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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无面索命

夺命诡村 风流大官人 2025-04-20 19:23
“是镜灵。”裴砚接过话头,眼神凝重,“有人在镜子里养了她,用活人的精气喂养,让她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女人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那笑声在狭窄的甬道里回荡,震得头顶的土屑簌簌落下。笑声中,她的脸开始扭曲,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五官不断变化,时而像江浸月,时而又变成另一个陌生女子的模样。
“她在模仿看到的人…”裴砚握紧铜钱剑,“小心,别让她碰到你。”
女人突然停止了笑声,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浸月,嘴唇蠕动,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衣…服…还…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江浸月下意识抱紧了嫁衣,却感觉怀中的衣物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像是灌了铅。她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嫁衣上的金线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正像血管一样微微搏动,而衣襟处竟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淌。
“裴砚!”她惊叫一声,想要甩开嫁衣,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怎么也松不开。
裴砚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嫁衣。铜钱剑划过衣料的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甬道。女人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裂纹,像是即将碎裂的瓷器。
“快扔掉!”裴砚大喊。
江浸月用尽全力一甩,终于将嫁衣抛了出去。红衣在空中展开,像一只巨大的血蝠,直扑向那个女人。两者相触的瞬间,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照得整个甬道如同白昼。
等光芒散去,女人和嫁衣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地上留着一滩暗红色的液体,正慢慢渗入泥土中。
“她…消失了?”江浸月惊魂未定,手臂上还残留着嫁衣留下的灼烧感。
裴砚没有放松警惕,依旧紧握着铜钱剑:“没那么简单。镜灵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消灭,她只是暂时被逼退了。”
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液体,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顿时皱得更紧:“是血,但不是人血…有股腥臭味,像是混合了什么东西。”
江浸月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在祠堂找到的铜钱:“会不会和这个有关?铜钱背面刻着’玲珑轩’三个字,而那个女人…”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她脖子上有伤,像是被剪刀划的。”
裴砚接过铜钱,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端详:“玲珑轩…我记得城南老街有家老字号,专卖古董镜子。”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看来我们得去那儿走一趟了。”
两人顺着甬道继续前行,越往前走,空气越潮湿,墙壁上的青苔也越发茂密,摸上去滑腻腻的,像是某种生物的皮肤。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他们加快脚步,终于走出了甬道,来到一处废弃的院落。院子中央有一口古井,井台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青光。
“这是…”江浸月走近井台,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井沿上有血!”
裴砚蹲下身,果然在井沿内侧发现了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更诡异的是,井沿上的花纹仔细看去,竟然是一个个小小的人形,有的跪拜,有的挣扎,还有的…手持剪刀。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裴砚沉声道,“这口井恐怕就是镜灵的源头。”
就在这时,井底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爬了出来。紧接着,一只惨白的手搭上了井沿,指甲漆黑如墨,指尖染着鲜红的蔻丹…
夜风掠过废弃院落,卷起几片枯叶,在井台边打了个旋儿,又无声无息地落进黑暗里。
那只搭在井沿上的手苍白得近乎透明,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污垢,像是常年浸泡在血水里留下的痕迹。指节微微弯曲,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井沿外侧爬动,每移动一寸,青石井台上就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泛着淡淡的腥气。
裴砚一把拽住江浸月的手腕,将她往后带了两步,铜钱剑横在身前,剑尖微微颤动,发出细碎的嗡鸣。
“别出声。”他压低声音,目光死死盯着那只手,“井里的东西能辨人气。”
江浸月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破耳膜。她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老银匠打的匕首,刀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绳,是她外婆留下的旧物。
井沿上的手突然停住了。
紧接着,第二只手从井口探了出来,同样惨白,同样染着诡异的红指甲。两只手扒住井沿,缓缓发力,一个湿漉漉的黑影从井口慢慢升起——先是乱蓬蓬的长发,然后是惨白的额头,再往下…
没有脸。
本该是五官的位置,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削平了一般。
“无面女…”裴砚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是镜灵的本相。”
那东西完全爬出了井口,湿透的红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扭曲的肢体轮廓。它没有眼睛,却准确无误地“看”向了两人所在的方向,脖颈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气管里。
江浸月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明明想跑,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她死死盯着那东西的脖子——那里有一道细长的伤口,皮肉外翻,却没有流血,反而泛着青灰色的死气。
“剪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是被剪刀杀死的!”
无面女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江浸月。下一秒,它突然以惊人的速度扑了过来!
