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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水府惊魂

夺命诡村 风流大官人 2025-04-20 18:59
“你们做了什么…”老人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她出不来了…所有人都出不来了…”
裴砚冷冷地看着他:“包括你。”
石壁上的红光越来越盛,最终“轰”地一声炸开,化作无数道血色的锁链,呼啸着缠向老人。老人发出绝望的嚎叫,被锁链拖向石壁,最终与符文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溶洞恢复平静,只有水面偶尔泛起的气泡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江浸月喘着气看向裴砚:“结束了?”
裴砚盯着石壁,缓缓摇头:“只是暂时封住了。”
他抬起手,蛇戒上的青芒已经暗淡,但翡翠中的蛇纹却比之前更加清晰,像是随时会活过来一般。
“骨铃归位,水府封魂。”裴砚低声道,“但六十年的怨气…没那么容易消散。”
江浸月看向漆黑的水面,突然打了个寒颤:“那本册子上的名单…”
“都是她的替身。”裴砚合上册子,“现在,轮到守鼎人替她了。”
远处,水面最后泛起一圈涟漪,随即彻底恢复平静。
七月初六,亥时三刻。
距离鬼门开,还有一刻钟。
子时过半,地下河的水面忽然泛起一层细密的波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轻轻搅动。裴砚手中的蛇戒微微震颤,翡翠中的蛇纹仿佛活了过来,青芒忽明忽暗,映得他指节发白。
江浸月站在他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那串老旧的铜钱,铜钱上的红绳早已褪色,却仍隐隐透着一股腥气。她盯着水面,低声道:“水府招魂,骨铃归位……可这河里的东西,似乎不止一个。”
裴砚没说话,目光沉沉地望向水下。河底深处,隐约可见几道模糊的影子缓缓游弋,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聚拢。
“六十年前的名单上,死了十七个人。”他嗓音低沉,“但水府里困住的,恐怕不止十七个。”
江浸月呼吸微滞:“你是说……那些替身?”
“替身替命,怨气不散。”裴砚缓缓抬起手,蛇戒的青光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守鼎人想借七月初七鬼门开的时机,让这些怨魂彻底归位,替她镇住水府。”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哗啦”一声裂开,一道惨白的手臂猛地探出,五指如钩,直抓向裴砚的脚踝!
裴砚反应极快,侧身一让,那手臂扑了个空,却并未缩回水中,而是僵直地悬在水面上,指尖滴落的水珠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江浸月倒吸一口冷气:“是尸蜡!”
那手臂表面覆着一层半透明的蜡状物,像是被某种油脂包裹,皮肉早已腐烂,却诡异地保持着完整的形状。更骇人的是,手臂的腕骨上,赫然缠着一截褪色的红绳——和江浸月腕间那串铜钱上的,一模一样。
“是当年那些人的东西……”江浸月声音发紧,“他们被炼成了尸蜡,困在水底。”
裴砚眸色一沉,猛地拽住她的手腕:“退后!”
几乎在同一刻,水面剧烈翻涌,数十条惨白的手臂破水而出,如同水底伸出的森然荆棘,朝两人抓来!
江浸月踉跄着后退,后背猛地撞上岩壁。她咬牙扯下腕间铜钱,指尖一弹,铜钱“叮”地一声飞射而出,正中最前方那条手臂的掌心。
“嗤——”
铜钱嵌入尸蜡的瞬间,那条手臂猛地一颤,随即像被灼烧一般冒出黑烟,迅速缩回水中。可其余的手臂却更加疯狂地抓挠过来,指尖划过岩壁,留下一道道泛着腥臭的黏液。
裴砚手中蛇戒青光暴涨,他反手一划,青光如刃,将最近的两条手臂齐腕斩断。断臂落地的瞬间,竟像活物一般扭曲蠕动,指尖仍死死抠向两人的方向。
“没用,斩不断怨气!”江浸月急声道,“得找到镇物!”
裴砚目光扫过四周,突然定在岩壁某处——那里嵌着一块不起眼的青砖,砖面上刻着一道极浅的符纹,纹路中渗着暗红的痕迹。
“血符镇煞……”他眸色一厉,猛地冲过去,掌心按上青砖。
砖面骤然发烫,符纹中的暗红痕迹像是被唤醒,缓缓流动起来。与此同时,水中的手臂全部僵住,随即疯狂颤抖,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江浸月趁机咬破指尖,血珠抹上铜钱,扬手一撒。铜钱如雨点般砸向那些手臂,每一枚沾血的钱币落下,便有一条手臂“嗤”地冒烟,缩回水中。
数息之后,水面终于恢复平静,只剩几缕黑烟袅袅飘散。
裴砚收回手,青砖上的符纹已然黯淡。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多了一道灼烧般的红痕,形状竟与蛇戒上的纹路隐隐相合。
江浸月喘着气靠过来,盯着他的手掌:“你的手……”
“没事。”裴砚合拢掌心,抬眼望向幽深的水面,“守鼎人借尸蜡养怨气,是想在鬼门开时,让这些替身彻底替她镇住水府。我们得赶在那之前,找到她的真身。”
江浸月沉默一瞬,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六十年前的一场祭祀,人群中央,一名女子身着红衣,手腕上缠着红绳,绳上坠着一枚骨铃。
“如果我没猜错,”她轻声道,“她的真身,应该就在水府最深处——那口青铜鼎里。”
裴砚看向照片,目光落在女子腕间的骨铃上。铃铛的样式,与他曾在某本古籍上见过的“招魂铃”一模一样。
“走。”他收起照片,转身朝岩壁另一侧的狭窄通道走去,“鬼门开之前,必须毁掉那口鼎。”
通道极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岩壁湿滑冰冷,缝隙间不时渗出腥臭的水滴,滴在颈后,像是有冰冷的手指轻轻触碰。
江浸月跟在裴砚身后,手中的铜钱串微微发烫。她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通道……太安静了?”
