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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画…活了

夺命诡村 风流大官人 2025-04-20 19:44
下到一楼大厅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原本空荡荡的前台后面,此刻坐着个穿藏蓝对襟衫的身影。老妪的煤油灯摆在台面上,火苗已经变成诡异的青绿色。
“找到…镜子了?”她头也不抬地问,枯瘦的手指正在登记簿上写着什么。墨汁晕染开来,在纸上洇出人形的轮廓。
裴砚的手悄悄按在腰间的铜钱串上:“婆婆,207房间的镜子…”
“那面啊…”老妪突然抬头,嘴角扯到耳根,“是给活人照的…”
她的嘴巴继续向两侧撕裂,整张脸像面具般从中间裂开。煤油灯“砰”地炸裂,飞溅的灯油在空中燃成无数绿色火球。借着这诡异的火光,裴砚看到前台后方整面墙都是镜面——镜子里挤满了模糊的人影,正争先恐后地向外伸手。
“走!”
江浸月甩出张黄符贴在镜面上。两人撞开大门冲进庭院时,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月光下,整栋锁魂楼的窗户里同时亮起青绿色的火光,数百面镜子在室内疯狂震颤。
直到跑出铁艺大门百米开外,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回头望去,锁魂楼静静矗立在月光下,所有窗户都恢复了黑暗。只有三楼某个窗口,隐约可见个穿藏蓝对襟衫的身影,正提着煤油灯缓缓走动。
“那面青铜镜…”江浸月平复着呼吸,“是收集生辰八字的容器。有人在用活人魂魄养什么东西…”
裴砚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轮廓,突然想起老档案里记载的某个传说:“七星引魂阵配合往生反咒…是不是可以打开’阴墟’?”
江浸月猛地转头看他,月光下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你的意思是…有人想重开四十年前那个…”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鸦鸣,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裴砚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子时结束还有三刻钟。
“先离开这儿。”他最后看了眼锁魂楼的方向,“明天去找陈三爷——他当年参与过阴墟封印。”
两人身影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锁魂楼顶层的阁楼窗口,有盏煤油灯突然亮起,映出老妪那张四分五裂的脸。她缓缓举起枯瘦的手,对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做了个抓取的动作。
夜风吹动庭院里的老槐树,树影在地上扭曲成挣扎的人形。树根处的泥土微微拱起,露出半截裹着红布的铜镜边框。镜面在月光下泛着血色的光,倒映出阁楼窗口那个不属于阳世的身影。
夜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板路,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爬行。裴砚站在锁魂楼外的老槐树下,抬头望着那扇亮着煤油灯的阁楼窗口,灯影摇曳间,似乎有一道佝偻的影子缓缓移动。
“那老太婆……还在盯着我们。”江浸月低声说道,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裴砚的衣袖。
裴砚收回目光,掌心还残留着桃木粉的灼烧感。他低头看了眼铜镜,镜面已经恢复平静,但镜框边缘却渗出一丝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干涸的血迹重新被唤醒。
“这镜子不能留。”他沉声道,从腰间抽出一块黑布,迅速将铜镜包裹起来,又在布上画了一道镇邪符。
“可那老太婆说,这镜子是阴墟的钥匙。”江浸月皱眉,“如果毁了它,我们怎么找到阴墟?”
“钥匙不止一把。”裴砚冷笑,“她故意引我们拿这面镜子,无非是想让我们替她开路。”
江浸月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看向槐树根部,那里有一块泥土微微隆起,像是被什么东西顶开。她蹲下身,拨开浮土,露出一截红布包裹的铜镜边框。
“裴砚,你看!”
裴砚眼神一凛,立刻蹲下查看。红布已经腐朽,轻轻一碰就碎成渣,露出下面半截铜镜。镜面漆黑如墨,隐约映出两人的倒影,但镜中的他们却诡异地歪着头,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不属于活人的笑容。
“啪!”裴砚猛地合上镜面,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他迅速将镜子塞进布包,低声道:“走,先离开这儿。”
两人沿着山路往下走,夜雾渐浓,四周的树影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状。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凄厉刺耳。
“那老太婆到底是什么人?”江浸月低声问。
“锁魂楼的守门人。”裴砚声音低沉,“据说她年轻时是阴墟的祭品,侥幸活下来后,就成了阴墟的‘引路人’。”
“引路人?”
