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悬疑推理 > 夺命诡村

第126章怨发

夺命诡村 风流大官人 2025-04-20 19:24
江浸月连忙用匕首挑断那些头发,诡异的是,断掉的头发竟然像蚯蚓一样扭动着,最后化为一滩黑水。
“这是’怨发’。”裴砚脸色凝重,“死前带着极大怨气的人,头发就会变成这样。”他仔细检查梳子,在梳背发现一行小字:“玲珑轩,甲子年制。”
“甲子年…”江浸月算了一下,“那是六十年前?”
裴砚点点头:“六十年前,玲珑轩造了这面镜子,然后有人用它做了局,害死了那个新娘。”他把梳子用红布包好,收进背包,“得去玲珑轩走一趟了。”
两人顺着绳子爬回地面,天色已经微微泛白。院子里弥漫着一层薄雾,井口不再冒黑气,但那股阴冷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江浸月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她猛地回头,看到井台边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是那个穿嫁衣的女人。
女人的脸依然惨白,但眼中的怨毒已经消散了不少。她对着江浸月轻轻点头,然后指了指东南方向,嘴唇蠕动,似乎在说什么。
江浸月刚要细看,一阵风吹过,女人的身影如烟般消散了。
“怎么了?”裴砚察觉到她的异常。
江浸月指向东南:“她指了那个方向…那里有什么?”
裴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眉头渐渐舒展:“城南老街…玲珑轩就在那个方向。”
晨光中,两人离开了废弃的院落。谁也没有注意到,井沿上那些刻着的小人图案,其中一个手持剪刀的小人,不知何时已经裂成了两半…
城南老街的清晨总是比其他地方来得更迟一些。
青石板路泛着湿漉漉的水光,两侧的老式骑楼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檐角上蹲着的石兽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像是随时会从阴影里探出爪子。街边的早点摊刚刚支起炉灶,蒸笼里飘出的白雾混着晨风,在空气中凝成一片朦胧的屏障。
裴砚站在街口,眯眼望向深处。
这条街他来过几次,但每次都觉得它像是活的——那些紧闭的铺面、歪斜的招牌、甚至墙角偶尔窜过的野猫,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那家“玲珑轩”,门脸窄小,招牌上的金字早已剥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灵”字,乍一看像是被人用指甲生生刮掉的。
“就是这儿?”江浸月低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铜钱串。
裴砚点头,目光却落在街角一个卖纸扎的老头身上。那人佝偻着背,正慢悠悠地往摊位上摆纸人,每个纸人的脸上都用朱砂点了一对眼睛,活灵活现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眨动。
“先别急着进去。”裴砚拉住江浸月的手腕,“这条街不对劲。”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卷着纸灰从他们脚边掠过,几张未燃尽的冥纸打着旋儿贴上了江浸月的鞋面。她下意识地抬脚,却发现那几张纸像是黏在了上面,怎么甩都甩不掉。
裴砚蹲下身,指尖在纸上一抹,脸色骤变——那不是普通的冥纸,纸背用血画了细密的符咒,隐约能辨出“锁魂”二字。
“有人盯上我们了。”他低声道,顺手将符纸揉碎,灰烬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江浸月皱眉:“是井里那个东西?”
“不一定。”裴砚站起身,目光扫过整条街,“但玲珑轩肯定有问题。”
两人沿着街边阴影前行,刻意避开那些纸扎摊和香烛铺。越往里走,街上的行人越少,到最后竟只剩下他们俩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玲珑轩的门半掩着,门缝里透出一线昏黄的光,像是野兽微微张开的嘴。
裴砚推门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说不清的腥气。店内空间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四壁摆满了博古架,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物——褪色的绣花鞋、缺角的铜镜、甚至还有几尊面目模糊的小像,每一件都透着股邪性。
柜台后坐着个穿灰色长衫的中年人,正低头擦拭一只青瓷碗。听到门响,他头也不抬地道:“客人随便看,但别碰东边架子上的东西。”
裴砚没接话,径直走到柜台前,指尖在台面上轻轻一叩:“老板,打听个事儿。”
中年人这才抬头。他的脸出奇的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一双眼睛却黑得吓人,眼白几乎看不见。视线在裴砚脸上停留片刻,忽然咧嘴笑了:“哟,稀客啊。”
江浸月心头一跳。这人的牙齿太过整齐,白得像是假的。
“听说您这儿收’特殊物件’?”裴砚不动声色地问。
老板放下青瓷碗,双手交叠放在柜台上。江浸月注意到他的指甲很长,尖端微微发青。“那得看是什么了。”他慢悠悠地说,“寻常的死人东西我可不收。”
“这个呢?”裴砚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是他们在井边捡到的那枚铜钱,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渍。
老板的眼神瞬间变了。他伸手想拿,裴砚却迅速收回:“先说说,这是什么?”
店内忽然安静得可怕。
过了许久,老板才幽幽叹了口气:“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这您就别管了。”江浸月插话,“我们只想知道它的来历。”
老板盯着铜钱看了半晌,突然压低声音:“这是’买命钱’…”他顿了顿,眼神飘向门口,“你们被缠上了?”
