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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阴契现世

夺命诡村 风流大官人 2025-04-20 18:51
“裴砚。”
“裴?”宋藏眉头微挑,“裴家的人?”他忽然嗤笑一声,“难怪敢跟着她来沉水镇。”他转身走向内室,声音飘过来,“想要阴契簿,可以。但你们得先帮我做一件事。”
江浸月沉声问:“什么事?”
宋藏从内室取出一个黑木匣子,匣子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他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旧纸,纸上用朱砂画着一幅古怪的图案——像是一口井,井底蜷缩着一个人影。
“三天前,镇东的老槐树下挖出一口枯井。”宋藏的声音冷得像冰,“井底有具尸体,死了至少三十年,但尸身不腐,指甲和头发还在长。”他抬眼看向两人,“我要你们去查清楚,那口井里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裴砚皱眉:“为什么是我们?”
宋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因为那口井的封印——是江家的手笔。”
江浸月的脸色瞬间苍白。
沉水镇的雨总是来得突然。裴砚站在宋宅的屋檐下,看着雨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远处飘来的香火气息,让人莫名感到一阵压抑。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宋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提着一盏老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井在镇东头的老槐树下,现在去正好。”
江浸月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衣领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她看了眼裴砚,低声道:“那口井…我小时候听爷爷提起过。”
裴砚注意到她指尖微微发颤,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靠了半步:“具体什么情况?”
“说是民国时期就有的古井,后来…”江浸月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宋藏手中的木匣上。那里面装着阴契簿,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宋藏冷笑一声:“后来江家用活人填了井,说是镇邪。”他转身从门后取出两把油纸伞,“走吧,趁着天还没黑透。”
三人沿着湿滑的青石板路往镇东走去。沉水镇的巷道错综复杂,两侧的老屋门窗紧闭,偶尔能看见窗缝里透出的一点烛光。雨水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像是某种诡异的节拍。
转过一个拐角,一棵巨大的老槐树突兀地出现在视野中。树干粗得需要三人合抱,树皮皲裂如老人脸上的皱纹。树下果然有一口井,井沿的青石已经被岁月磨得光滑,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
“就是这里。”宋藏停下脚步,煤油灯的光线在雨中形成一道朦胧的光晕,“三天前镇上的孩子在这里玩耍,发现井口的石板松动了。”
裴砚走近井边,蹲下身仔细查看。井口的石板确实有被移动过的痕迹,边缘还残留着几道新鲜的抓痕,像是有人拼命想要爬出来时留下的。
“你们听。”江浸月突然压低声音。
裴砚屏住呼吸,隐约听到井底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指甲刮擦石壁的声音,又像是某种液体滴落的回音。这声音时断时续,在雨声中几乎微不可闻,却让人后颈的汗毛不自觉地竖起。
宋藏的表情变得凝重:“看来’它’知道有人来了。”
“现在下去?”裴砚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老式的铜钱剑,是他从古董市场淘来的。
江浸月摇摇头:“得先做准备。这口井不简单,我爷爷说过,井底连着沉水镇的地脉,阴气极重。”她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枚铜钱和一张黄符,“得先测测井里的情况。”
宋藏看着她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江家的’探阴术’?你居然学会了。”
“皮毛而已。”江浸月将铜钱用黄符包好,系上一根红绳,缓缓放入井中。红绳一点点下降,直到突然绷直——铜钱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江浸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井里有东西…在拉绳子。”
裴砚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松手!”
