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纸人成精了

防空洞的顶灯突然集体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着，在众人头顶盘旋成诡异的八卦图案。林忘尘胸口的符咒突然发烫，他龇牙咧嘴地扯开衣领，发现那些血丝正顺着锁骨往喉结爬。
"后生别动！"金牙老财抄起算盘往他天灵盖一拍，紫檀木珠"咔哒咔哒"转出九宫格，“这是阴兵借道的路引符，你们林家祖上肯定在墓里当过活阎王！”
吴病举着黑驴蹄子往货架缝隙里乱捅：“这时候能说人话吗？那些纸人为什么都在流鼻血？”
林忘尘低头一看，果然发现满地白惨惨的纸人脸上都渗出两道血痕。防空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某种巨型生物打呼噜的震动。他抄起美容剪戳了戳金牙老财的翡翠烟嘴：“老爷子，您这店里藏着东北虎还是华南虎？”
"是镇墓虎。"角落里传来沙哑的女声，纸人堆里站起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她脸上的金粉扑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青灰色的死人皮，“三十年前老身被做成守墓纸人，就为等着林家后人——”
"卧槽纸人成精了！"吴病一蹄子砸在老太太脑门上，黑驴毛粘了满手。纸人婆婆慢悠悠摘下打转的假眼珠，空洞的眼窝里爬出只红头蜈蚣：“韩愈墓里埋着三十六个活人俑，每个心口都刻着林氏敕令。小崽子，你爹没教你怎么给祖宗擦屁股？”
林忘尘突然笑出声，把虎符往美容剪上一敲："巧了不是？我爸临终前就教过我给狗擦屁股。"说着甩出宠物剃毛器的电线，精准缠住纸人婆婆的脖子，“您这售后服务挺到位啊，买一送纸人？”
防空洞突然剧烈震动，博古架上滚下来个青铜鸟尊。吴病手忙脚乱去接，鸟嘴里"噗"地喷出团绿火，把墙角的纸钱堆烧出个人形窟窿。金牙老财肉疼得直哆嗦：“我的北宋交子！”
"别嚎了！"林忘尘拽着两人往柜台底下钻，"你们没发现污水倒流了吗？"只见地沟里泛着油光的脏水正逆着重力往墙上爬，逐渐勾勒出幅唐代墓葬结构图。水流到东南角时突然凝成冰晶，露出个狗洞大小的暗道。
纸人婆婆的脑袋突然三百六十度转圈，脖子里的竹篾骨架"咔咔"作响：“戌时三刻，鬼门移位。现在进墓还能赶上孟婆汤买一赠一…”
"赶你大爷！"林忘尘抄起宠物止吠器塞进她嘴里，"老子最恨剧透狗。"转头却发现吴病已经半个身子钻进暗道，屁股上还粘着半张流血的纸人。
暗道里弥漫着宠物香波的味道，林忘尘打着手电筒直犯嘀咕："这墓道防水做得够潮啊，居然用薰衣草味的糯米灰浆？"话音刚落，脚底突然踩到团软乎乎的东西，手电光往下一晃——七八只活尸蟞正在分食老鼠，蟑螂壳上还印着"西市宠物医院"的logo。
"这特么是我上周丢的宠物除虫剂！"林忘尘一脚踢飞虫群，“我说怎么蟑螂药越撒越多，合着都变异成盗墓周边了？”
金牙老财举着罗盘跟在后面喘："小祖宗你轻点折腾！这是唐代的九曲黄河阵，走错一步咱们都得变…"话没说完，走在最前的吴病突然发出声怪叫。手电光里赫然出现个青铜棺材，棺盖上九头鸟的喙子正往下滴血。
"别碰！"金牙老财一把拍掉吴病摸向棺材的手，“这是镇墓虎的饭盆！当年武瞾怕韩愈的浩然正气镇不住邪祟，特意从西域…”
“叮——”
林忘尘的手机突然在棺材上震动，屏幕亮起条新消息：【死鬼老爹】发来定位：您已到达韩愈伪墓，真墓坐标需用黑狗血激活帛书。
"玩我呢？"他一拳捶在棺材板上，"合着唐朝就有虚假导航了？"九头鸟的喙子应声而断，棺盖里腾起股黑烟。吴病眼疾手快扯着他后领往后拽，黑烟擦着鼻尖掠过，在墓墙上烧出个"武"字。
金牙老财突然跪下对着棺材磕头："原来是则天皇帝的手笔！难怪要用三十六活人俑压阵…"磕到第三个响头时，暗道尽头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声。林忘尘贴在墓壁上听了三秒，表情逐渐扭曲：“这声儿…是哈雷摩托？”
三道车灯刺破黑暗时，众人终于看清那是三辆改装过的倒斗摩托。骑手戴着傩戏面具，车头绑着还在滴血的公鸡。为首的人甩出飞虎爪勾住青铜棺材：“林家的小杂种，把虎符交出来！”
"交你妹！"林忘尘甩出宠物牵引绳缠住对方车轮，"知不知道扰民犯法？"摩托顿时失控撞向墓壁，车灯照出壁画上张牙舞爪的镇墓虎。那猛兽的眼睛突然转动，一口咬住半空中的飞虎爪。
混战中被撞碎的壁画簌簌掉落，露出后面成排的活人俑。每个陶俑心口都刻着血色敕令，和林忘尘胸前的符咒一模一样。吴病抡着洛阳铲劈开扑来的面具人，突然惨叫：“老林！你后背！”
林忘尘反手摸到个毛茸茸的东西——不知何时趴了只黑猫，绿眼睛正盯着他后颈的符咒。金牙老财突然掏出土炸弹往地上一砸：“闭气！这是守陵人养的尸猫！”
爆炸的气浪掀飞摩托车的瞬间，林忘尘抓着黑猫尾巴甩出个完美抛物线："走你！老子专业处理炸毛二十年！"黑猫在空中炸成团绿火，点燃了墓顶垂下的丝帛。火光中浮现出幅星象图，银河的位置标着行小楷：河阳非阳，孟津藏金。
"原来真墓在孟津！"吴病激动得差点啃到洛阳铲，“韩愈墓只是个幌子，真正的…”
话没说完，整个伪墓突然开始塌陷。活人俑接二连三爆开，每个碎片里都钻出只血红的眼睛。林忘尘边跑边往身上喷宠物除臭剂：“这招叫以毒攻毒！让粽子也尝尝跳蚤药的滋味！”
众人跟着黑狗血指引的路线狂奔时，谁也没注意到青铜棺材里伸出的白骨手。那指骨上套着枚玉扳指，内侧刻着小小的"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