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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圣的代号和那道岭

TNO之萨布林的救火队 黑暗空间 2024-01-30 05:13


阵地上炮火纷飞,瓦连京却在警卫连的掩护下向着三营营部前进,就在敌人无差别攻击后,三营通讯员就跑到了团部。

“团长,团长!”

通讯员带着哭腔冲进了团部。

“怎么了,同志?”

“三营的谢盖尔同志要见你,他……”

“谢盖尔他怎么了?”

“他中弹了,快不行了!”

瓦连京加快步伐,一枚炮弹落到周围,附近的警卫员将他扑倒,炮火过去后,他起身连尘土也不抖,谢盖尔,你可要等着我。

三营营部的坑道入口到了,警卫们大喊道,团长到了,团长到了!瓦连京从人群的通道中穿过去,一盏马灯在桌子上亮着,谢盖尔躺在简易担架上。

他的左腿从膝盖往下已经炸碎了,腹部被弹片剖开个口子,被绷带包裹着,血水汩汩的冒着,他俊郎的面容被炮弹的冲击波摧毁了,只剩下模糊的血肉。

瓦连京跑过去跪倒在地,谢盖尔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睛被污泥遮住,他只能说话了。

“团…长…”

“我在呢,我到了,我的好兄弟,我的好同志。”

“我…想…听,听…湖…边,吹…口…琴…”

“好,我吹,我吹!”

“团…长,苏…维埃…祖…国,需要…胜…利,人…民…需要…要…音…乐…”

瓦连京强忍着眼泪点着头,拿出了口琴,瓦连京的口琴是洛班老爹送的,这支布鲁斯口琴是他儿子的遗物,可儿子已经牺牲在了战场上。

瓦连京拿到口琴后爱不释手,他用酒精清洗了口琴,就在无人的时候去湖边吹着另一个世界的曲子,那是妈妈经常唱的歌。

记得有一次吹口琴的时候,身后的草丛动了一下,他以为是什么动物,原来是谢盖尔。

瓦连京跪着,姿态放低,炮火声太大了,他怕谢盖尔听不到。

随着气息喷吐,优雅的音乐像一条河流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流淌着,外面的炮声隆隆,每一个人都支起耳朵,用力的去听,去寻找那若隐若现的琴声。

这曲子温柔的就像妈妈的手,一个布里亚特人突然流泪了,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在乌德河里给他洗澡,河水哗哗的流淌,就像这琴声一样。

雷泽洛夫看着眼泛泪光的瓦西里,和双眼通红的德米特里,他感到无比悲伤,却哭不出来,他早就不会哭了,他泪水在伏尔加格勒就已经哭光了。

伏尔加河,父亲说这是俄罗斯的母亲河,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着他去到河边野营,他吃着野餐,父亲就在一旁拉着他的小提琴。

后来敌人来了,他们把伏尔加格勒团团围住,战士们一个楼一个房间的守卫着城市,在休息的时候,父亲总会用他的小提琴,给战士们拉着柴可夫斯基的曲子。

他的音乐带给同胞希望,但是对于敌人来说,这是一个反抗的象征,父亲在睡觉的时候被割断喉咙。

他哭了一整天,眼泪哭干了就去参军,他妄想着打回去,可是布哈林不知所踪,国没了,家也没了。

他和自己的部队,一群溃兵一败再败,从西边败到东边,家国沦丧,他倒是在分崩离析的国土上活了二十多年了。

他觉得自己活得不像一个人,要说他是军人他没脸,家恨没报,国仇更没指望,如果没有遇见团长,他可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某天战死在西伯利亚的荒原上。

他突然眼睛有些酸了,他揉了揉眼睛,他惊讶的发现,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他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了,他悄悄的抹去眼泪,和所有人一起在炮火声中用力听着,用力的感受,用力的活着。

