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悬疑推理 > 夺命诡村

第129章私刑

夺命诡村 风流大官人 2025-04-20 19:24
嫁衣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整个内堂开始震动,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钟灵趁机爬起身,捡起掉落的铜钱剑,剑尖直指嫁衣:“告诉我真相!到底是谁杀了你?为什么要诅咒钟家?”
嫁衣的盖头缓缓飘落,露出那张与铜镜中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嘴唇蠕动着,发出沙哑的声音:“…背叛…所有人都背叛了我…”
江浸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钟灵身边:“那块红布!上面绣的是什么?”
钟灵这才想起手中的红布,急忙展开。在微弱的光线下,他们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图案——不是喜庆的婚礼场景,而是一个女子被吊在房梁上的画面,周围站着一圈模糊的人影。
“这是…”裴砚的呼吸一滞,“不是冥婚…是私刑!”
嫁衣的怨灵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整个老宅都在她的痛苦中战栗。地板上的液体疯狂涌动,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漩涡。
“我明白了…”钟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当年钟家为了某种目的,将一个无辜的女子伪装成冥婚新娘,实际上却是…”
她说不下去了。嫁衣的怨灵突然平静下来,缓缓飘到钟灵面前。出乎意料的是,她伸出的手没有掐住钟灵的脖子,而是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你…很像她…”怨灵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那个…为我求情的小女孩…”
钟灵愣住了:“小女孩?”
裴砚突然想到了什么:“钟灵,你家族谱上,百年前是不是有个叫钟秀的小女孩?”
钟灵震惊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曾祖母的妹妹,据说十岁就…”
“就失踪了,对吗?”裴砚苦笑,“她没有失踪。她试图救这个新娘,结果…”
怨灵的手缓缓放下,眼中的血泪止住了:“…秀儿…被他们…埋在井里…”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在三人头顶。江浸月猛地想起白天在院子里看到的那口古井,井沿上刻着的模糊图案…
“所以诅咒的源头不是新娘,”裴砚的声音沉重,“而是那个被灭口的小女孩…”
怨灵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她最后看了钟灵一眼:“…找到秀儿…让她…安息…”
随着这句话,嫁衣的怨灵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地板上的液体也迅速干涸,只留下深褐色的痕迹。整个内堂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三人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最终是江浸月打破了沉默:“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找那口井?”
裴砚点点头,转向仍在发抖的钟灵:“你准备好了吗?真相可能会很残酷。”
钟灵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我必须知道。为了钟家…也为了她们。”
月光依旧冷冷地照在老宅里,但三人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井底的秘密,才是真正解开诅咒的关键…
黎明前的钟家老宅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裴砚站在古井边沿,手指轻轻抚过井壁上那些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的刻痕。晨露打湿了他的袖口,冰凉的水汽顺着腕骨爬上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些花纹…”江浸月蹲在他身旁,指尖悬在井壁上方一寸处,不敢真正触碰,“像是某种镇邪的符咒,但笔画走势又不太对。”
裴砚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老式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临摹着那些纹路。钢笔尖划过纸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是镇邪符。”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是引魂纹。有人故意把阴气引到井里,让里面的东西出不来。”
钟灵站在三步开外,双手紧紧攥着那件褪色的红布。月光下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因为紧咬而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我小时候…”她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经常梦见一口井。井里有个小女孩在唱歌。”
江浸月猛地抬头,手中的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起来。裴砚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罗盘才没有掉进井里。
“别急着测。”他低声道,“这口井里的阴气太重,普通法器会失灵。”
晨风掠过庭院,吹动井边枯草发出簌簌声响。那声音里似乎夹杂着某种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哼唱,像是孩童不成调的摇篮曲。
钟灵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裴砚注意到她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暗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滴在井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血珠接触青石的瞬间,井底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咚”,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敲击了一下水面。
三人同时僵住了。
“刚才…”江浸月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们听见了吗?”
裴砚没有回答,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捆用红绳缠着的旧书。书页已经泛黄发脆,边角处有明显的虫蛀痕迹。他小心翼翼地翻到某一页,借着晨光查看上面的图文。
“《幽明录》残卷。”他轻声解释,“记载了一些…特殊的引魂方法。”
书页上画着一口井,井壁上刻着与他们所见极为相似的纹路。图画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以血亲之血为引,可唤沉冤之魂。”
裴砚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合上书,转向钟灵:“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开始,可能就停不下来了。”
钟灵的眼神飘向井口,那里隐约有薄雾升起,在晨光中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却很坚定:“我必须知道真相。如果钟家真的…害死了那个孩子…”
江浸月突然抓住裴砚的手臂:“等等,你们听!”