话音刚落,红绳突然以惊人的速度被拽入井中,转眼间就消失不见。紧接着,井底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水的声音。
三人面面相觑,四周突然安静得可怕,连雨声都仿佛消失了。就在这时,井口突然冒出一股刺骨的寒气,井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上涨,转眼间就漫到了井沿。
“退后!”宋藏厉声喝道,同时从袖中甩出三道黄符。符纸在空中无风自动,形成一个三角阵型,将井口暂时封住。
井水停止了上涨,但水面却诡异地平静如镜,映出三人模糊的倒影。裴砚盯着水面,突然发现自己的倒影竟然在笑——一个他绝对没有做出的表情。
“别看水面!”江浸月一把拉住他,“井水通阴,会摄魂。”
裴砚猛地移开视线,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冷汗。他这才注意到,槐树的枝叶不知何时已经完全静止,明明还在下雨,却没有一片叶子晃动。
宋藏从怀中取出一把古旧的钥匙:“这是开井的’阴匙’,原本该由江家人保管。”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浸月一眼,“现在物归原主。”
江浸月接过钥匙,手指微微发抖:“我爷爷…从来没提过这个。”
“因为他希望江家的罪孽到他为止。”宋藏的声音低沉,“可惜,有些债是躲不掉的。”
裴砚注意到钥匙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在煤油灯的光线下,那些纹路竟然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图案。他刚想细看,钥匙突然变得滚烫,江浸月惊呼一声,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地面上的积水突然泛起涟漪,以钥匙为中心,一圈圈向外扩散。更诡异的是,那些涟漪竟然逆着雨滴落下的方向移动,仿佛井水在倒流。
“井要开了。”宋藏迅速捡起钥匙,塞回江浸月手中,“没时间了,必须现在下去。”
江浸月深吸一口气,将钥匙紧紧攥住:“我先下。”她转向裴砚,“你在上面接应,如果一小时后我们没动静…”
“我和你一起下去。”裴砚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宋藏已经解开井口的符咒,取出一捆粗麻绳系在槐树干上:“井不深,约莫五六米。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别碰井水。”
井口的寒气更重了,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裴砚先试了试绳子的牢固程度,然后率先滑了下去。井壁湿滑冰冷,触感不像石头,反而像是某种动物的鳞片。下滑的过程中,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
井底比想象中宽敞,是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形空间。奇怪的是,井底并没有水,只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在地面流动。裴砚刚站稳,就听见上方传来动静——江浸月和宋藏也下来了。
煤油灯的光线在井底显得格外微弱,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裴砚注意到井壁上刻满了古怪的符号,有些像是文字,有些则是简单的人形图案。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井口的那面墙,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幅壁画。
“这是…”江浸月走近壁画,声音发颤,“祭祀图。”
壁画上描绘的是一群人围着一口井的场面。井口跪着一个被捆绑的女子,旁边站着一个手持利刃的男人。最诡异的是,井中伸出了无数只苍白的手,似乎正在迎接这个祭品。
宋藏的手指轻轻抚过壁画:“民国二十三年,沉水镇大旱,江家主持了这场祭祀。”他转向江浸月,“你知道祭的是谁吗?”
江浸月摇头,脸色苍白如纸。
“是江家的女儿。”裴砚突然开口,他指着壁画角落的一个标记——那是一个变形的“江”字。
宋藏点头:“江家为了镇住地脉阴气,献祭了自己的骨肉。从那以后,这口井就成了阴阳两界的通道。”
就在这时,井底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煤油灯的火焰剧烈摇晃起来。雾气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看身形是个女子,长发披散,赤着脚站在井底中央。
“来了。”宋藏低声道,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印,“别动,也别出声。”
人影缓缓转身,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她的眼睛只有眼白,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像是被什么粗糙的绳索勒过。
江浸月突然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裴砚注意到她的异常,低声问:“怎么了?”
“她…她长得像我奶奶年轻时的照片。”江浸月的声音几不可闻。
女鬼似乎听到了这句话,头猛地转向江浸月,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缓缓抬起手,指向井壁的一处——那里有一块松动的砖石。
宋藏慢慢挪到那块砖石前,小心地将其取出。砖石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壁龛,里面放着一个褪色的红布包。他刚取出布包,女鬼的身影就开始变淡,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雾气中。
煤油灯恢复了正常的光亮,井底的阴冷感也减轻了不少。宋藏解开红布包,里面是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封面上用朱砂写着“阴契”二字。
“找到了。”宋藏长舒一口气,“这就是阴契簿的副本。”
江浸月颤抖着接过册子,翻开第一页。上面记载着一个个人名和日期,最后一个赫然是“江浸月”的名字,日期正是三个月后。
“这是…”她的声音哽住了。
“生死簿。”裴砚沉声道,“上面写着的人,都会在指定日期被收走魂魄。”
宋藏点头:“江家当年为了延续血脉,与阴司做了交易。每一代都要献祭一个女子,来换取其他人的平安。”他看向江浸月,“你父亲逃出了沉水镇,以为能摆脱这个诅咒,但阴契已经烙在血脉里,逃不掉的。”
井底突然震动起来,细碎的石块从头顶掉落。宋藏脸色一变:“不好,井要塌了!快上去!”
三人迅速抓住绳子往上爬。裴砚最后一个离开井底,就在他即将到达井口时,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抓住了。他低头一看,井水中浮现出无数张惨白的人脸,全都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他。
“裴砚!”江浸月趴在井口大喊,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与此同时,宋藏将一把香灰撒入井中,那些人脸立刻发出无声的尖叫,消失在漆黑的井水里。
裴砚被拉出井口,跌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槐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没事了。”江浸月跪在他身边,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我们拿到阴契簿了,一定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宋藏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两人:“别高兴得太早。阴契簿只是记录了契约,要破解诅咒,还得找到当年主持仪式的’阴媒’。”
“阴媒?”裴砚皱眉,“不是江家的人?”
宋藏摇头:“阴媒是阴阳两界的中间人,通常由命格特殊的人担任。”他顿了顿,“而且,据我所知,那位阴媒…可能还活着。”
江浸月倒吸一口冷气:“这怎么可能?那都是八十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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