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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守楼人

夺命诡村 风流大官人 2025-04-20 19:43
江浸月摇头,脸色依然苍白:“我不知道…但我感觉那个镜子里的人,很熟悉…”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快速奔跑。紧接着是一连串镜子破碎的声音,从一楼一直蔓延到三楼。
“有人来了。”裴砚迅速拉起江浸月,“不,不是人…”
走廊里的油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黑暗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在最后一盏灯熄灭前,裴砚看到那些画像中的女子,全都转过了头,用没有五官的脸“望”向他们…
黑暗如墨,瞬间吞噬了整个走廊。
最后一盏油灯熄灭的刹那,裴砚分明看到那些画像中的女子全都转过了头——没有五官的脸,却仿佛死死“盯”着他们。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一把拽住江浸月的手腕,低声道:“跑!”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楼梯口,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张纸被风吹动,又像是某种东西在爬行。江浸月呼吸急促,脚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裴砚一把扶住她,顺势将她往怀里一带,低声道:“别回头!”
他们冲下楼梯,木质台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随时会断裂。二楼比三楼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混合着某种淡淡的腥气,像是陈年的血渍干涸后的味道。
“刚才那些画像……”江浸月声音微颤,“她们的脸……”
“别想。”裴砚打断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地方不对劲,我们得先找到出口。”
走廊两侧的房门紧闭,每一扇门上都贴着褪色的黄符纸,朱砂绘制的符文早已模糊不清。裴砚试着推了推其中一扇门,纹丝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抵住了。
“这些门打不开。”他皱眉道。
江浸月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指向走廊尽头:“那里……好像有光。”
裴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走廊尽头隐约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像是烛火摇曳的影子。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光源走去。
越靠近,那股腥气越重,像是有什么东西腐烂了。走到尽头,他们才发现那是一间半掩着的房间,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裴砚伸手推开门,一股冷风迎面扑来,烛火猛地摇晃了一下,险些熄灭。
房间里摆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斑驳,边缘雕刻着繁复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镜前放着一盏油灯,火苗微弱,却诡异地没有熄灭。
“这镜子……”江浸月盯着镜面,瞳孔微缩,“刚才在三楼,我看到的……”
她的话没说完,镜子里忽然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旧式的旗袍,长发披散,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泣。
裴砚下意识地挡在江浸月前面,手已经摸向腰间的匕首。镜中的女人却在这时缓缓转过头来——
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江浸月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木架。架子上摆放的瓷瓶摇晃了一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镜中的女人忽然动了。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镜面,像是要穿透镜子走出来。裴砚一把拉住江浸月,低喝道:“走!”
两人刚转身,房门却“砰”地一声自动关上,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最终熄灭。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那面铜镜泛着幽幽的冷光。
镜中的女人,缓缓抬起了头。
她的脸,正对着他们。
下一秒,镜面如水般波动,一只苍白的手,从镜子里伸了出来——
铜镜表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那只苍白的手掌已经探出镜面三寸有余。青灰色的指甲缝里沾着暗红污渍,在幽暗的房间里泛着诡异的光泽。
“退后!”
裴砚反手将江浸月推向墙角,自己却迎着那只手跨步上前。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成剑诀,左手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抖开时簌簌落下些暗黄色粉末。这是去年在湘西收来的百年桃木粉,掺了朱砂与雄黄,此刻被他扬手洒向铜镜。
粉末触及镜面的瞬间,那只手突然痉挛般蜷缩起来。镜中传来声凄厉的尖啸,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放大了十倍。整面铜镜剧烈震颤,雕花边框簌簌落下铜绿碎屑。
“这镜子是’阴阳界’!”江浸月突然喊道,她后背紧贴着斑驳的墙皮,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铜钱剑,“镜框上刻的是往生咒反文——有人在养鬼!”
裴砚闻言瞳孔骤缩。他这才注意到那些看似繁复的花纹里,确实藏着倒写的梵文。寻常人请往生咒超度亡魂,反写却是要将魂魄强留阳间的邪术。那只手此刻已经缩回镜中,但镜面仍泛着不正常的青光。
“先封住它。”
话音未落,整栋老楼突然剧烈摇晃。天花板扑簌簌落下陈年灰土,某处传来木质结构断裂的脆响。江浸月正要动作,脚下地板却突然倾斜,她踉跄着撞向那面铜镜。裴砚箭步上前拽住她手腕,两人重重摔在墙角。几乎同时,铜镜“咣当”一声砸在地上,镜面朝下扣住了那只还没来得及完全缩回的手掌。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从镜底传来。镜框缝隙里渗出黑红色黏液,在地板上蜿蜒出诡异的轨迹。那些液体仿佛有生命般,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缓缓蠕动。
“走!”
裴砚抄起地上的油纸包,将剩余粉末撒成个半圆。黏液触到桃木粉立即腾起阵阵白烟,散发出腐肉灼烧的恶臭。他趁机拽起江浸月冲向房门,却发现原本虚掩的木门此刻如同焊死在门框上。
江浸月突然从衣领里扯出块羊脂玉佩,按在门板正中。玉佩接触木门的瞬间,她快速念了句苗疆咒语。门缝里渗出几缕黑气,紧接着整扇门“咔”地裂开道缝隙。
“快!这撑不了多久!”
