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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黏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弎弎 2024-02-21 20:55

元旦零点,齐络给齐母发了一条消息,大意是元旦他要和郅偈过二人世界,让齐母和齐父自己去玩,不要来打扰他们。
齐母一大早看见短信的时候,表情特别一言难尽。手机一关,把儿子拉黑了二十四小时。
那边齐母心情不美丽,这边齐络心情却很好。
他按着郅偈不让郅偈起床,吃的喝的送到床边。空闲了,就抱着郅偈,拿着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漫画书,一字一句读给郅偈听。
郅偈想去个厕所,他就先一步下床,要抱着郅偈来去。
这,郅偈怎么忍得了,当然严厉拒绝了。他在厕所蹲了半天,是真的快不起来,也是想躲清静。
等他从厕所出来,不愿吃也不愿喝了。生生忍到傍晚,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下了床,强势包揽了晚饭任务。
他在厨房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包干菊花,还要齐络买了苦瓜回来,给齐络煮了一碗苦瓜菊花面。
郅偈端着番茄鸡蛋面和齐络对视一眼。“清火降燥,你现在吃正好。”
齐络看着清新寡淡的水煮面,白面清汤绿苦瓜配黄菊花,笑得十分无奈。但他没有推拒,端着碗飞快吃了起来。
面条的味道一如他的想象,植物的清苦味最为突出,实在算不上好吃,他基本是嚼也不嚼,倒进肚子里的。
等过了元旦,齐络又忙碌起来,每天努力拍戏。却不知为何,进度不如元旦前快。
晃晃又过了一月,时至农历小年。齐络眼瞅着剩下的戏份还有很多,怕是到过年也拍不完,就和父母商量了,让父母先回老家。他等戏份杀青,再带郅偈回去。
齐络的外公外婆还在世,过年节,齐络父母是必须在家的,当下同意了齐络的提议,先一步回老家去。
父母走后,齐络想到郅偈之前说的,过年要回家给父母扫墓,为此又特地去找罗行和付良请假。
付良想也没想,就给他准了五天假期。
齐络计划着晚上收工回家,和郅偈商量一起回去扫墓的事。
一进门,却见郅偈已经做好晚饭,又是久违的苦瓜菊花面,登时什么计划都忘了。
入眼满满一层苦瓜铺在最上面,齐络一看见,口腔条件反射地分泌口水,苦的不行。
齐络洗过手,端着碗蹭到郅偈身边坐,先亲了郅偈一口,才挑起一片苦瓜,可怜兮兮地问:“又吃这个?不能吃别的吗?”
郅偈吃着自己那碗番茄鸡蛋面摇头,“定期清火,有益健康。”
齐络苦笑。
他想说,我的火这碗玩意是清不掉的,说不定还越清越高。可转念一想,又怕郅偈听了再出奇招,忍住了没说。转而略带担忧的问:“上次,我是不是弄伤你了?”
郅偈唰的从脖子红到脸,使劲咳了半分钟,才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齐络帮他拍背了半晌,见状更好奇,“那你为什么这么防我?你当时不是和我一起s……”
郅偈一激灵,一筷子番茄塞进齐络嘴里,堪堪堵住了齐络即将出口的话。他小声嘟囔:“我就是觉得太奇怪。”说完声线猛地提高,“吃饭吃饭,别说话。”
齐络见郅偈不想多说的模样,十分有眼力见地停了话头。他皱着眉把苦瓜塞嘴里,一脸生无可恋地咀嚼。吞咽后,亲了郅偈一下,才吃下一口,如此往复。
郅偈被他亲的不耐,拉着凳子坐远一点,面色严肃地训话:“好好吃饭,别闹。”
齐络不依,拉着凳子贴上去。“你不给我点甜头,我怎么吃得下去。”
他把歪理说的一本正经,硬贴着郅偈闹腾着才肯把饭吃完。后来自觉收了碗筷清洗干净,才回卧室找人。
彼时郅偈已经洗完澡,窝在床头看一本书,书名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齐络愣了愣,随后拿了衣服去洗澡。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郅偈正抱着书发呆。
听见吹风机的呼呼声,郅偈才回神,把书合上放到床头柜,吃了药躺好准备睡。
齐络吹完头发,瞅了一眼闭着眼的郅偈无声笑了。他爬上床,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一点,抱在怀里亲了亲。
郅偈睁眼,蹙眉看他,眼神疑惑。
齐络拿着手机,翻到出行软件,说:“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初三,我有五天假,我陪你回去。车票你买了吗?哪一趟车?我去买同车票。”
郅偈看着齐络好一会儿没说话,齐络也不说话,就等着他。
等得无聊了,捏着他新长长的头发玩,玩过了头发玩耳朵。
郅偈不堪其扰,终于把日期和车次报给齐络。
齐络迅速去找,这一看,愣住了。别说郅偈坐的那辆车,往前翻五天往后翻五天的所有火车票都售罄了。
齐络:“……那个,要不咱们改坐飞机吧?没火车票了。”
坐飞机不如坐火车方便,需要先到边省的省城之后,再转车去到老家的小城。
郅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路线,“我去拿电脑买票。”
齐络按住要起来的郅偈,点到机票页看合适的航班。“我来买票,上午八点的航班行不行?”
