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龙魂
九河
2024-01-27 23:09
黑山鹰目视着地上痛苦惨叫的小伙子，随后将大砍刀背到背上。他的刀疤脸微微动了下，抬起头看着宋言丘，脸上露出一丝挑衅的笑意。
宋言丘看着地上扭曲的身影，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他举起手中的大刀，向黑山鹰疾速冲去，额头青筋暴跳。黑山鹰也举起大砍刀迎了上去，刀刃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两人在火把昏暗的光影中交锋，彷佛两个鬼魅般的身影，短兵相接。
不似一般武客间的切磋，黑山鹰挥刀猛砍，刀风带着沉重的气势。宋言丘毫不退缩，迎刀而上。两刀相撞，发出响亮的金属碰撞声。黑山鹰的刀出现豁口，两人同时震退。宋言丘随即使出‘白龙出水’，黑山鹰勉强挡住这一击。
整个黑山口仿若成了战场。悠明在初次随父亲外出时就展现了惊人的刀法，与刀客们交战，手起刀落间彰显宋家刀法的威力。敌人在他的刀下纷纷败退。宋言丘亦是如此，一刀接一刀，每一击都能决定生死。
黑山鹰一直以来都是黑山口的恶霸，但今日却遇到了宋言丘这位真正的高手。黑山鹰的攻势凶猛，每一刀都似要取命。宋言丘的刀法更为精妙，他轻松应对，使得黑山鹰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最终，在一声清脆的响声中，黑山鹰的大砍刀被震飞，而宋言丘的刀狠狠地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黑山鹰倒地，周围的刀客们见状纷纷停手，混乱的战场渐渐平息。
宋言丘淡淡地看了黑山鹰一眼，缓缓收起了自己的刀。这把刀尽管沾过血，却没有留下任何血迹，反而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气。夜空中没有一星半点，偶尔传来远处的狼嚎，驮马们也不安地嘶叫着。宋言丘走到战场中央，周围的人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即便是刀客们也不例外。
宋言丘环视众人，缓缓开口：“当今乱世，出来打家劫舍也算无奈之举，都是为了生计。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但从今往后，这关西商道由我宋言丘管。道上有规矩，不伤手无寸铁之人。现在，你们都丢下武器，散了吧。以后安分守己，做个善良的农民，孝顺父母，养家糊口。如果再敢为非作歹，别怪我宋言丘无情！”话毕，他将大刀猛地插入地面，刀身深深没入泥土，矗立而起。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撼。
“谢宋爷不杀之恩！”刀客们纷纷抱拳道谢，将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接着四散离开。
风声在口子里呼啸，火把在风中摇曳生姿，发出呜呜的声音。风将地上的黄土轻轻扬起，宋言丘看着刀客们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心中不禁长叹一声。这乱世之中，百姓生活艰难，既怕官又怕匪，日子过得如履薄冰。真是水深火热。
一番激战过后，马夫们脸上也露出疲惫之色。他们站在西北的风中，任由黄土轻拂着肌肤。风愈发猛烈，如鬼魂般呼啸，带来刺骨的寒冷。宋言丘从沉思中回神，抬头望向无星的夜空，又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满是沉重。
“人总有一死，这毕竟也是江湖之道。不能让这些人的尸体暴露在荒野之中。麻子，去找些柴火，给这些人一个体面的送行吧。”
“是，宋爷。”麻子应声而去，随即呼唤了几个同行的马夫一同行动。他们点燃了火把，向山梁上走去，寻找可用的柴火。
宋言丘又吩咐道：“把这些尸体整理一下，龙生是我们的兄弟，他的遗体我们要带回去。他家中还有老小，应让他的身体回到家乡。”说着，宋言丘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和愧疚。
悠明看着地上的尸体，愤怒地说：“这些刀客害死了龙生大哥，还伤了顺子和老王爷，为何还要给他们火葬？我看直接扔到乱坟岗喂野狼才对！”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恨意。
听到悠明的话，宋言丘脸色一沉，严厉地斥责道：“混账！你这话怎么能说出口？若真做了这样的事，与那些无情无义的刀匪又有何区别？我宋家的家规难道你都忘了？‘言宜思，心宜善；不怒于行，不气于心，不违人伦’。这是我宋门家族数百年来的家规，你怎么能忘记！”
“爹，我知错了。”悠明低下了头，眼中含着未泄的泪水。
宋言丘紧盯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不易察觉的关切，却只是冷哼一声，从他身旁走过，步伐沉重。
夜色中，马铃声在风中清脆地当当作响，伴随着风的嘶嚎，为这漆黑而又死寂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深邃与神秘。
大风呼啸，穿过山口，麻子和几个伙伴披着风尘，带着刚搜集到的干枯树枝和杂草回来了。
他们在深秋的山上辛苦寻觅，很快便找到了一捆柴火。一行人逆着狂风前行，终于带着沉重的呼吸回到了营地。
在宋言丘的指挥下，人们将柴火按照特定的顺序摆放好，顺着山口的方向。他们把刀客们的尸体整齐地排列在柴火上，每个尸体的身旁，都恭敬地放置着他们生前使用的刀。
周围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风的嘶吼和马铃声，天空中没有一星半点的光亮，唯有风中飞舞的黄沙，轻轻划过每个人的面颊，留下了丝丝刺痛。
“向前走喽—，天黑风大，上路喽——。”
宋言丘的声音长长地在暮色中回荡，如同来自黄土深处的呼唤，悠长而又沉重。他目光凝视着那一排黑黝黝的尸体，暗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耳边轻轻响起的马铃声，仿佛是黑暗中的低语，令人不寒而栗。他手中的火把在柴火四周一一点燃，最终扔进火堆中心。借助风力，柴火迅速被点燃，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刀客们的尸体完全笼罩其中。
“起马喽——。”长长的吆喝声穿透风雨，商队再次踏上归途。他们留下的，是一堆熊熊燃烧的大火，声音传得遥远。
火光照亮了山口的四壁，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宋言丘走在队伍最前方，即将走出山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逐渐暗淡的火堆。那遥远的火红在黑暗中异常显眼，仿佛璀璨的星光，实则是送葬的炭火，在风中最终将化作灰烬。
“纵是伤了我身，断了我臂哎—，也要把敌寇——，赶出我家园——。”
老腔的吼唱再次在山谷中回荡，没有黄昏的余晖，只有火把微弱的光芒在道路上起伏摇曳。关西的秋风和远去的马铃声伴随着他们前进。关西的汉子，在一曲老腔的吼唱中走夜路，即使是鬼魂和狼都要敬畏三分。他们的胸膀沐浴在西北的黄土之中，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自那以后，关西地区便流传着一首赞颂英雄的歌谣：
有大刀，宋家传，
一身是胆忠良后。
夜过黑山遇刀汉，
不低头，心志坚。
相搏相斗死鹰寒，
宋言丘，美名传。
关西大刀称王赞，
为民除害有名扬。
黑山口子再无悍，
宋言丘为民除害，拔除了多年来祸害人的刀客黑山鹰，被人们尊称为“关西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