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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蛇冢,千目魇

夺命诡村 风流大官人 2025-04-20 18:58
“十二尸镇棺都压不住…”江浸月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那一丝颤抖,“这下面到底埋了什么?”
裴砚没有回答。他的视线扫过那些跪伏的干尸,突然注意到它们的衣袍下摆都绣着同样的纹样——一条衔尾蛇,蛇眼处缀着两点猩红。这个图案他太熟悉了,三年前在滇南一个废弃的苗寨里,那些被钉在树上的尸体衣服上,就绣着完全相同的标记。
“是’蛇冢’的人。”裴砚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当年在找的东西…原来藏在这里。”
棺盖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那只手猛地发力,将棺缝又撑开了几分。一股腐朽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像是打开了某个尘封多年的地窖。江浸月突然抓住裴砚的手腕:“不对劲…你听。”
石室深处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无数鳞片在摩擦地面。裴砚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跪伏的干尸,它们的衣袍正在蠕动!
一条黑蛇从最近那具干尸的袖口钻出,三角形的头颅高高昂起,信子吞吐间露出两点猩红。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转眼间,整个石室的地面都被涌动的蛇群覆盖,它们蜿蜒前行,却诡异地避开了那口棺材,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退后!”裴砚一把将江浸月拉到身后,短刀横扫,青光过处,几条扑来的黑蛇断成两截。可更多的蛇群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
铜铃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爆响,江浸月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铃身上:“天地清明,秽气分散——”
铃声化作一道无形的波纹荡开,最近的蛇群顿时僵直倒地。可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暗处的某种存在,棺材猛地一震,那只苍白的手突然暴长数寸,五指如钩抓向最近的干尸——
“咔嚓”一声脆响,干尸的头颅被整个捏碎。黑蛇群瞬间沸腾,却不再攻击两人,而是疯狂地涌向棺材,用身体缠绕住那只手,像是要把它拖回棺中。
裴砚趁机拉着江浸月退到石室边缘,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壁画,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幅被刻意遮掩的小图——那上面画着一个戴斗笠的人,正将一枚铜钱塞进棺中尸体的口中。
“是’压口钱’…”裴砚猛地反应过来,“这棺材里的东西被下了禁制,刚才的铃声惊动了它,但真正的钥匙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棺材的缝隙里,缓缓探出了半张人脸。那是个年轻女子的面容,皮肤惨白如纸,嘴唇却艳红似血。她的眼睛紧闭着,可裴砚却感觉到一道视线正死死锁住自己。
更可怕的是,她的嘴角正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缓缓咧开,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只从棺缝中探出的苍白手臂已经撑开了三分之一的棺盖,黑蛇群缠绕其上,鳞片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却无法阻止棺材里那个东西的苏醒。
裴砚的后背紧贴着潮湿的石壁,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他盯着那半张从棺中露出的女人脸——惨白的皮肤像是被水泡发了的纸,嘴唇却红得像是刚饮过血,嘴角咧开的弧度已经超出了人类骨骼的极限。
“闭着眼…”江浸月的声音压得极低,手指死死攥着那枚铜铃,“但她在看我们。”
确实。尽管那双眼皮紧闭,裴砚却感觉到一道黏腻的视线正扫过自己的咽喉。他握紧短刀,刀身上的符文青光流转,在昏暗的石室内映出一小片惨绿的光晕。
黑蛇群突然躁动起来,几条体型较大的蛇昂起头,冲着棺材方向发出“嘶嘶”的威胁声。棺中的女人似乎被激怒了,那只苍白的手猛地一抓——
“噗嗤”一声,三条黑蛇被拦腰掐断,腥臭的蛇血溅在棺板上,竟然像活物一样蠕动着渗入了木纹。
“她在吸食精气…”江浸月突然扯了扯裴砚的袖子,指向地面,“看那些蛇尸。”
被捏碎的蛇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眼就变成了蒙着蛇皮的枯骨。而棺材缝隙里渗出的寒气却更重了,石室四角的烛火诡异地变成了幽绿色。
裴砚的目光扫过墙角的壁画。那幅被刻意遮掩的小图上,戴斗笠的人影正将一枚铜钱塞入尸口。他忽然想起爷爷笔记里提过的湘西秘术——“压口钱,封七窍,可镇百年尸变”。
“得找到那枚铜钱。”他压低声音,“趁她眼睛还没睁开。”
江浸月点头,铜铃轻轻一晃。清脆的铃声在石室内荡开,那些躁动的黑蛇突然僵直了一瞬。抓住这个空隙,裴砚箭步上前,短刀精准地挑向棺中女尸的嘴唇。
刀尖距离那张血红嘴唇还有三寸时,女尸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没有瞳孔。整个眼眶里填满了浑浊的白色,像是蒙了一层蛛网。但裴砚分明看到那层白膜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退!”
江浸月的铜铃猛地炸响,声浪将扑来的几条黑蛇震得粉碎。裴砚借势后跃,却见那女尸已经坐起了上半身,长发像活物般在脑后舞动。更可怕的是,她张开的嘴里——
没有舌头。
本该是舌头的部位,盘着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正冲他们吐着信子。
“是’蛇伥’!”江浸月脸色煞白,“她被炼成了活棺!”
女尸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在笑。那条红蛇突然伸长脖子,冲着最近的一具跪尸喷出一口血雾。干尸接触到血雾的瞬间,腐朽的皮肉竟然开始蠕动重生!
