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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疯了

神秘诅咒 黑袍 2024-02-18 23:41

突然间,那人松开了他的手,双手重新握住了摩托车的把手,并启动了摩托车,排气管的轰鸣声再次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喂,你不能再开了。”岳鹏尝试着提醒他。但那人仿佛没听见一样,甚至连头盔都不再戴上,就这样加速离去,岳鹏只能目送着那摩托车的背影,心里想着那人一定是疯了。
苏州河前方的路面转了一个弯,河边绿树成排,马路上因此形成了一个弯道。岳鹏目睹那辆摩托车沿着河畔的路以超常的速度狂奔了一百米,但在应该转弯的地方,它却直线冲了出去。岳鹏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大声警告:“当心!”
但一切警告都太迟,那辆摩托车已经以接近百公里的速度直撞河堤,骑手被猛地弹起,整个人飞上了空中,随后缓缓坠落,不幸地,头部先触地面,落在了马路中央。
岳鹏站在马路边,目睹了一场摩托车事故,车轮虽仍旋转,但地面已是一片惨状,不远处的身体抽搐着,让岳鹏感到一阵阵恶心,最终他无法忍受,趴在路边呕吐不止。这一幕如同噩梦,让他难以平静。
陆雅漫无目的地在外徘徊,直到深夜才意识到自己已回到家门前。她攀爬着六层楼梯,在黑暗中艰难寻找钥匙,终于进入了自己的居所,发现时间已是深夜十一点。她心情沉重地关上门,开灯后,那温暖的光线照亮了她苍白的面容。她脱下鞋子,赤脚走进屋内,缓缓解开衣服,随后疲惫地喝下一大口凉水,感受着冰凉贯穿整个身体。
四处望去,这本是她与穆栎共同筹备的新家,每一处细节都充满了他们的期待与梦想。墙壁上淡黄色的涂料略带新鲜气息,白色吊顶上精美的花纹,光泽闪烁的木质门框,还有那一套精心挑选的家具与电器,每一样都见证了穆栎的用心。如今,这一切美好的计划都随着穆栎的离去而化为泡影,只留下陆雅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孤独与哀伤。
厨房铺设着条纹瓷砖,装配着进口灶具,卫生间经过重新设计,拆除了一堵墙以扩大空间,里面安置了一个宽敞的浴缸,激发出无限遐想。卧室内,巨大的床被粉红色的灯光所环绕,似乎暗示着某种诱惑。但对她来说,这些已经不再重要。
这一切装修工作都在三个月前完成,穆栎负责了所有的装修事务,几乎花光了他那点不多的积蓄。为了筹备一个月后的婚礼和宴席,他甚至向朋友借了数万元。穆栎的父母居住在一个偏远的农村,几乎无法为儿子的婚礼提供任何帮助。陆雅的父亲早逝,她自己也没有多少储蓄,这导致他们无法购置新房。这套房子,实际上是十多年前考古研究所分配给陆雅父亲的,换言之,所谓的新房实际上是经过翻新的旧房。
尽管穆栎对于入赘一词有所忌讳,但在没有足够资金的情况下,他只能作为新郎住进陆雅的家。在这座城市里,他没有自己的住所,只是居住在考古研究所附近的大学研究生宿舍。装修期间,陆雅搬去了她最好的朋友柳尘家居住。直到一个月前,她才搬回自己家中,静静地期待着新婚的到来,她的新郎却未能迎来这一天。
陆雅再次端起杯子,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水,这是她此刻最需要的。她缓步走到梳妆台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一个月后,她本应在这面镜子前化作一位美丽的新娘。她的眼睛微红,眼角略显脏污,可能是殡仪馆里不佳的空气质量,或是因为流泪所致。鼻子还算不错,只是毛孔略显粗大,需要小心防范粉刺。唇色因刚才饮用冷水而显得有些发紫。她赞赏地看着自己的下巴线条,想象这或许正是吸引穆栎的地方。轻抚着脸颊,皮肤依旧紧致,总体上看来还算健康,只是受今日葬礼气氛的影响,肤色比往常更为苍白,往日脸颊的红润不见了。
她后退一步,解开了束在脑后的发髻,让秀发自由地披散下来。夜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轻轻拂动着她的长发。
梳妆台上,摆放着一张她和穆栎的合照,这或许是因为陆雅本身不太喜欢拍照,他们之间仅有的这一张合影显得尤为珍贵。照片背后是一片宁静的江南田野,那是一次随穆栎一起参与的田野考古,目的是发掘良渚文化时期的古聚落遗址,她与穆栎一同踏上了那段旅程。
陆雅将那次外出视作一次简单的远足,尽管那里风景宜人,江南典型的小桥流水之间,地面上铺满了金黄色的菜花波浪,但地下却蕴藏着无数逝者的骨骼和氏族社会的遗物。在照片中,穆栎的微笑格外迷人,他的发型整齐,衣着干净利落,看上去与一般农村出身的人迥异。而陆雅站在他身旁,面无表情,对此她稍感遗憾,可能当时她正凝视远方田野上升腾的炊烟,未曾留意到孟宇凡按下快门的瞬间。正是孟宇凡为他们留下了这份珍贵的记忆,如今回想起来,陆雅不禁认为孟宇凡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她沉浸在照片中穆栎的微笑之中,再次陷入了沉思。她第一次遇见穆栎是在孟宇凡的生日聚会上,那晚,她总感觉有人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虽然她未能捕捉到那份凝视。直到聚会结束,她拒绝了孟宇凡骑摩托送她回家的提议,选择独自回家。就在那时,穆栎的目光再次映入她的视线。她接受了穆栎的陪伴,两人一路步行回家,沿途几乎无言,只是穆栎的目光不时闪烁,仿佛用眼睛与她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第二天,陆雅凭着一种莫名的直觉给穆栎打了电话,邀请他见面。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感到内心有种强烈的驱动。电话那头,穆栎的声音让她立刻意识到,与孟宇凡的关系已经结束,而与这个沉默寡言的穆栎,一段新的故事刚刚开始。她回想穆栎的眼神,那双总是闪烁不定、充满深意的眼睛,可能隐藏着深刻的自卑感。陆雅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感觉到了,这样的人往往有着极强的自尊。穆栎从不愿意落后于人,总有方法让自己超越他人。这座城市对农村人的歧视,让穆栎总是生活在屈辱之中。陆雅能深切地感受到穆栎眼神中的屈辱,明白这种感受源自不公平的社会偏见,因此她知道穆栎需要她的安慰。
