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血秤破阵

翡翠扳指擦过棺盖描金纹路时，突然爆出串火星。沈墨感觉指尖传来刺痛，血珠渗入棺盖缝隙的瞬间，整口漆棺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棺盖缓缓滑开的刹那，八十年代特有的樟脑丸味道混着尸臭涌出，躺在棺中的赫然是具缠满血线的年轻女尸——她穿着供销社的的确良工作服，后颈处钉着的铜铃已经长进皮肉。
“是王主任的女儿！”阿月突然捂住嘴，“八三年失踪的那个.....。”她的指尖抚过女尸工作牌，塑料封皮下的照片突然开始渗血，将“王秀兰“的名字染成暗红。
沈墨的扳指突然发烫，翡翠内部的血线疯狂游走，最终凝结成父亲站在漆棺前的虚影。虚影中的沈长青正在用裁衣剪剪断女尸身上的血线，每剪断一根，棺盖上的描金骷髅就褪色一分。
“你爸在破阵。”龙九的剑尖挑起女尸衣领，露出锁骨处的血线刺青，“但只破了六口棺。”他的断剑突然指向其余六口漆棺，“第七口棺里的，才是阵眼。”
阿月突然扯开女尸的工装口袋，发脆的糖纸里裹着张1983年的电影票根。票根背面用血线绣着供销社的仓库坐标，旁边是七个套环组成的秤星图案：“这些棺材连着血秤，沈墨，必须同时切断七根血线！”
沈墨的扳指擦过棺内血线，翡翠突然映出整个八角空间的立体结构。七根血线从棺材底部延伸，在地底汇聚成青铜秤盘下的砝码链。龙九的断剑插入砖缝，剑柄处的铜钱突然指向东南角：“秤砣在那边！”
三人跃过漆棺冲向东南角，生锈的铁栅栏后堆着八十年代的劳保用品。沈墨的手电筒扫过印着“安全生产“的帆布手套，突然照见个嵌在墙里的老式保险箱。翡翠扳指擦过密码盘时，父亲虚影突然出现在保险箱前，正用戴着扳指的手转动密码盘。
“左三右七.....。”阿月盯着虚影的动作，“是供销社成立日期！”
保险箱门弹开的瞬间，腐臭的尸油味扑面而来。龙九的剑尖挑出个裹着油纸包的东西，展开后竟是本泛黄的《供销社值班记录》。沈墨快速翻到1983年6月那页，父亲的字迹突然变成游走的血线，在纸面上交织出青铜秤盘的解剖图。
“秤盘底下.....。”阿月的指尖划过图纸，“有排帮的镇物！”
八角空间突然剧烈震颤，七口漆棺的棺盖同时炸开。沈墨的后背撞在铁栅栏上，手电筒脱手飞向半空。光束乱晃中，他看见七具尸体直挺挺坐起，后颈的铜铃齐声轰鸣。龙九的断剑在身前划出弧光，剑身缠上的血线突然绷直成秤杆：“上秤盘！”
阿月甩出捆尸绳缠住青铜秤盘边缘，三人借力跃上晃动的秤盘。沈墨的扳指擦过盘面，翡翠将血线吸入后显现出地底结构——秤盘下方是口深不见底的盐井，井壁上嵌着七盏尸油灯，每盏灯芯都是截人类指骨。
“是生桩的指骨灯.....。”龙九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剑身，“要破阵，必须同时熄灭七盏灯。”
沈墨的扳指突然发烫，翡翠内部浮现出父亲在盐井边工作的虚影。虚影中的沈长青正将某样东西埋入井沿，那东西在月光下泛着翡翠光泽。阿月突然拽住沈墨的手腕：“看井壁！”
盐井东侧隐约可见个凹陷的壁龛，八十年代的搪瓷茶缸倒扣在龛内。沈墨的扳指擦过茶缸表面，突然将锈迹吸入翡翠，露出底下用血线刻成的沈字。当他伸手触碰壁龛时，整座八角空间突然倾斜，青铜秤盘带着三人滑向盐井深处。
