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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山神庙

夺命诡村 风流大官人 2025-04-20 19:44
江浸月顾不上多想,一头冲进庙中。庙内空间不大,正中供着一尊泥塑的山神像,神像已经残破,半边脸塌陷,露出里面的稻草和木架。供桌上积了厚厚一层灰,香炉倾倒,几根断香斜插在香灰中。
她迅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供桌下的一只破旧木箱上。箱子没有上锁,她一把掀开箱盖,里面竟整齐地码放着几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一叠黄符纸和一小包朱砂。
“这是……”江浸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庙以前可能是有道士或术士打理过的,这些东西都是驱邪的法器!
她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把匕首和几张黄符,正要转身出去救裴砚,却听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裴砚?”她试探着喊了一声,握紧匕首,警惕地盯着门口。
脚步声在庙门外停下,随即,门被缓缓推开。
进来的不是裴砚,而是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的中年男人。男人面容清癯,眉眼间透着几分书卷气,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扇骨漆黑,扇面上绘着一幅山水图。
“姑娘深夜闯入山神庙,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男人微微一笑,声音温润,却莫名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江浸月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是谁?”
“在下姓沈,单名一个‘墨’字。”男人合上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方才路过此地,见姑娘神色慌张,想必是被那些‘尸语者’追了一路吧?”
“尸语者?”江浸月一愣。
沈墨笑了笑,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匕首和黄符,“看来姑娘已经找到对付它们的方法了,不过单凭这些,恐怕还不够。”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浸月握紧匕首,指节发白。
“我可以帮你。”沈墨缓步走近,声音低沉,“不过,作为交换,你需要帮我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山神像后面的那面铜镜。”沈墨指向残破的神像,“它本该是我的。”
江浸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眼下情况紧急,裴砚还在外面生死未卜,她没时间多想。
“好,我答应你。”她咬牙道。
沈墨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叠成三角的符纸递给她,“把这个带在身上,尸语者不敢近你的身。”
江浸月接过符纸,迅速绕到神像后,果然在神像背后的凹槽中发现了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子边缘刻着繁复的花纹,镜面却模糊不清,像是蒙着一层雾气。
她拿起铜镜,转身交给沈墨。沈墨接过镜子,眼中闪过一丝狂热,随即又恢复平静。
“多谢。”他微微颔首,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把这个给你那位同伴服下,可解尸毒。”
江浸月接过药丸,正要追问,沈墨却已经转身朝庙外走去。
“等等!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喊道。
沈墨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道:“一个和你们一样,在追查某些秘密的人。”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雾中。
江浸月顾不上多想,攥紧药丸和符纸冲出山神庙。远处,槐树下的打斗声已经停止,她心头一紧,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树下,裴砚单膝跪地,短刀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身上多处伤口渗着黑血,脸色惨白如纸。那三具腐尸倒在不远处,已经彻底不动了,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脓血。
“裴砚!”江浸月冲过去扶住他,手忙脚乱地掏出药丸塞进他嘴里。
裴砚艰难地咽下药丸,喘息着问道:“哪来的……?”
“先别问,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江浸月搀起他,将符纸塞进他衣领,“能走吗?”
裴砚点点头,借着她的力道站起身。两人踉踉跄跄地朝山下走去,身后,夜雾中隐约传来老人的笑声,渐渐消散在风中……
夜雾渐散,山间的风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吹得人脊背发寒。裴砚的伤口虽止了血,但那股阴寒之气仍盘踞在体内,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江浸月搀着他,两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下,四周的树影在月光下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状,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撕咬。
“那老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路?”裴砚咬着牙,声音沙哑。
江浸月摇头,眉头紧锁:“不像活人,也不像普通的尸变,倒像是……”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像是被什么东西‘养’出来的。”
裴砚冷笑一声:“养尸?这年头还有人信这套?”
“你不也亲眼看见了?”江浸月瞥他一眼,“那三具腐尸,明显是被人用邪术控住的,否则不会那么快就化成脓血。”
裴砚没再反驳,只是沉默地加快了脚步。他向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可这一路走来,遇上的怪事一桩比一桩邪门,由不得他不信。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山脚下出现一座荒废的村落。
村子不大,十几间破败的土房歪歪斜斜地立着,屋顶的茅草早已腐烂,只剩下几根朽木勉强支撑。村口的石碑上刻着“阴墟”二字,字迹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却仍透着一股森然之气。
“阴墟?”裴砚皱眉,“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
江浸月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地方……”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裴砚猛地回头,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谁?”他冷声喝道。
黑暗中,一道人影缓缓走出。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衣,面容清瘦,眼神却异常锐利。他盯着裴砚和江浸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两位,夜闯阴墟,胆子不小啊。”
裴砚眯起眼:“你又是谁?”
