何需讲什么江湖道义。”

尘萱冷哼一声：“江湖道义？你们所谓的正派武林的道义，不过是栽赃陷害，以多欺少，狼狈为奸罢了。我早就见识过你们的所作所为。”她扫视众人，突然提高声音：“林教主既然亲临，不妨走到前面与各位掌门并列站立。你这身虹山派弟子打扮，是否有失你的身份？”

众人的视线随即投向虹山派弟子群中。果然，他们看到林啸天穿着虹山派弟子的素色袍服，悄然隐藏在其中。他原本打算在乱战时趁机出手，除掉牧尘萱以树立威信，却未料到尘萱的观察力如此敏锐，竟能在众多人中辨认出他。现在身份暴露，他也只得准备迎战。

林啸天从众人中走出，来到各位掌门的并列位置，笑着说：“尘萱小姐，你的眼力果然不凡。”

尘萱平静地回答：“林教主向来喜爱热闹，今日这么多人齐聚于此，教主自然不会缺席。不过，教主名声在外不甚佳，显然不敢堂堂正正地现身。我知道教主过去常与陈州勾肩搭背，虽然陈州已亡，但他的儿子现在是掌门，陈州的卑鄙无耻可想而知，他的儿子必定也离不远。因此，我特意在虹山派弟子中留意了一番，果不其然，我猜得没错，陈家父子和教主，真是情深义重啊。”

林啸天只是笑而不语，心中却在密谋大局：如何重获各位掌门的信任，如何除掉牧尘萱，或者利用他们自相残杀，坐享渔翁之利。尽管身份暴露，但杨梓辰不在，局势仍在可控之中。

邱志平气愤地瞪大双眼，青筋暴起，指着尘萱怒斥：“妖女，我再次提醒你，我不是陈州的儿子。我的父亲已故，名叫邱麟。”

夏侯德兴转而质问邱志平：“邱掌门，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为何天尊教的余孽林啸天会出现在你们虹山派弟子中吗？你一直强调陈州的事与你无关，但你也知道陈州的罪行，林啸天作为帮凶，我们正派武林与他势不两立。你却让他留在万虹山上，这是怎样的用意？”

邱志平回应道：“夏侯帮主，江湖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可能成为我们的盟友。帮主难道不理解这个道理吗？”

夏侯德兴冷哼一声：“我们正派人士，岂能与这种人物为伍！”

邱志平坚定地说：“夏侯帮主，这些话还为时过早。我相信，经过今日这一战，大家自然能够明辨敌友。至于杨梓辰未能出现在这里，我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牧尘萱曾是他的旧情人，他怎会忍心看她遭遇不测。我更担心的是，如果杨梓辰已经暗中与牧尘萱联手，就在附近伏击我们呢？一旦这两人联合起来，即便我们人多，也可能无法取胜。林教主虽然与我们有过误解，但他武功高强，此刻能站在我们这边，无疑是个利好。在如此危急的关头，我们是否应该放下前嫌，共同面对敌人？”

夏侯德兴微微犹豫，尽管他心中不太相信杨梓辰会与牧尘萱联手，但考虑到断臂悬崖上没有青龙派的人马，而杨梓辰迟迟未现身，这让他觉得邱志平的话未必全无道理。

丁玉莹反驳道：“邱志平，你无理取闹。杨掌门绝不可能与牧尘萱联手。你一直挑拨青龙派与大家的关系，莫非是想与天尊教余孽勾结，达成什么目的？我们都清楚你的野心，一直惦记着武林盟主的位置。”

尘萱笑道：“终于有人说出了公道话。杨梓辰至今未现身，邱少侠自然不会感到意外。因为没有人比你我更清楚他为什么不会出现。”

邱志平指着牧尘萱，怒声质问：“妖女，你在说些什么？”

尘萱轻轻一笑，随意将被风吹乱的碎发拢至耳后：“邱少侠说得对，江湖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当双方利益一致时，应该放下过去的恩怨，携手合作。比如说，我不希望杨梓辰来阻碍我的复仇计划，而你和林教主也不希望杨梓辰出现，破坏你们的大计。因此，我们的利益暂时一致，创造了双赢的局面。你认为呢？”

邱志平没料到尘萱会这样回应，心知自己低估了她的聪明才智。由于陈州的事，虹山派已经与各大门派产生了裂痕。现在尘萱这么一说，反倒让自己看起来别有用心，不仅为杨梓辰洗脱了勾结嫌疑，反而使自己陷入困境。

邱志平急忙辩解道：“众位莫要听她胡言乱语，她这是想挑拨离间我们。”

丁玉莹反驳道：“一直在挑拨离间的人是你！你为了陷害杨掌门，取得我们的信任，竟然与这妖女勾结。说，你们把杨掌门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

邱志平无视丁玉莹的质问，愤怒地对尘萱说：“别以为你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让大家相信你的险恶用心。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从中渔利吗？做梦吧！”

尘萱耸耸肩：“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你和你父亲一样，他把杀人的罪名都推到我父亲身上，而你呢，现在又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这就是你们的江湖道义吧！”

邱志平气得说不出话来。

吕伯三在夏侯德兴耳边小声说：“这妖女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我们到底该相信谁的话呢？”

夏侯德兴看了一眼愤怒的邱志平，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尘萱转而看向林啸天：“老狐狸，既然你妹妹生了我父亲的儿子，那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你妹妹现在在我的手中，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我就放过她。”

林啸天回应道：“别拿这些来试探我。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的隐忍，还会在乎她的性命？为了她，我已经葬送了整个天尊教。”

尘萱继续说：“如今你和邱志平的目的已经暴露，即使你们联手杀了我，你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反而还得继续过着逃亡生活。何不与我合作？一起灭掉这些所谓的正派武林。你知道我对权势不感兴趣，到时候江湖就是你的了。”

林啸天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