裴砚的刀已经横在身前:“找铜钱!我来拖住她!”
女尸的动作比想象中更快。她整个从棺材里弹射出来,长发如鞭子般抽向裴砚的面门。短刀与发丝相撞,竟然迸出几点火星。借着这个空档,裴砚看到女尸的后颈处——
嵌着半枚铜钱。
“在后颈!”他侧身避开又一记长发穿刺,刀刃划过女尸的肩膀,带出一串黑血,“铜钱嵌进骨头里了!”
江浸月咬破指尖,在铜铃上画了道血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铃声化作实质般的波纹荡开,女尸的动作明显一滞。那条红蛇却突然从她口中射出,直取江浸月的咽喉!
裴砚的刀光后发先至,将红蛇斩成两段。蛇尸落地竟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断口处喷出的血雾里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是怨婴血!闭气!”
已经晚了。江浸月吸入了一丝血雾,顿时踉跄着跪倒在地,铜铃“当啷”一声滚出老远。女尸趁机扑向她,十指如钩抓向心口——
“砰!”
裴砚的短刀脱手飞出,精准地钉入女尸后颈。铜钱被刀刃撞击,发出清脆的“铮”鸣。女尸发出凄厉的嚎叫,整个身体像触电般剧烈抽搐。
黑蛇群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向女尸,疯狂啃咬她的四肢。趁这个空档,裴砚冲到江浸月身边,将她拖到石室角落。
“怎么样?”
江浸月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灰,嘴唇却诡异地红润起来:“她…在我身体里种了蛇种…”说着猛地咳嗽起来,吐出的唾沫里混着细小的红色线虫。
裴砚撕开她的衣领,只见锁骨下方已经浮现出鳞片状的纹路。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手腕,将血滴在那些纹路上:“爷爷教过,裴家的血能克蛇蛊。”
鲜血触及皮肤的瞬间,江浸月发出一声痛呼。那些鳞纹像是被烫到般卷曲起来,最后化作几缕黑烟消散。
石室中央,女尸已经被黑蛇啃噬得千疮百孔。后颈的铜钱完全暴露出来,在幽绿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还差最后一步。”裴砚拔出短刀,刀尖挑向那枚铜钱,“得有人念往生咒。”
江浸月撑着墙壁站起来,捡起铜铃:“我来。”
当铜钱被挑出的瞬间,女尸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息。浑浊的白眼渐渐闭合,那张诡异的脸竟然显出一丝安详。
黑蛇群如潮水般退去,转眼就消失在石缝中。只剩下满地蛇尸和那具静静躺回棺材的女尸。
裴砚将铜钱放在女尸眉心:“尘归尘,土归土。”
棺盖自动合拢的瞬间,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远处传来水流奔涌的轰鸣。
“地下河改道了!”江浸月抓起背包,“快走!”
两人冲出石室的刹那,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回头望去,来时的甬道已经被坍塌的岩石彻底封死。
新的通道出现在左侧,隐约能听到水声。可裴砚的注意力却被墙角一闪而过的影子吸引——
那是个戴斗笠的人影,正冲他们诡异地摆了摆手,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蛇冢的人…”裴砚握紧短刀,“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们。”
江浸月擦掉嘴角的血迹:“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地下河的轰鸣越来越近,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两人对视一眼,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黑暗的甬道尽头,隐约可见一片血红的光芒。那不是火光,更像是…
成千上万双红色的眼睛。
甬道尽头,那片血红的光芒越来越近。
那不是火光,也不是夜明珠的冷光,而是密密麻麻挤在岩壁上的红色眼睛——每一只都有铜钱大小,瞳孔细如针尖,正随着裴砚和江浸月的脚步缓缓转动。
“是’千目蝮’…”江浸月的声音压得极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铜铃上的裂痕,“它们在看我们。”
裴砚的短刀横在身前,刀刃上残留的黑血正顺着纹路滴落。那些眼睛随着血滴落地的声响,齐刷刷地眨了一下,发出“咔嗒”的轻响,像是无数块碎骨相互碰撞。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腥气,混合着某种陈年的药草味。裴砚的视线扫过地面,发现岩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有生命般缓缓蠕动,避开他的靴尖。
“别碰那些血。”江浸月突然拽住他的袖子,“会认主。”
话音刚落,最近的一滩血水突然沸腾起来,表面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嘴唇开合像是在念咒。裴砚猛地后退半步,那张脸立刻碎裂成血珠,溅在岩壁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千目蝮的眼睛同时睁大了。
“它们在标记我们。”江浸月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在上面画了道扭曲的符号,“走阴路,过血桥,这些东西是守墓的’眼’。”
符纸燃起的瞬间,那些眼睛齐刷刷地闭了起来。甬道顿时陷入黑暗,只剩下符火幽蓝的光晕。借着这点光亮,裴砚看到前方三丈处的地面完全被血水覆盖,形成一道天然的“血池”,池中央立着九块高低不齐的石碑,排列方式隐约像个扭曲的“囚”字。
血池表面漂浮着几缕头发,随着无形的波纹缓缓游动。
“九碑锁魂阵…”裴砚的瞳孔微微收缩,“下面镇着东西。”
江浸月的铜铃轻轻一晃:“不止一个。”
她的铃音刚落,血池突然翻涌起来。那些头发像活物般立起,露出下面惨白的头皮——是七具女尸,背对背围成圆圈浮在血水中,长发彼此纠缠,像一张巨大的网。
最可怕的是,她们的后脑勺上都长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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