终于,音乐停了,随即停止的还有炮火,敌人要上来了。

“同志们,谢盖尔死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不存在什么灵魂可言,我们本就是无神之人,不仅去不了天堂,连地狱也不会收留。但是同志们,只要布里亚特人民还在,只要这个国家还是工人和农民的国家,我们就会在人民的心中永生,就让谢盖尔先去享受永生的待遇吧,他不会孤独的,我们马上就会去陪他了。”

瓦连京站起来说道,他看向所有人,并向所有人敬礼。

战士们也向瓦连京回礼,并离开了坑道,进入各自的阵地,一个年轻的小战士走在最后,他回头看向瓦连京,他突然下了个决心,他跑到了瓦连京的身边,连他的小战友也喊不住。

“团长!”

这个稚嫩的战士只有看上去约莫17岁,他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同志,你有什么需要的么?”

“团长,我能和你学吹口琴么,就刚刚那个曲子。”

“当然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万,伊万·格林卡!”

“如果我们胜利了,我不仅教你吹口琴,还送你口琴。”

“谢谢团长,对了,这曲子叫什么!”

“《我的祖国》,同志!”

伊万连忙向瓦连京敬礼,因为他的小战友在叫他了。

“伊万,快点,等会班长要骂你了!”

“知道了,阿廖沙,我这就来!”

瓦连京看着他的背影,在冲出入口的时候,那张稚嫩的面孔对瓦连京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敌第1摩托化步兵师师部。

特拉夫琴科站在桌子旁,他的双眼充满血丝,他紧紧盯着地图上,被参谋们重新命名的山岭,他们给那两个山头编了代号,597.9高地和537.7高地。

这是参谋们在两个山头树木被炸光后,测量海拔高度得出的,这么个小山丘怎么就过不去呢?特拉夫琴科感觉自己快疯了。

如果瓦连京知道了这两个代号,他绝对会放声大笑,他会告诉特拉夫琴科,另一个世界里,有个国家用190万发炮弹都拿不下来,这样的阵地,你这点火力,就更不要想了,只要38团在这里,你就永远无法向南前进哪怕一步,永远,永远。

“离天亮还有多久?”特拉夫琴科问道。

“还有个六小时。”参谋长回答了他。

“让NKVD的督战队上,持续投入12个步兵连,炮弹都也给我打出去,就像刚才那样,他们只有一个团,他们没有援军,用步兵逼他们出来,然后让炮兵无差别攻击。”

“可是将军,我们的人也在啊,您这样做,军队是会哗变的。”

“没有什么可是!哗变就让NKVD处决,他们敢哗变,那么全家都会认定为叛徒,去做,快去,我们必须赢得胜利,必须!”

参谋长眼里,老将军双目血红,像是要瞪死敌人,他歇斯底里的咆哮,狂乱的头发想一头被赶出狮群的老狮子,他疯了,参谋长心想,我们也疯了,他看向地图。

38团第一道防线,三营控制区,第十号阵地。

“听着,敌人又上来了,都给我守住了,我们这里是火力支撑点,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给我守住阵地!”

“是,班长!”

伊万和阿廖沙大声回答道,只是他们的声音比起战友们还是太稚嫩了,不过这没什么,伊万想,总有一天我也会成长得像他们一样!

敌人的照明弹又被发射到了天空,他们要上来了,伊万手中的莫辛纳甘上了膛,不远处,班长的DP轻机枪有节奏的打出子弹。

伊万的眼睛看远处的东西非常清晰,营长瓦西里说他是天生的猎人,等他十八岁过了,就让他进神枪手三连,据说里面的战友可厉害了!

敌人的机枪也开始发威了,可是他打不到我,伊万将那个火力点套进准星,他准备扣动扳机,接着一声枪响,机枪哑了。

他叹了口气,肯定是神枪手三连的叔叔们,他缩回了防炮洞,一旁的阿廖沙也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别想了,有大叔们,那能轮得到我们出手!”