裴砚和江浸月对视一眼。没等他们回答,老板突然脸色大变,猛地从柜台下抽出一把桃木剑:“出去!马上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店内的博古架剧烈摇晃起来,那些古物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最东边的架子上,一尊泥塑的小像“咔嚓”裂开,黑红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渗出,顺着架子滴落在地。
“走!”裴砚一把拉住江浸月冲向门口。身后传来老板凄厉的喊声:“午夜别来城南!千万别——”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将尖叫与混乱隔绝。街道上依旧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但裴砚掌心的铜钱突然变得滚烫,他摊开手,发现钱币上的污渍正在扩散,像是有生命一般爬向他的手腕…
暮色四合,城南老街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晕开,像是泼了一层陈年的血。裴砚站在巷口,低头盯着掌心那枚铜钱——暗红的锈迹已经爬到了他的手腕,在皮肤上蜿蜒出一道诡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正在苏醒。
“这东西在吸你的血。”江浸月抓过他的手腕,指尖轻轻擦过那些纹路,触感冰凉黏腻,像是摸到了某种活物的表皮。
裴砚皱眉,铜钱上的锈迹确实在缓慢蠕动,如同有生命一般缠绕着他的血管。他试着甩了甩手,那纹路却缠得更紧,皮肤下传来细微的刺痛感,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皮下游走。
“玲珑轩的老板说这是’买命钱’…”江浸月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街上的行人不知何时已经散尽,连那些纸扎摊和香烛铺都关了门,整条街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卷着几张未烧尽的纸钱在他们脚边打转。
“买命钱?”裴砚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是谁想买我的命。”
他猛地攥紧铜钱,锈迹瞬间像被激怒一般,疯狂地在他皮肤上蔓延,转眼间就爬到了手肘。剧痛袭来,裴砚的额角渗出冷汗,但他硬是没松手,反而将铜钱捏得更紧。
“你疯了!”江浸月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刀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东西邪性得很,不能硬来!”
裴砚摇头,眼神阴沉:“它在给我们指路。”
果然,那些锈迹忽然停止了蔓延,转而在他手臂上勾勒出一条清晰的路径——蜿蜒向下,最终指向城南深处的一片老宅区。那里是出了名的“鬼宅区”,几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死了半个街区的人,至今无人敢住,连流浪汉都会绕道走。
“它想引我们去那儿。”裴砚松开手,铜钱上的锈迹已经褪去大半,但他的手臂上却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暗红色痕迹,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
江浸月盯着那道痕迹,眉头紧锁:“你觉得和井底那东西有关?”
“十有八九。”裴砚活动了下手腕,疼痛已经减轻,但皮肤下的异样感仍在,“井里的嫁衣女尸、玲珑轩的老板、还有这枚铜钱…它们都在把我们往同一个方向引。”
夜风忽然变得阴冷,卷着远处传来的唢呐声,凄厉得像是谁在哭。江浸月猛地回头,只见街尾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顶红轿子——轿帘低垂,四个纸人抬着轿杆,脸上画着夸张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阴婚轿…”江浸月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东西不该出现在阳间。”
轿子无声地朝他们飘来,纸人的脚步轻得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轿帘随着夜风微微晃动,隐约能看见里面坐着个穿红嫁衣的身影。
裴砚一把拉过江浸月,闪身躲进旁边的巷子。巷子狭窄潮湿,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腥气。他们屏住呼吸,听着轿子从巷口飘过,纸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跟上去。”裴砚低声道,“看看它要去哪儿。”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远远跟着那顶红轿子。轿子穿过几条幽暗的小巷,最终停在了鬼宅区最深处的一栋老宅前——宅子的大门早已腐朽,门板上用朱砂画满了符咒,有些已经褪色,但依然能看出是镇邪的符文。
轿子停在门前,四个纸人忽然齐刷刷地转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裴砚和江浸月藏身的方向,嘴角的笑容越发诡异。
“被发现了。”江浸月握紧匕首,指节发白。
纸人没有动,只是那么笑着,直到轿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掀开——嫁衣女尸缓缓走出轿子,盖头下的脸依然和江浸月一模一样。她抬起手,指向老宅的大门,然后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它在邀请我们进去。”裴砚盯着那扇门,门缝里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呼吸。
江浸月咬了咬唇:“你觉得里面有什么?”
“答案。”裴砚迈步向前,“关于井底的秘密、买命钱的来历、还有为什么那具女尸会长着你的脸…所有的答案,应该都在里面。”
他推开门,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垂死之人的呻吟。门内是一片漆黑,浓重的阴气扑面而来,带着腐朽和血腥的味道。
江浸月点燃一支蜡烛,昏黄的火光勉强照亮了前路——宅子里积满了灰尘,地上散落着破碎的家具和纸钱,墙壁上挂着的照片全部被人用刀划花了脸,只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裂痕。
“这里曾经住过人。”江浸月低声道,“而且死得很惨。”
裴砚点头,目光落在正厅的供桌上——那里摆着一个漆黑的牌位,上面用金漆写着几个字,但已经被污血覆盖,只能隐约辨出“灵位”二字。牌位前放着一个小碗,碗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已经干涸发黑。
“血祭…”裴砚伸手碰了碰碗沿,指尖沾上一层黑红色的粉末,“有人在这里供奉过什么东西。”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