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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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我这不是在努力呢吗，”顾以航站起来狡辩，“我上次英语小测韩姐还说我有进步呢，你不能否认我的付出。”
“你的进步就是从差二十分及格到差十八分及格吗？嘿你还好意思说！”徐来扶额，佯装心痛，“航儿啊，你长点心吧。”
经典台词一出，全班哄笑，林星楠也弯了弯嘴角，她出于好奇看了顾以航一眼，谁知道正好与他视线碰上。两人目光交汇，顾以航在笑声中也挑了挑眉，张嘴比了个口型，“欢迎。”
林星楠看懂了，微笑着点点头。
“行了咱们上课，林星楠你就坐顾以航......诶不行，你个头没他高，那什么，顾以航！”徐来大着嗓门继续喊，“正好你后面都没人，你往后坐一个位置，让林星楠坐你前面。”
“好嘞老徐，”顾以航起身麻利地把后面的空桌椅推到前面，把自己的桌椅向后退，最后还不忘将空桌椅摆好，向林星楠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欢迎新同学加入我们三班大家庭！”
“就你戏多，来了个小姑娘看把你嘚瑟的，”徐来笑着摇摇头，“那行了，咱们继续上课。”
早课时间不长，比接下来的正课要少十分钟，所以徐来打算讲月考卷子。
林星楠看了看周围的同学都翻出了卷子，她只好先拿出了课本，只听后面传来椅子的摩擦声，接着身旁就凑过来一个身影，顾以航把卷子拍在林星楠的桌子上，“来吧新同学，月考卷子你没有吧，咱俩看一张。”
林星楠略微诧异了一下，看徐来没阻拦，就点了点头，“谢谢。”
徐来确实看见了，也确实没阻拦，关于这点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看过林星楠的档案，小学初中甚至刚离开的高中都是北京顶尖的学校，家境优越，双语环境长大，英语水平一直很出色，辩论赛拿过省级奖项。
这样的学生恰好就是他需要的，而且看得出来，这个学生不是浮躁的性格，他教书十年有余，看人还是很准的。
他想给顾以航安排一个英语好的可以带着他一起进步的学生，班长何诗萌倒是符合标准，但因为她不仅要学习还要管理班级事务，他一直没好意思提出来。
这回转来个合适的人选，徐来就更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但肯定是要在双方都自愿的前提下才能进行下一步安排。
顾以航是个学理的好苗子，理综成绩那么好，不能让他在主科上掉链子。林星楠综合成绩十分可观，如果数理化能更上一层楼那也是再好不过。
看来抽空要跟这两个学生聊聊了。
早课刚结束，林星楠就被叫到办公室。
顾以航闲来无事摆弄着卷子看错题，他没有把椅子搬回去，而是继续趴在林星楠的桌子上。
“呦，航哥，还在这儿恋恋不舍呢，”田宝骥拎着凳子凑过来，冲他挤眉弄眼，“怎么的，看上人家了？”
顾以航刚要一个拳头招呼过去，就见田宝骥看了一眼林星楠桌上的笔记，“诶，航哥，新同学字写得挺好看嘛。”
顾以航放下了手，也跟着看了一眼，“确实挺好看，毕竟女生嘛，要写好很容易。”
“诶呦，”田宝骥看着他，“前两天你还夸下海口说自己字写得天下无双无人能敌呢，这就打脸了？”
“你今天早餐吃撑了吧？”顾以航也看着他，“怎么话这么多？”
随后顾以航起身把椅子拖回原位。
“诶，干嘛去啊航哥？”田宝骥也将自己的椅子挪回去，问道。
“出去透透气，”顾以航头也不回往外走，“顺便去去身上沾的虎气。”
“诶你看，你看，这还不是恼羞成怒了？”田宝骥瞪着门口，冲一旁准备接水的杨师博眼泪汪汪地诉苦，“完了师傅，你徒弟有了新欢忘旧爱了......”
林星楠站在徐来的办公桌面前，看徐来整理今天要讲但林星楠没有的几套卷子。
“突然到了新环境，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跟以前习惯的都有出入，一时适应不了很正常，”徐来整理好卷子，递给林星楠，“慢慢来，不要有负担。”
“知道了老师，”林星楠回应，“我会努力的。”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班长，就在你左边那组的第二桌，叫何诗萌，成绩也不错，你们可以交流交流。”
“校服的话你今天抽空去学生会办公室拿，新生第一次购买校服有折扣，”徐来站起来，“好好加油，期末让老师看到你的进步。”
林星楠点点头，“一定，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别耽误你上课。”
上午第一节正课是英语，韩晶踩着高跟鞋提前进入班级。
此时因为没有打预备铃，补觉的补觉，玩闹的玩闹，课代表提前擦好黑板，帮老师把教案放在讲桌上。
韩晶的到来使得班级声音逐渐微弱直至安静。
“怎么了，继续啊？”韩晶捋了捋头发，慢悠悠地说道，“我刚进屋就闻着烤冷面的味儿了，咋的，上完一节早课给你们累够呛是吧？”
说完，她看了看课表，“呦，还是老徐啊，行，老徐我也就忍了，教物理也不容易。”
她走到靠窗第一桌的前面，将魔爪伸向那个男同学的脑袋。
“我看谁还困呢，”韩晶伸手揪了揪那个男同学的头发，又捏了捏他的脸，“是吧小吴同学？”
吴天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直起身板抬头看到韩晶的脸，瞬间清醒，“老师……老师好。”
周围的同学看着他想笑但又不敢笑，脸都狰狞成了风味麻花。
“嗯，好着呢。”韩晶拍了拍手，这时预备铃响了起来，“行了，预备铃响了咱们就提前开始上课吧。”
“诶，航哥，”田宝骥微微侧身，探头说道，“林星楠还没回来呢，咋办，这在罚罚韩课上迟到，得罚写多少遍单词啊？”
顾以航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趴在桌上装死，他最不想上的课就是英语。
然而次次提问都是从他开始。
“昨天留的第三单元课文背诵，今天抽考，”韩晶看了一圈教室里的人，果不其然，“来吧航儿，你给我背背。”
要是徐来叫他“航儿”，他还能当做调侃，可不知道韩晶什么时候学到了这个称呼，于是一到英语课，一到他被提问，“航儿”就成了催命符。
顾以航磨磨唧唧地站起来，刚要开口，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数十双眼睛齐齐地看过来，让林星楠有点不自在。
韩晶回头与林星楠对视，林星楠心里突然犯起了突突。
正当众人以为新同学上学第一天就要挨罚了的时候，韩晶突然开口，“Our new classmate? Why are you late?”
林星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节是英语课，面前这个是英语老师，她随即点点头，回答，“Yes, teacher, I was called to the office just now to get my paper. I'm sorry I'm late. I accept your punishment.”
怕对方不信，林星楠还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物理卷子。
韩晶显然对这口流利的英语回答和敏捷的反应能力十分满意，她摆了摆手，“Very good, your pronunciation is very standard, go back to your seat, how can I bear to punish such a lovely 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