“也是,喂,你要不要过来坐。”

“别了,你这样跟个鸵鸟似的,就是连指导员上课说的那个,一遇到危险就钻进地里的鸵鸟。”

“我不是鸵鸟!”

伊万一边说,一边向外挪动着,他才不当鸵鸟,连指导员说,鸵鸟是懦夫的代名词,伊万不当懦夫!

就在这时,敌人的火炮再次响起,一发炮弹落到了他们的不远处,接着无数的炮弹落到了他们的阵地上,敌人步兵不是在进攻么,他们连自己人都炸么,为什么会这样?

还没等伊万多想,随即他便看不见了,他的世界里一片黑暗,疼痛折磨着他,他大声的呼叫,期待有人回应,但是炮火声掩盖了他的呼喊,他只能趴在地上。

终于,火炮声停了,他在战壕里爬着,手边都是残肢断臂,他开始恐惧起来,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么?

“伊万,伊万,过来,我在这里?”

伊万精神一震,是阿廖沙,他还活着,太好了,可是他已经瞎了,这可怎么办?

“阿廖沙,阿廖沙!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变成瞎子了,你快来,快过来找我啊!”

伊万急得哭了起来。

“伊万,我腿没了,我过不来了,伊万,别慌,我来当你的眼睛!我就在你的左手边,对,对了,一直向前爬!你能做到的,伊万,你不是懦夫,你是英雄!我的英雄,快来,班长牺牲了,敌人要占领阵地了,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来了阿廖沙,等着我!”

伊万快速的爬过战壕,他的衣服被弹片和石头划开,他的大腿,躯干和手臂被地面刮出了一道道口子,他的贴着地面身体血肉模糊,他终于碰到了阿廖沙,他的双腿现在只剩下一小半了。

“伊万,你看,你做到了,你是英雄!”

“阿廖沙,我们该怎么办,我是一个瞎子,你的腿也被炸断了!”

“别哭,伊万,把我背起来,抱住我,你来做我的腿,我来开枪,快呀,伊万!”

“我知道了,好,我抓住你了,你抱着我的脖子,阿廖沙,我要站起来。”

“前面就是墙,对,爬起来,您能做到的伊万!”

伊万抠着战壕的墙壁,阿廖沙在背后抱着他的脖子,一点一点爬起来,他终于倚着战壕站起来了。

“你做到了伊万,你是我的英雄!”

“阿廖沙,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抱着我,我指你去班长的位置,我们去机枪旁,快,敌人的照明弹又亮了!”

在阿廖沙的指挥下,两人跌跌撞撞的去到班长的位置,班长的身体被炸碎了,两人走过战友们的尸体,阿廖沙看到了那支DP轻机枪。

“伊万,对,机枪在前面,靠着墙壁,慢慢来,好了,你做到了!”

“你拿到枪了么?”

“拿到了,嘿嘿,他们一定想不到,阵地上还有人。”

“他们上来了吗?”

“来了,我要开枪了!”

敌第1摩托化师,第2旅3团1营前沿阵地。

弹坑中,一脸麻木的敌军排长看着天上的照明弹,身后有NKVD的机枪,他有什么选择?要么被对手打死,要没被自己人的机枪打死,哦,对了,还有被特拉琴科夫的火炮炸死!

他抬起头,对面的阵地在夜色里静悄悄地,特拉夫琴科疯了,没有人能对付疯子,敌人不可能活着,他连自己人也炸,敌人根本想不到。他向后面的士兵挥手,示意前进,他们跳出弹坑,向敌人的战壕快速推进。

“嗒嗒嗒!”

战壕里响起了机枪的声音,敌人还在,他迅速的滚进一个弹坑里,他的战士却无法做到,他的排还剩多少人?