“抓紧！”龙九的断剑插入井壁缝隙，火星在黑暗中划出刺目轨迹。阿月的捆尸绳缠住突出的盐柱，绳结处的五帝钱突然迸出蓝火。沈墨在剧烈颠簸中摸到壁龛里的东西——是个裹着油纸包的笔记本，封面用血线绣着“沈长青工作笔记。”
井底的尸油灯突然同时爆燃，绿火映出井壁上密密麻麻的血线图案。沈墨快速翻开笔记，父亲的字迹在火光中扭曲变形：“83年6月7日，王主任要求验收特殊物资......七口描金漆棺......必须用血秤.....。”
“小心头顶！”阿月的尖叫混着鼎鸣响起。七具铃尸正顺着血线滑下井壁，后颈的铜铃震得盐粒簌簌掉落。龙九的断剑突然脱手飞出，钉入东侧井壁的尸油灯盏。当灯芯指骨熄灭的瞬间，整口盐井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
沈墨的扳指擦过笔记内页，血线从纸面游走到翡翠内部，形成完整的破阵图示。他拽住阿月的捆尸绳借力荡向西侧井壁，翡翠戒面狠狠按上第二盏尸油灯。灯芯熄灭的刹那，两具铃尸突然自燃，在绿火中化成盐粉。
“还剩五盏！”龙九的吼声在旋转的井壁间形成回声。阿月甩出五帝钱击灭第三盏灯，铜钱嵌入指骨时迸出的火星点燃了血线。沈墨在颠簸中翻开笔记最后几页，父亲颤抖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他们在秤盘底下藏了.....。”
井底突然传来石板挪动的轰响，旋转的盐井猛然停滞。七根血线从熄灭的灯盏处收回，在井底交织成巨大的血秤图案。沈墨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秤盘中央，照见个嵌在青砖里的铁盒，盒盖上用血线绣着七个套环。
“是排帮的契书！”龙九的剑尖挑开铁盒，发脆的宣纸上盖着湘西排帮的镇魂印。阿月突然扯住宣纸边缘：“背面有字！”
血线在宣纸背面游走出父亲的字迹：“七棺为秤，血线为星，沈家血脉可破此局。”沈墨的扳指擦过宣纸，翡翠突然将血线吸入，在戒面形成旋转的秤星图案。当七颗秤星全部亮起时，整口盐井突然开始塌陷。
“抓紧！”龙九拽着两人扑向最近的盐柱。塌落的盐块砸在青铜秤盘上，将七口漆棺碾成碎片。沈墨在混乱中瞥见铁盒底层的东西——是半枚与他手上完全契合的翡翠扳指，戒面刻着“沈长青“三个小字。
井壁彻底崩塌的瞬间，阿月的捆尸绳缠住上方突出的铁管。三人借着惯性荡出井口，重重摔在裁缝车间的水磨石地面上。沈墨的手掌被碎玻璃划破，血珠滴在铁盒中的半枚扳指上，两半翡翠突然迸发强光，在空气中投射出完整的供销社地下结构图。
“这是.....。”龙九的剑尖指着投影中的某个红点，“排帮总坛！”
阿月突然扯开车间东北角的蓝布窗帘，后面露出堵用血线绣成排帮图腾的砖墙。沈墨的完整扳指擦过图腾，翡翠光芒所到之处，砖块自动向两侧退开，露出条向下延伸的阶梯。潮湿的霉味裹着鼎鸣声从深处涌出，八十年代的老式灯泡在阶梯尽头明明灭灭。
“该做个了断了。”沈墨将两半扳指合二为一，翡翠内部的血线突然活过来般游向阶梯深处。父亲最后的叹息似乎还萦绕在车间横梁之间，与赶尸铃的余音纠缠着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