裴砚脚步一顿。
的确,除了两人的呼吸和脚步声,通道里本该有的水声、风声,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寂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某种东西吞噬了。
他猛地回头,却见身后的通道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不是光线暗淡的黑,而是如同浓墨般化不开的黑暗,正缓缓向他们蔓延过来。
“闭眼!”裴砚一把捂住江浸月的眼睛,自己也迅速合上眼帘。
黑暗中,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两人身边缓缓流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腐朽的气息,像是无数冰冷的躯体正贴着他们游走。
几秒后,寒意骤散。
裴砚睁开眼,通道恢复了原状,岩壁上的水珠正常滴落,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江浸月脸色发白:“那是……”
“阴兵借道。”裴砚嗓音低沉,“七月初七将近,鬼门附近的阴气已经开始躁动了。”
两人继续前行,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出现在眼前。洞窟中央,一口青铜鼎静静矗立,鼎身刻满繁复的符文,鼎足深深陷入地面,仿佛与整个洞窟融为一体。
鼎口上方,悬着一枚骨铃。铃铛无风自动,发出细微的“叮铃”声,每响一下,鼎身上的符文就微微亮起一瞬。
江浸月盯着那枚骨铃,瞳孔微缩:“招魂铃……果然在这里。”
裴砚缓步上前,却在距离青铜鼎三丈远时猛地停住——鼎周的地面上,赫然浮现出一圈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
“血祭阵。”他冷声道,“踏进去,就会成为下一个替身。”
江浸月蹲下身,指尖轻轻擦过地面,沾上一点暗红。她捻了捻,突然脸色一变:“是朱砂混着血……这阵法是活的!”
仿佛印证她的话,地面上的血痕突然蠕动起来,如同有生命的触须,缓缓向两人的方向延伸。
裴砚一把拉起她后退,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在符上迅速画了几笔,扬手掷向青铜鼎。
黄符飞至鼎前,突然“轰”地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影挣扎嘶吼,却又被硬生生拉回鼎中。
趁此间隙,裴砚猛地冲向青铜鼎,手中蛇戒青光如刃,直刺鼎身!
“铛——”
金石交击之声震耳欲聋,鼎身上的符文疯狂闪烁,骨铃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尖啸。整个洞窟开始震颤,碎石簌簌落下。
江浸月踉跄着站稳,突然发现地面上的血痕全部朝裴砚涌去,如同无数血蛇,缠向他的双脚!
“裴砚!”她惊呼一声,顾不得危险,冲上前将铜钱串狠狠拍在血痕上。
铜钱沾血即燃,青黑色的火焰顺着血痕一路烧向青铜鼎。鼎中突然传出凄厉的嚎叫,鼎盖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鼎而出!
裴砚趁机再次挥拳砸向鼎身,这一次,蛇戒的青光直接没入鼎中。
“咔嚓——”
一道裂痕出现在鼎身上,迅速蔓延。骨铃“啪”地碎裂,无数黑影从鼎中喷涌而出,在空中扭曲哀嚎,最终化作黑烟消散。
洞窟的震颤渐渐停止。
裴砚喘着气后退几步,看向裂开的青铜鼎。鼎中空空如也,只有底部残留着一层暗红色的粉末,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江浸月走过来,盯着那些粉末:“是骨灰……守鼎人早就死了,她的魂魄一直附在这口鼎上。”
裴砚沉默片刻,突然伸手从鼎底捻起一点粉末。粉末触及指尖的瞬间,他眼前猛地闪过一幅画面——
昏暗的祠堂,一名红衣女子被强行按跪在鼎前。她的手腕被割开,鲜血流入鼎中,而鼎旁站着的人,赫然是……
画面戛然而止。
裴砚猛地回神,发现江浸月正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他缓缓道,“守鼎人不是自愿成为镇物的……她是被活祭的。”
江浸月瞳孔微缩:“谁干的?”
裴砚摇头:“没看清脸,但那人的手腕上,戴着一枚玉扳指。”
他抬起自己的手,掌心那道灼痕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形状宛如一条盘踞的小蛇。
洞窟外,隐约传来水流声。七月初七的子时,快要到了。
“走。”裴砚收起思绪,“鬼门将开,这里不能久留。”
两人迅速离开洞窟,沿着来时的路返回。经过地下河时,水面平静得诡异,仿佛之前的尸蜡手臂从未出现过。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断崖的瞬间,江浸月突然回头——
水面上,缓缓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惨白的皮肤,漆黑的眼瞳,唇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只是一瞬,那张脸又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江浸月浑身发冷,低声道:“她还在……”
裴砚握紧她的手:“怨气未散,但水府已破,她掀不起风浪了。”
断崖之上,夜风凛冽。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
七月初七,到了。
晨光微熹,山间的雾气却未散尽,反而愈发浓重,像一层湿冷的纱,裹着整座断崖。裴砚站在崖边,指尖的蛇戒早已恢复平静,可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感仍缠绕在骨缝里,挥之不去。
江浸月拢了拢衣领,铜钱串在腕间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她盯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天际线,低声道:“七月初七,鬼门开,活人避,死人归……我们得赶在日落前离开这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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