那微弱的哼唱声又出现了,这次更加清晰。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唱着某种古老的童谣,歌词已经模糊不清,但调子哀伤得让人心头发颤。
“是秀儿…”钟灵的眼眶红了,“她在井里…一百年了…”
裴砚深吸一口气,从背包深处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露出三根长短不一的香,颜色暗红如凝血,表面布满细密的金色纹路。
“引魂香。”他解释道,“点燃后能让我们…看到一些平常看不见的东西。”
江浸月接过其中一根,手指微微发抖:“这东西不是早就失传了吗?你从哪…”
“师父留下的。”裴砚简短地回答,同时用火柴点燃了自己手中的那根。香头亮起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甜香弥漫开来,闻着让人头晕目眩。
三人手中的香同时燃起,青烟笔直上升,在离地三尺处突然扭曲,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全部飘向井口。
井底的哼唱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井壁往上爬。指甲刮擦青石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细微的水声,仿佛湿漉漉的小手正一节节攀附上来。
江浸月下意识后退半步,手中的罗盘“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井口,然后“咔”地断裂成两截。
“来了。”裴砚的声音异常冷静,但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井口的雾气突然变得浓稠,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孩童轮廓。那影子很小,不超过一米高,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像是某种旧式的童装,已经破烂不堪。
“秀…秀儿?”钟灵试探着呼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影子静止了一瞬,然后缓缓抬头。雾气散开的刹那,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布满青灰色尸斑的肿胀面孔,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露出参差不齐的黑色牙齿。
“姐…姐…”影子发出尖细的声音,每个字都带着水声,像是从浸满水的肺里挤出来的,“你…来…陪…我…了…”
钟灵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裴砚迅速挡在她前面,手中的引魂香举到胸前,香灰簌簌落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金色的细线。
“别过来。”他声音低沉却有力,“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是来帮你的。”
影子歪了歪头,这个本应天真的动作在它做来却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井水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帮…我?”影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一…百…年…了…没…人…帮…我…”
它猛地向前一扑,却在接触到香灰划出的金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被烫伤般缩了回去。井水沸腾得更加剧烈,水花溅到井沿上,竟然是暗红色的。
江浸月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绣着八卦图案的小布袋,快速解开系绳,将里面的东西——一把陈年糯米混合着某种草药——撒向井口。
“这是…”裴砚惊讶地看着她。
“我奶奶留下的驱邪米。”江浸月声音紧绷,“对水鬼特别有效。”
米粒接触到影子的瞬间爆发出细小的火花,影子发出痛苦的嚎叫,身形开始变得不稳定。但紧接着,井底传来一阵令人心惊的婴儿啼哭声,尖锐得像是能刺破耳膜。
“婴…婴啼?”钟灵惊恐地抬头,“井里怎么会有婴儿?”
裴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快速翻动《幽明录》,在某页突然停住,手指死死按着一幅插图——画中是一口井,井底沉着一个襁褓,旁边写着:“以婴灵镇怨魂,可保百年不散。”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有人用婴儿的尸体…镇压了秀儿的怨气。所以她的魂魄一直被困在井里,既不能转世,也不能报仇。”
江浸月的手捂住嘴,眼睛瞪得极大:“这…这也太…”
影子突然安静下来。它缓缓飘回井口,湿漉漉的头发无风自动,露出那张可怖的脸。黑洞洞的眼眶“看”向钟灵,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姐…姐…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钟灵浑身一颤:“谁的?”
“那…个…女…人…”影子一字一顿地说,“穿…红…衣…服…的…女…人…”
裴砚和江浸月同时看向钟灵手中的红布。上面的图案在晨光中变得清晰了些——除了被吊死的女子,角落里还画着一个抱着婴儿的模糊人影。
“等等…”裴砚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当年被吊死的新娘…她是不是…”
“怀孕了。”钟灵接上他的话,声音轻得像羽毛,“秀儿在家族记事里写过,新娘死前一直在求饶,说她肚子里有孩子…”
井水突然剧烈翻涌,一个襁褓形状的东西浮上水面,又迅速沉了下去。影子的身形开始扭曲变形,时而像个十岁女孩,时而又像个成年女子。
“两…个…怨…魂…”裴砚艰难地说,“新娘和她的孩子…再加上被灭口的秀儿…这口井里至少有三个…”
江浸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裴砚!引魂香要烧完了!”
三根香确实已经燃到尽头,香灰不断掉落,金线变得越来越淡。影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开始试探性地向前移动。
“没时间了。”裴砚当机立断,从包里掏出一卷用红绳捆着的旧纸,“钟灵,我需要你的一滴血,滴在这张契约上。”
“什么契约?”江浸月警惕地问。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