两人挤出门的刹那,身后传来镜面爆裂的脆响。无数碎片迸射到走廊墙壁上,其中几片擦着裴砚耳畔飞过,在墙皮上划出深深的刻痕。走廊尽头突然亮起盏昏黄的灯,光影里站着个佝偻的身影。
“是守楼人。”江浸月压低声音,“别对视。”
那是个穿着藏蓝对襟衫的老妪,满头白发用木簪草草挽着。她左手提着盏煤油灯,右手扶着斑驳的墙面,正慢慢向他们走来。灯光照出她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每道褶皱里都沉淀着经年累月的阴气。
“外乡人…”老妪的嗓音像是砂纸摩擦,“三楼不能去…”
裴砚感觉江浸月的手指突然收紧。他余光瞥见老妪身后拖着条细长的影子——那影子在煤油灯照耀下本该是模糊的一团,此刻却清晰得如同实体,甚至能看出是个梳着双髻的少女轮廓。
“婆婆,”江浸月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奇异的韵律,“我们来找一面铜镜,镜框上刻着反写的往生咒。”
老妪的脚步顿住了。煤油灯的火苗“噗”地窜高了三寸,将她沟壑纵横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有那么几秒钟,走廊里只剩下灯油燃烧的哔剥声。
“铜镜…”她慢慢抬起脸,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向右侧,“在207…一直…在207…”
裴砚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走廊右侧第三间房的门牌在昏光中若隐若现。锈蚀的金属数字“207”下方,有道新鲜的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反复刮擦留下的痕迹。
老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身躯弯成虾米状。煤油灯在她手中摇晃,灯影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当咳嗽声停止时,她的语调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子时前要离开…子时后…它们会出来找替身…”
话音刚落,整条走廊的灯泡突然全部炸裂。黑暗中煤油灯“啪”地熄灭,裴砚只来得及将江浸月往怀里一带,就感觉有冰凉的手指擦过自己后颈。
“跑!”
两人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冲向楼梯口。身后传来老妪诡异的笑声,混合着某种黏腻的爬行声。江浸月边跑边从腰间摸出把糯米扬向身后,黑暗中立即响起油炸般的“滋滋”声。
下到二楼转角时,裴砚突然刹住脚步。月光从走廊尽头的花窗斜射进来,照出满地凌乱的脚印——那些脚印只有三寸长,像是裹脚老太太留下的,但每个脚印中心都凝着团黑红色的污渍。
“207在那边。”江浸月指向右侧走廊。与三楼不同,二楼走廊两侧的房门都敞开着,每间房里都摆着面落地镜。月光经过镜面反射,在走廊上交织成蛛网般的光路。
两人贴着墙根小心前进。经过204房间时,裴砚突然按住江浸月的肩膀。这间房的镜面异常干净,清晰地映出他们身后的景象——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蹲着个穿红肚兜的孩童,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某种图案。
镜中的孩童突然抬头,冲他们咧嘴一笑。现实中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同时传来“咯咯”的笑声。
“别回头。”裴砚低声道,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缠着的五帝钱,“跟着我的影子走。”
他故意放重脚步,利用月光在身前投下清晰的影子。当经过205房间时,他突然将影子往右偏了半步。几乎同时,左侧206房内的镜面“咔”地裂开蛛网状缝隙。
207房间的门虚掩着。裴砚用脚尖轻轻拨开条缝隙,浓重的檀香味立即涌了出来。房间里没有镜子,只有张黄花梨供桌,桌上摆着个被红布覆盖的方形物件。
江浸月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供桌下方的阴影里,整整齐齐摆着七双绣花鞋。每双鞋尖都朝着不同方位,鞋面上用金线绣着北斗七星的图案。
“七星引魂阵…”她声音发紧,“有人在用这个拘魂…”
裴砚正要上前查看,供桌上的红布突然无风自动。布料滑落的瞬间,露出下面那面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已经碎裂成蛛网状,每道裂缝里都渗出黑红色的黏液。
“不是这面。”江浸月突然说,“你看镜框。”
裴砚这才注意到,青铜镜的边框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小字。那些字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细看竟是数百个人的生辰八字。
供桌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七双绣花鞋同时转向门口,鞋尖的金线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墙上的挂钟“铛”地敲响——十一点整。
“子时到了。”裴砚猛地拽住江浸月的手腕,“走!”
两人冲出门的刹那,整层楼的镜子同时发出“嗡嗡”的震颤声。207房间内传来供桌倒塌的巨响,紧接着是某种东西被撕碎的黏腻声响。走廊两侧的房门开始依次关闭,像是有无形的手在推动。
跑到楼梯口时,江浸月突然甩开裴砚的手:“等等!”她转身面对长廊,从怀中掏出个绣着八卦图的布袋,扬手洒出把混合着香灰的粗盐。
盐粒落地的瞬间,走廊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啸。那些声音起初像是猫叫,渐渐变成婴儿的啼哭,最后竟汇合成老妪的冷笑声。所有敞开的房门同时重重关闭,震得墙皮簌簌脱落。
“现在可以走了。”江浸月转身时脸色苍白,“它们暂时过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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