男人没回答,只是侧身让开一条路,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坐坐?这地方……可不是随便能来的。”
江浸月拉了拉裴砚的袖子,低声道:“小心点,这人不对劲。”
裴砚点头,却还是跟着那男人走进了村子。
村内的景象比外面更加破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多年未散的尸臭。男人带着他们来到一间还算完整的土房前,推开门,屋内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映照出几张简陋的木椅和一张方桌。
“坐吧。”男人自顾自地倒了三杯茶,推给裴砚和江浸月,“放心,没毒。”
裴砚没动,只是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男人笑了笑,终于开口:“我叫沈厌,是这阴墟的守村人。”
“守村人?”江浸月皱眉,“这村子……还有人住?”
沈厌摇头:“早没了,我是最后一个。”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幽深,“不过,你们刚才在山上遇到的那位‘老人家’,倒是常客。”
裴砚瞳孔一缩:“你认识他?”
沈厌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算不上认识,只是知道他的来历。”他抬眼看向裴砚,语气忽然变得森冷,“你们……是不是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江浸月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裴砚。裴砚却面不改色,淡淡道:“我们只是路过,遇上那老东西纯属倒霉。”
沈厌嗤笑一声:“路过?这深山老林的,你们‘路过’得可真巧。”他放下茶杯,声音压低,“那老东西叫‘尸语者’,是几十年前被村民活埋的术士,怨气不散,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他守着山里的东西,谁碰谁死。”
裴砚挑眉:“山里的东西?”
沈厌盯着他,忽然笑了:“你们不是为那东西来的?”
屋内一时寂静,油灯的火焰微微晃动,映得三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
江浸月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们确实在找一样东西,但不确定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沈厌靠回椅背,懒洋洋地道:“说说看?”
裴砚与江浸月对视一眼,终于开口:“‘阴墟骨’。”
沈厌的表情瞬间凝固。
半晌,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声音低沉:“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裴砚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沈厌回头,眼神冷得吓人:“那是死人的东西,活人碰了……会遭报应的。”
江浸月握紧了拳头:“我们没得选。”
油灯的火苗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将沈厌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窗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窥视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裴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青瓷杯身上细密的裂纹触感冰凉。他注意到沈厌说“阴墟骨”三个字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报应?”裴砚轻笑一声,指节在桌面上敲出沉闷的声响,“我们这一路遇到的报应还少吗?”
江浸月悄悄按住裴砚的手腕,她能感觉到对方肌肉绷紧的力度。沈厌的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突然转身从斑驳的土墙上取下一盏锈迹斑斑的铜铃。铃身刻着古怪的纹路,像是某种扭曲的文字。
“知道为什么叫阴墟吗?”沈厌用指甲轻轻刮擦铜铃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百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活祭,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埋在了自家院子里。”他忽然将铜铃倒扣在桌上,“就为了镇压地底的东西。”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扒挠门板。江浸月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她分明看见门缝下渗进一缕缕暗红色的雾气,在地面上蜿蜒如蛇。
裴砚突然起身踢翻了木凳,匕首在油灯下闪过一道冷光:“装神弄鬼也该有个限度。”他刀尖指向沈厌,“那具腐尸追着我们下山时,我闻到它身上有和你一样的草药味。”
沈厌的表情凝固了。铜铃突然自己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墙角的阴影里慢慢浮现出七八个模糊的人形,它们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干枯的手臂却齐刷刷指向屋梁。
“房梁上…”江浸月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腐朽的横梁上不知何时悬满了麻绳,每根绳结都系着一块森白的骨片。那些骨头在无风自动,相互碰撞发出类似牙齿打颤的咔嗒声。最骇人的是,所有骨片表面都刻着与铜铃相同的诡异纹路。
沈厌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指直取裴砚咽喉。裴砚侧身闪避时,匕首划破了对方袖口,一撮暗绿色的粉末簌簌落下。粉末接触地面的瞬间,那些红雾突然沸腾起来,凝聚成数十只血手抓向两人脚踝。
“是坟头灰!”江浸月从腰间抽出一把桃木小剑,剑尖沾着朱砂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符咒。血手触到红光发出滋滋声响,竟像活物般扭曲退缩。
沈厌趁机撞开后窗翻了出去。裴砚正要追击,整间屋子突然剧烈震颤,悬挂的骨片暴雨般砸落。一块骨片擦过裴砚脸颊,留下火辣辣的灼痛感——那上面渗出的黑色液体正在腐蚀皮肤。
“先出去!”江浸月拽着裴砚冲向门口,却发现木门已被血雾封死。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麻绳接连断裂,带着骨片如利箭般射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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