郅偈瞄了一眼屏幕。“可以。”
齐络麻利地去订头等舱,期间问郅偈的身份证号,暗暗记下了郅偈的生日日期。
下了飞机后,俩人乘车到省城,齐络租了辆汽车,驱车前往郅偈家。
郅偈的老家是一个西南临海小城,空气十分湿润,温度全年维持在零上,一年四季随处可见都是绿色。
俩人到时,已经夜幕四合。
郅偈先带齐络找了个宾馆,宾馆前台值班的是个中年女人。
女人看见郅偈,熟稔地打招呼。“小偈回来啦?”她说着看了看齐络,觉得眼熟,又觉得好像没见郅偈带回来过,一时想不起来齐络是谁,很是纠结了一会儿。
“还是要双人间?”女人边想边问。
郅偈点点头,把身份证和现金一起递过去。“嗯,麻烦了。”
女人接过钱和身份证,麻利地登记完,把身份证还给郅偈。“东西,还照前几年给你准备吗?”
郅偈点头,“是的,麻烦了。”
女人:“还是明天早上十点拿?”
郅偈:“嗯。”
女人又和郅偈说了几句,郅偈才带着齐络去了二楼的客房。
客房收拾的还算干净,但碍于南方的天气因素,水汽过重,屋里有股轻微的霉味。
郅偈进去先打开了空调,除湿和暖气一起,旧机器嗡嗡作响。
行李随手一放,郅偈招呼齐络下楼,就近吃了晚饭,就早早回宾馆休息。
虽然躺下的早,但这一夜,郅偈却睡得很少。
他一闭眼,不好的记忆就开始浮现。
满身是血从手术室推出来的已经咽气的父亲,身体已经冷硬的母亲,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这些记忆反复折腾他到后半夜,他已经睡意全无。想坐起来,又碍于抱着他的齐络,强忍着没动,心里焦躁不已。
冷不防被温热干燥的手掌扶上额头,郅偈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看向黑夜。
齐络擦了擦郅偈额头的汗,摸开了床头灯,扶着郅偈坐起来,问:“是不是空调开太高了?”
郅偈点头,神情有点恍惚。
齐络开了一瓶水递到郅偈嘴边,郅偈半是神游地喝了几口,推开水瓶,说:“你睡吧,我没事,我出去走走。”说着就要下床。
齐络跟着他起来,“我和你一起去,不准不让我跟。”
郅偈讷讷半晌,没有拒绝。
凌晨的街头,风里好像夹着水珠,吹得久了,像是淋了一场小雨。
齐络紧了紧抱着郅偈的手,对南方的湿冷稍微有些抵抗不能。
好在正是四下无人时,郅偈没有反抗,不但任他抱着,还主动依偎向他。他就被气氛蛊惑着,觉得自己又行了。
俩人在街头,一直漫步到天色将明未明,路过一家最早营业的早餐店,吃了早饭才回宾馆。
在宾馆待到十点,才下楼提着中年女人给的竹篓出门。
年三十扫墓,是郅偈从小跟郅母学来的传统。
郅偈的父母葬在小城西边的西岭山公墓园,俩人驱车到山脚的时候,刚到十一点。爬上半山腰,找到郅偈父母的墓位时,时间已过十一点半。
郅父郅母的墓位相邻,郅偈清了清墓周稀疏的杂草和墓碑上的灰尘,才将竹篓里的东西一一摆上。
一盘水煮整鸡,一盘水煮猪肋条,一盘苹果,一盘橘子。
郅偈在鸡和猪肋上分别插上两根筷子,然后俯首跪拜。
齐络有样学样,跟着祭拜郅偈父母。
拜完了,郅偈就蹲在一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不说话。沉默了快一个小时,郅偈起身提了竹篓就走。
齐络跟着站起来,迟疑地看了看墓碑,又看了看郅偈的背影,迈步前鞠了一躬,恭敬地道:“爸,妈,我下次再和郅偈来看你们。再见。”
回了宾馆,郅偈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让齐络买初一的回程机票,像是今晚都不打算再在小城留宿的样子。
幸而机票还有空余,俩人顺利定到了初一的航班回去。这一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旅行,满打满算花费不到三日,行程十分紧凑。
俩人到家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客厅桌上放着两个塑料袋和一个红包。
塑料袋里分别装着各色腊味和一保温箱冻虾,保温箱里的冰尚未完全融化。
红包封面手写着六字留言:小偈,新年快乐!包里装着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是刘学给郅偈的压岁钱。
这是刘学的习惯,自从郅偈搬过来住,他每年初一都会送这些过来。
郅偈把压岁钱收在一个抽屉里,齐络拿着食材去厨房。
算来,初一晚上这顿饭,才是俩人在一起的第一顿年夜饭。齐络招来郅偈打下手,做了十来个菜,摆了满满的一桌。融合了南北东西方的特色年菜,极为丰盛。
郅偈每个菜都吃,吃的很专心,却对菜色口味不置一词,面上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在齐络偶尔地搭话里,轻声回应简短的一两句。
齐络发现,郅偈自从出发回老家起,就像是被锯了嘴,变得沉默寡言。从老家回来后情况更甚,完全不主动说话了,像是心和魂还留在故里。
这种沉默与先前不同,剥脱了焦躁与不安的部分,虽然忧郁但平静。
多数时间,郅偈坐在书房看书,还是那本《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看的极慢。
齐络也跟着沉默的背剧本,坐到郅偈身侧,肩头相抵,状似依偎。
两日清闲过的飞快,转眼到了齐络重新开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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