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逃兵

当杜杭终于站起身时，他的视线中满是遍地的尸体。他瘫坐在地，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

"乡亲们啊，我无法原谅自己。我们之间本无冤仇，然而，正是我，将你们推向了死亡的深渊。请安息，我发誓，你们的生命，我将让敌人付出十倍的代价！"

杜杭的呼喊中充满了痛苦，就在此时，天空开始下起了雨。

“竟然下雨了？老天，难道你也为这些逝去的生命感到悲伤吗？如果你的目光依然清晰，那就请你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我们的中国，帮助我们驱逐那些入侵者，让他们回到他们的东洋之地吧。”

泪水不断地滑落，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地上散落着的是一件沾满鲜血的白色衬衫，远远望去宛如日本国旗。杜杭小心翼翼地将衬衫收入口袋，接着从那具被称为“铁公鸡”的尸体上搜寻着众人的遗物，然后缓缓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哇……妈妈……妈妈……”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行走时，忽然听到了一阵孩子的哭泣。他顺着声音找到了哭泣的源头。

眼前是一个大约六岁的孩童，孩子面前躺着一位女性。女人的衣物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她赤裸着身体躺在地上。在女人身旁，是一位同样衣着凌乱的男性。他的身体被刺刀割裂得支离破碎，已难以辨认其面容。

“一定是鬼子的所作所为，这些该遭天谴的恶魔！”杜杭紧握着拳头，缓缓弯下身，凝视着那孩子。

“你的家人是被鬼子杀害的。”杜杭低声说道，“你想报仇吗？”

小孩儿拼命地点了点头。杜杭微笑着，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头，“那就好好活下去，等你长大了，去杀鬼子，为你的家人报仇。”

但这次，孩子摇了摇头，眼角流下泪水，两只小手紧紧抓着杜杭的衣服。

杜杭心中一紧，想到孩子孤苦无依的处境，内心充满了同情。“那你就跟我回去吧，叔叔会照顾你，帮你长大，给你父母报仇。好吗？”他说着，一把抱起了孩子。

孩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杜杭这时才想起来问孩子的名字。

孩子支支吾吾地说着，但杜杭始终没能听清楚。

“那我就叫你小遗吧，记住，鬼子是我们永远的敌人。”杜杭温柔地说。

“嗯。”小遗点了点头，“我要成为像叔叔一样的人。”

杜杭心中暗想：最好别成为像我这样的人。

抱着小遗，杜杭准备离开。但他们才走了几步，就听到附近传来枪声。

鬼子不是都撤离这里去攻打湖北了吗？

杜杭心中一惊，如果鬼子还没离开，那他和小遗今天都可能遇难。

杜杭摸了摸兜里，里面只有一把王八盒子和一条刺刀。他心想，若真遇上鬼子，大不了拼个同归于尽。

突然，脚步声在附近响起，让杜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声音似乎是从不远处的一个胡同里传来的。

他决定一冲而过，用刀架在鬼子的脖子上，然后迅速解决对方。心中虽有计划，但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冲了过去。他猛地将刀架在来人的脖子上。

“李悍！”杜杭定睛一看，来人竟是一一三团的团长。但李悍的模样并不像是战败撤退的样子，反倒像是丢下部队，自顾逃生的样子。

“你个逃兵！”杜杭把王八盒子抵在李悍的脑门上。

李悍愤怒地回应：“少废话！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从南边的战壕撤到这儿，我容易吗？想死的话你自己去死！”话毕，他猛地给了杜杭一个耳光，转身就跑。

“王八蛋！”杜杭愤怒地骂了一句，意识到这鬼子可能是被李悍引来的。“你走可以，但你得把装备留下。鬼子已经攻进湖北了，你可以安心逃跑。”

李悍二话不说，迅速卸下了全部装备——包括一把狙击枪、六个手榴弹、一包子弹和一条刺刀。

就在鬼子的叫喊声传来，“杀掉支那军人！”李悍拍了拍杜杭的肩膀，说了一声“保重”，然后像飞一般冲向另一个胡同。

杜杭审视了一下局势，发现鬼子来的人并不多，大约六七个。若不是他刚才获得了装备，可能早就被打成筛子。看来，大部分鬼子确实已经向湖北进攻了。

杜杭将狙击枪随手扔到一旁，只拿着一把王八盒子，义无反顾地冲向敌人。这些鬼子看起来像是新兵，面对杜杭的冲锋几乎都呆住了。他们一个接一个像活靶子一样被杜杭击倒，最后七人几乎在同一条线上倒下。

杜杭轻轻地吹了吹枪口，收起王八盒子，抱起小遗，继续向家的方向行进。

一路上，小遗显得非常高兴。幸运的是，从战区到阳谷老家的铁路并未被鬼子控制。杜杭向铁路兵出示了相关证件后，顺利通过。

在这样的日子里，身为高级军官的杜杭成了人们心中的支柱。

阳谷，这座千年古城，是一二七团所有成员的故乡。

在一间破败的小屋里，一个高个子男人问着面前的旦仔，“旦仔，狗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旦仔安慰他，“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哥去打仗了，等把鬼子打跑了，他就会回来。豹子，你别担心。你哥那身手，掉进河里都能摸俩鱼呢，运气好得很，别胡思乱想。”

豹子点了点头，“那苏哥呢？丽嫂还在等他。”

旦仔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豹子回去。然后，他又开始忙碌起手头的工作。桃木剑、八卦符、九零锁——依靠一套子虚乌有的算命本事，他也在艰难中生活着。

旦仔把几个纸符扔在地上，摆出一个青龙阵，然后闭上眼开始念咒。他抓起其中一张符，随意地画了些什么，最后睁开了眼睛。

“下下签！”旦仔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随即又擦了擦汗，“没事没事，我再算一次。刚才肯定是念错了咒语。真是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他安慰着自己，再次拿起一张符，重新念起了咒语，然后再次睁开了眼睛。

结果依旧是下下签，旦仔被吓坏了。他赶紧收起所有东西，心中嘀咕：“不能信这些，全都是骗人的。我手气不好罢了。应该让小砚来抽的。”想着想着，他给自己来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旦仔站起来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骑着马，身后跟着几百个看起来像土匪一样的人。

暴风蛟。

旦仔愣住了，一边请暴风蛟进屋，一边忙着给他端茶倒水。暴风蛟在这一带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土匪，这几年他抢了多少宝贝，抢了多少美女？

今天他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呢？旦仔一边笑着给暴风蛟倒水，一边心里不停地盘算着。

“今儿个来，我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小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