他无法进行反击,特拉夫琴科那个疯子,用火炮炸死了他的机枪手,顺便炸坏了机枪,他只能待在弹坑里,敌人的机枪手一刻不停射击。

是一个新手,他没打过机枪,排长的心放了下去,这样开枪,不是枪管温度升高,就是弹药提前耗光,他等待着,像一条阴影中的蝮蛇,等待敌人露出破绽。

38团第一道防线,三营控制区,第十号阵地。

“我打中了,哈哈!”

“干的好,阿廖沙!继续,不要停!”

机枪的枪管温度缓缓升高,轻机枪的圆盘弹夹,子弹倾泻而出。

“伊万,其实我也在追求玛莎!”

“你说什么,该死的,你不知道我也在追求她么?”

“我当然知道,但是玛莎不是你的,我们公平竞争,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谁也不能得到玛莎了。”

“一个瞎子,一个断腿的,就是我们好好的,你也竞争不过我,团长答应了我教我吹口琴,你输定了阿廖沙,哈哈!”

“咔嗒!”子弹没了。

“怎么办,阿廖沙,没子弹了?”

“你看你,一遇见困难,就慌起来了,玛莎喜欢的是英雄,往右边倾斜,好了,我拿到枪了。”

阿廖沙拿着上了刺刀的莫辛纳甘,他右手拿枪,左手抱着伊万的脖子,让伊万的手能抠住墙壁。

“站起来伊万,敌人肯定在冲锋了,别让他们得逞!”

“我的腿有些麻了,我在努力。”

伊万手脚并用,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阿廖沙,你说,会有人记得我们么?”

“你傻啊!忘了连长的话了,只要布里亚特人民还在,就会有人记得我们!”

伊万直起了身,双手抱住身后的阿廖沙,让自己的小伙伴能腾出手拿枪。

“我不傻,这是团长的话,团长说得对,只要玛莎还活着,她就会记得我们,她会有孩子,她的孩子的孩子也会记得我们!”

“伊万,我看你不仅是个神枪手,还可以当个指导员了!”

“阿廖沙,我要冲出去了!”

“冲吧,团长说38团的士兵不是懦夫,就是身上有弹孔,一定是胸前有,绝不能出现在背后!”

阿廖沙握紧手里的步枪,他开口道。

“伊万,我们一起来喊,一起来冲锋吧!”

“好!”

“为了大婶和老爹(为了大婶和老爹)!”

“为了村子里的大家(为了村子里的大家)!”

“为了玛莎(为了玛莎)!”

“乌拉(乌拉)!”

我们的战士猛跳出战壕,他端起了枪,刺刀对着冲过来的敌人,以大无畏的勇气向正在冲锋的敌人发起了进攻!

敌第1摩托化师,第2旅3团1营二连三排。

机枪声停了,敌排长探出头,敌人没开枪,他突然跃起扑到另一个弹坑,敌人没有开火,他立起身体,敌人没有子弹了。

他召唤自己的士兵,端起枪冲上前去,他知道如果再不进入战壕,自己人的炮兵就要开炮了。

他冲锋在前,他想着,自己不能死在这里,死亡不属于他,他能活着回去,自己的士兵被远远甩在后面。

突然,他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东西发出了巨大的咆哮,不,那不是人类,它太高了,那是什么?巨人么?我们一直的对手,不是人么?

恐惧抓住了他的心,巨人朝他发起进攻,他身体还在冲锋,但是脑子却陷入了恐惧,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噗!”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到了刺刀上,他终于看清楚了对手,他们是人!那是两个年轻的战士,一个眼睛瞎了,一个腿不在了。疯子不会胜利的,他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这样想。

接着,他的士兵开枪了,子弹穿透了两个人,在照明弹的光下,敌人接近了那个“怪物”,当他们看清楚怪物的那一刻,他们被震撼了。

两个年轻的战士,断腿的用左手抱住背着自己瞎眼战友,而他的战友,也紧紧的背着他,敌军怀着巨大的震撼和恐惧进去阵地。

他们颤抖着待在防炮洞里,等待着炮火的轰击,等待着敌人的到来,他们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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