“就是专门替阴墟物色新祭品的。”裴砚冷笑,“她故意放出铜镜的消息,就是想引我们上钩。”
江浸月心头一紧,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锁魂楼的方向。阁楼的灯已经熄灭,整栋楼隐没在黑暗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找个地方研究这面镜子。”裴砚加快脚步,“阴墟的入口不止一个,既然铜镜是钥匙,那它一定有别的用途。”
两人一路疾行,直到远离锁魂楼的范围,才在一处废弃的祠堂前停下。祠堂年久失修,门板歪斜,屋顶塌了一半,但好歹能挡风遮雨。
裴砚点燃一支蜡烛,昏黄的光线映照出祠堂内斑驳的壁画。画上描绘的是一群身着古装的人跪拜在一座青铜门前,门缝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似乎在索取什么。
“阴墟的祭祀图?”江浸月凑近细看,指尖轻轻划过壁画上的青铜门。
“嗯。”裴砚点头,将铜镜放在供桌上,缓缓揭开黑布。镜面依旧漆黑,但这次没有出现任何异象。
“奇怪,刚才明明……”江浸月疑惑道。
“镜子需要特定的条件才会显灵。”裴砚从包里取出一根红线,缠绕在镜框上,又在镜前点燃三炷香。香烟袅袅升起,在镜面上方盘旋,却始终不散。
“阴气太重,香火都压不住。”裴砚皱眉,又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压在镜面上。铜钱刚一接触镜面,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腐蚀了一般。
“这镜子在吸阳气!”江浸月惊呼。
裴砚迅速收回铜钱,铜钱已经变得漆黑,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他盯着镜子,冷声道:“看来得用血。”
“血?”江浸月一愣。
“阴物嗜血,尤其是活人的血。”裴砚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在掌心划了一道,鲜血滴落在镜面上。
血珠刚一接触镜面,立刻被吸收,镜面泛起一层诡异的红光。紧接着,镜中的黑暗逐渐褪去,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
一座荒废的古宅,门前挂着两盏白灯笼,灯笼上写着“奠”字。宅院深处,隐约可见一口漆黑的棺材,棺盖半开,一只苍白的手正缓缓伸出……
“这是……阴墟的入口?”江浸月声音微颤。
裴砚盯着镜中的画面,眼神凝重:“不,这是‘引魂宅’,专门用来困住活人的。”
话音刚落,镜中的那只手突然转向,直直指向镜外的两人!
“砰!”镜面骤然炸裂,碎片四溅,裴砚猛地拉着江浸月后退,但仍有几块碎片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
祠堂内的烛火剧烈摇晃,壁画上的青铜门竟然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一只苍白的手从画中伸出,抓向两人!
“跑!”裴砚拽起江浸月冲出祠堂,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座祠堂轰然倒塌,烟尘四起。
两人一路狂奔,直到确认那只手没有追来,才停下喘息。江浸月脸色苍白,颤声道:“那幅画……活了?”
“不是画活了。”裴砚喘着粗气,眼神阴沉,“是阴墟的‘门’被打开了。”
夜风呜咽,远处的山林间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我们被盯上了。”裴砚握紧拳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得赶在阴墟完全苏醒前,找到真正的入口。”
江浸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现在去哪?”
裴砚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灯火,沉声道:“去找‘守墓人’。”
“守墓人?”
“阴墟的另一个引路人。”裴砚冷笑,“不过,他比锁魂楼的老太婆更难缠。”
夜雾中,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而在他们身后,祠堂的废墟里,那只苍白的手缓缓缩回壁画中,青铜门的缝隙里,隐约传来一声满足的叹息……
夜雾浓稠,山间小径被月光照得惨白,像一条蜿蜒的蛇,无声地爬向更深处的黑暗。
裴砚的掌心仍在渗血,伤口边缘泛着一层诡异的青灰色,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他撕下一截衣角,草草缠住伤口,血很快浸透布料,滴落在枯叶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你的血……”江浸月盯着那片被腐蚀的枯叶,眉头紧锁。
“阴气入体。”裴砚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那面镜子里的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凶。”
江浸月抿了抿唇,从随身的布包里翻出一张黄符,点燃后按在裴砚的伤口上。符纸燃尽的瞬间,一缕黑烟从伤口处飘出,消散在夜风中。
“暂时压住了,但撑不了多久。”她低声道,“得尽快找到守墓人。”
裴砚点头,目光扫向前方隐约可见的村落轮廓。那村子建在半山腰,几盏昏黄的灯火在雾中摇曳,像是随时会被黑暗吞噬。村口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刻着三个模糊的字——“葬魂村”。
“葬魂村……”江浸月轻声念出这三个字,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这地方……真的有活人住?”
“活人没有,活死人倒是有几个。”裴砚冷笑,抬脚迈过石碑。
村道狭窄,两侧的房屋低矮破败,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砖石。有些门板上贴着褪色的符纸,有些则挂着风干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草药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尸臭。
“这村子的人……都死了?”江浸月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一扇半掩的窗户,窗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死了,但没完全死。”裴砚淡淡道,“葬魂村的习俗,人死后不入土,而是放在家里养着。”
“养……养尸?!”江浸月瞳孔微缩。
“嗯。”裴砚点头,“他们认为,人死后的第七天,魂魄会回来取走生前最珍视的东西,所以要把尸体留在家里,等它自己‘走’。”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吱呀”一声,一扇木门缓缓打开。门内站着一个佝偻的老者,脸上皱纹纵横,眼睛浑浊得像蒙了一层灰。
“外乡人……”老者嗓音嘶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来葬魂村……做什么?”
裴砚直视老者的眼睛,缓缓道:“找守墓人。”
老者沉默片刻,忽然咧嘴笑了,露出几颗发黑的残牙:“守墓人……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我们知道规矩。”裴砚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铜钱,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铜钱上刻着一道细密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
“引路钱……”老者眯起眼,“你们是‘那边’的人?”
裴砚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带路吧。”
老者收起铜钱,转身朝村内走去。他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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