裴砚一把推开江浸月,铜钱剑迎着无面女劈下。剑刃划过空气,带起一道淡金色的光痕,重重斩在无面女的肩膀上。
“嗤——”
一阵白烟冒起,无面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斩中的地方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皮肉翻卷,露出下面青黑色的骨头。但它只是踉跄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地扑向裴砚,双手成爪,直取他的咽喉。
江浸月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掌控权,她拔出匕首,刀尖对准无面女的后心刺去。匕首刺入的瞬间,她感觉像是扎进了一团湿棉花,毫不着力。无面女却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接触的刹那,江浸月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一间昏暗的屋子,梳妆台上摆着一面雕花铜镜;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坐在镜前,手里握着一把剪刀;镜子里,另一个“她”正在诡异地微笑;剪刀举起,寒光一闪…
“啊!”
江浸月痛呼一声,猛地抽回手。手腕上赫然多了五道青黑色的指印,像是被冻伤了一般,火辣辣地疼。
裴砚趁机一剑刺向无面女的后心,铜钱剑整个没入它的身体。无面女剧烈抽搐起来,身体像是漏气的气球一般迅速干瘪,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渗入地下。
院子里恢复了寂静,只有井口还在冒着淡淡的黑气。
“你看到了什么?”裴砚收起铜钱剑,抓过江浸月的手腕检查。
江浸月额头上全是冷汗:“我看到…一个新娘,她在照镜子,然后…用剪刀自杀了。”她顿了顿,“不对,不是自杀,是镜子里的’她’杀了她。”
裴砚眉头紧锁:“镜杀。这是最阴毒的养灵术,把活人的魂困在镜子里,让镜灵代替她活在阳世。”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刻着“玲珑轩”的铜钱,“这枚钱应该是镇物,用来压制镜灵的。现在钱离了位,镜灵才会出来作祟。”
江浸月突然想起什么:“那个新娘…会不会就是我们在甬道里看到的红衣女人?她穿着嫁衣,脖子上有伤…”
“十有八九。”裴砚走到井边,探头往下看,“这口井应该是通阴的,镜灵平时就藏在井底的镜子里。”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捆红绳,绳子上串着七枚铜钱,“得下去看看。”
江浸月拉住他:“太危险了!刚才那个只是分身,本体肯定还在下面。”
“所以才要趁现在下去。”裴砚把红绳缠在腰间,“镜灵刚被重创,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如果等它养好伤,再想对付就难了。”
见劝说无用,江浸月咬了咬牙:“那我跟你一起下去。”
裴砚本想拒绝,但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跟紧我,别乱碰东西。”
他从井台上解下早已腐朽的辘轳绳,试了试承重,勉强还能用。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绳子下到井中,井壁湿滑,长满了青苔,摸上去冰凉刺骨。
越往下,空气越潮湿,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大约下了五六米,裴砚突然停住:“到底了。”
井底比想象中宽敞,竟然是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圆形空间。正中央摆着一面等人高的铜镜,镜框上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花纹,镜面却浑浊不清,像是蒙着一层雾气。
最诡异的是,镜前摆着一把梳子,梳齿间还缠着几根长发,仿佛刚刚有人在这里梳过头。
“就是它。”裴砚压低声音,“这是’阴阳镜’,一面照阳,一面照阴。活人从正面照,死人从背面照。”
江浸月突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那…我们现在是在正面还是背面?”
裴砚没有回答,而是从腰间解下那串铜钱红绳,小心翼翼地靠近铜镜。就在他即将碰到镜框的瞬间,镜面突然泛起一阵涟漪,接着,一张惨白的脸从镜中慢慢浮现——
正是那个穿着嫁衣的女人!
她的眼睛黑洞洞的,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缓缓抬起手,指向江浸月。镜中的她嘴唇蠕动,虽然没有声音,但江浸月却清晰地“听”到了两个字:
“替…死…”
裴砚眼疾手快,一把将铜钱红绳甩向镜面。红绳碰到镜子的刹那,镜中的女人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面容瞬间扭曲。铜镜剧烈震动起来,镜框上的花纹像是活过来一般,开始蠕动、变形。
“快帮忙!”裴砚死死拽着红绳,“把铜钱按在镜面上!”
江浸月扑上前,抓起一枚铜钱按向镜面。铜钱接触镜面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直窜上来,冻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但她咬牙坚持,一枚接一枚地将铜钱按在镜面上。
当第七枚铜钱落下时,整面铜镜发出一声脆响,镜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镜中的女人疯狂挣扎,却无法阻止镜子的碎裂。最终,随着一声玻璃破碎般的声响,铜镜彻底炸裂开来。
无数碎片飞溅,却在半空中化为缕缕黑烟,消散无踪。原地只留下一地铜钱,和那把缠着头发的梳子。
“结束了?”江浸月瘫坐在地上,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裴砚收起铜钱,摇摇头:“只是暂时封住了。这面镜子已经成了气候,除非找到它的本体,否则迟早还会出来害人。”
他弯腰捡起那把梳子,梳齿间的长发突然无风自动,像是活物一般缠上了他的手腕。裴砚闷哼一声,手腕上顿时出现几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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