洗澡时,热水沿着身体流淌,浴室内充满了蒸汽。在朦胧的水雾中,陆雅仿佛看到了穆栎的眼睛,不禁思考他是否曾经注视过她的身体。她的思绪有些混乱,意识到穆栎从未真正见过她的身体,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仅限于衣衫之间的轻抚。这对于即将步入婚姻的他们来说,几乎难以置信。望着浴缸中的自己,陆雅略感后悔,或许她应该让他看看自己,哪怕只是一眼,即使让他触摸一下也无妨。现在的他,已化为尘埃。
陆雅匆匆洗完澡后熄灯躺到床上,心中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两个月前,她去火车站送别穆栎的那天。天空阴沉如铁板,穆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拖着行李站在人群前列。由于考古所的经费紧张,他们的出行几乎都依赖火车。她知道穆栎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新疆罗布泊的考古发掘,但那天的对话内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有月台上的喧嚣声、人群的拥挤、考古研究所的小红旗以及秦所长挥舞着旗帜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孟宇凡也在那里。穆栎对她轻轻点头,她也向他叮嘱了几句。当火车即将开动时,穆栎才登上车厢,向她挥手告别,她目送着列车渐渐驶离,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线上。
陆雅等了穆栎整整一个月,期间未曾接到他的任何消息。她也曾打电话给考古研究所,但总是被告知他们尚未返回。直到三周前的一个晚上,穆栎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这让陆雅感到极为惊讶。他看上去疲惫不堪,脸部被西部炽热的阳光晒得黝黑,皮肤粗糙,头发蓬乱,全身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异味,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
穆栎以一种怪异的眼神凝视着陆雅,仿佛被定住了般,持续了几分钟不言不动。直到陆雅轻轻抱住他的肩膀,他这才退后几步,似乎对她身上某种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他告诉陆雅,一下火车就直奔此地,除了极度口渴外,他没有透露更多。陆雅倒了水给他,穆栎狼吞虎咽般喝了好几大杯,疯狂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他是从沙漠中走出的旅人。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湿透了衣服。更让陆雅不安的是,穆栎显得心不在焉,目光飘渺,总是注视着遥远的某个点,似乎穿过了陆雅,直达窗外深邃的黑暗。
“你在看什么?”陆雅忍不住问道,穆栎只是摇头,低下了头,不再说话。陆雅感觉到他肯定隐藏着什么事,她紧紧握住他的肩膀,试图摇醒他,但他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一动不动。陆雅叹了口气,柔声说:“你一定很累了,洗个澡吧,今晚就留在这儿。”穆栎摇头拒绝:“不,我不行。”陆雅含蓄地说:“迟早你都将成为这个家的一部分,我不介意。”
陆雅紧紧地抱住穆栎,仿佛恐惧他会突然消失。她的手臂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脖子上,感受到他的身体冰冷且粗糙,好似砂纸般能划伤她的皮肤。随着她体温的升高,穆栎的寒冷感觉愈发明显。她多么希望他能留下,给他温暖,驱散他的寒冷。穆栎显得痛苦,从她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带着愧疚离开了,步出了他们共同筹备的新居,从此未曾归来。
泪水顺着陆雅的面颊自由流淌,带来一丝温暖。她曾听闻,女性的频繁哭泣有益于皮肤健康,虽不知这理论从何而来,但这样想让她感到些许安慰,心情也随之稍微舒缓。
那夜,她的枕头被泪水打湿。洛熵警官努力抬起沉重的头,迷蒙的视线扫过办公室,同事们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他的眼皮沉重,局面微妙尴尬。他旁边的女同事轻声提醒他,昨晚又因为那个诡异案件熬夜了,劝他好好休息。洛熵这才模糊地回忆起一些细节,头脑仍昏沉。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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